第三十三章 纷争
在嬴曦受伤后正对策应付皇帝之时，咸阳王城博士宫大起波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之中。 群博士对编书一事与皇帝意见大相径庭与朝堂之上争论不休。 博士们之乎者也，引赋经典，酸腐之气充斥朝堂。帝国老臣驳斥腐朽不堪入耳也，个个挣得是面红耳赤。 始皇帝嬴政看着满堂闹剧口沫横飞，心中万分恼怒。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当初如要听臣相李斯的话，力行焚书令，何来今日争端。 抬头看了看东区首座的李斯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模样。 又看向满朝文武各个如泼妇一般争相对骂，互不相让，真想一个个宰了这些自命不凡的博士。 这就是朕当初愿为燕昭王筑黄金台，引来的贤者？！ 始皇嬴政叩了叩大案，赵高于一旁高呼肃静，偌大的议政殿立即静了下来。 始皇嬴政：“尔等如此行径，欲争论于何时，此次编书朕早已言名，只为整顿修正文事，救华夏文明于传承。汝等扯皮与朝堂，无外乎删减修改一事，然其事亦早有定论，尔等忘了当日约定一事吗？！可查验下尚书记录，当真是岂有此理！”说到最后重拍大案。 孔鲋一拱手拜服答道：“陛下息怒，对于篡改修正一事，事关重大，上古圣贤三代之治与六国之事不可轻改！如行篡改之事，岂不是成了数典忘祖之事，这无异于祸其后世子孙啊陛下！臣心耿耿，臣心昭昭，陛下明察啊！”声声恳切之言。 右丞相冯去疾高声驳斥：“文通君此言缪已，天下已定百姓思安，吾皇欲修文典，实乃为上古圣贤三代之治与六国证其言，何来数典忘祖之言？！然华夏纷乱久已，居心叵测之人更是各恃其说，妄论先贤，实乃祸乱天下之言，欲使华夏百姓重回水深火热之中。文通君之言论当诛！”右丞相冯去疾言里言外意有所指。 “此言过甚！”文通君孔鲋面色通红，愤然高声反驳道，“何人居心何人叵测，天下一定，山东六国老世族，大多已经迁入咸阳，沦为寻常民户，如何祸乱天下，大人诛心之论，大为不当！” “诛心之论！大为不当！”博士群齐声一喝。 “屁话！”御史大夫冯劫终于忍不住了，霍然起身愤愤然骂道，“六国之人亡秦之心不死，国仇家恨如何能平，如我毁你家灭你族，夺你富贵，你能安心做一黔首？” “大人位居三公，诚有辱斯文也。”博士群中站起了叔孙通，揶揄一句粗豪的冯劫，转而道，“陛下仁德，六国虽灭，陛下善待山东六国老世族，迁居于咸阳，修其宫殿允其富贵，何来国仇家恨一说。” “此言大谬也！”蒙毅起身离开自己坐席，“六国后人皆是诸侯后裔，平日聚首言谈多有论其祖上，何等风光无限，日久思变，怨恨愈深。我大秦毁其庙宇断其供奉，此等仇恨如何能平。如我大秦处于六国行列，毕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立待时机趁机反扑。而今日儒家博士们却为其声张，是何居心？！” 殿中骤然沉寂，隐隐弥漫出一片肃杀之气。 “陛下，老臣有奏对。”东区首座的李斯站起了。 “丞相尽说。”始皇嬴政淡淡而言。 殿中回荡着李斯庄重清晰的声音：“今日朝会，原本铺排编书一事，不意竟言谈起山东六国老世族，六国之人人心难测，虽是迁居咸阳，但却心属山东，平日宴会老臣亦是听闻对大秦多有怨言，公开言及大谈六国故史，复国之心不死。六国贵族于失国之后六国百姓多思故国，而陛下施恩于下，却不思感恩，反大肆拼击，老臣奏请，消祸乱萌芽，尽捕六国后人，断其六国百姓念想。”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 “言之有理。”良久始皇嬴政拍案而道，“朕亦闻民间多有流言，但此事过于重大，容朕思量，此事暂且不提，对于编书一事诸位又该当如何？” 见皇帝有意回避六国后人一事，当场的众帝国老臣与博士就闭口不言，这一页就此翻过。 “父皇臣儿有一言不知可否当讲？”一声宽厚尔雅的声音打破僵局。 大臣们一惊，历来不问政的长公子扶苏站起来了。 始皇嬴政：“可！” “父皇陛下，臣儿自民间游巡回归咸阳述职，百姓黔首多有论及编修簒书一事，是皇妹怡曦之谏，然解铃还须系铃人，何不听听须系铃之人如何说法？” 扶苏对于这个久未见面的十九皇妹，大是好奇，一十七岁少女，为何有此等才智，想到编论修书一事。简直是更古为有之事！更是辩得臣相李斯哑口无言。 “陛下不可！魏巍朝堂如何能有女子厥词之事，实乃滑天下之大稽，未尝闻也！望陛下不可做贻笑大方之事！”博士淳于越霍然离座。 “臣等附议！女子闻政，未尝闻也！”众博士皆拜服而道。 众帝国老臣皆心中暗笑眼皆瞥首座的李斯：你等孤陋寡闻之人，可谓不知其厉害！尔等比之李斯如何，看来又有场好戏看了！ 皆盼望着这位十九公主能好好教训这些不知所谓的学宫博士。 李斯面沉似水，感觉帝国大臣们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心中暗恨：扶苏小儿欺我！ 无辜中枪的扶苏亦不知，只因一句话得罪了这位大秦帝国的臣相，为其以后埋下了伏笔。 “通传！”始皇嬴政毫不理会。 “陛下！” 大手一挥：“无需多言！” “诺！” 众博士无奈心中皆想要好好教训下这位十九怡曦公主！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怕什么来什么！ 嬴曦刚处理完伤口，宫中侍人带来了始皇帝嬴政的口谕命其进宫议政！ 从宫人语气中体会到，是非去不可。探寻到是编书一事，众博士与帝国老臣和皇帝意见相左。长公子扶苏建言听其说法。 嬴曦内心大骂扶苏多事，怎么不死在外面呢！ 来咸阳时早就听闻自己的这位大兄出外游学，不想一回来就给自己找麻烦。 无奈之下只好换好大秦公主礼服，带好面纱，在宫人古怪的眼神中上了车驾，去往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