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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我容你嚣张一次

    “放箭!”

    “侯爷,他们是黑骑卫啊!”

    一众人手里的弓拉满,却射不出去。

    明明手上的箭矢没有箭头,要不了人命,但这一刻,所有人都有一种射杀同伴的罪恶感。

    “如果身后是万千百姓,你们会如何做?”

    “这种形势下,人已经救不回来了,你们的不忍,只会导致全军覆灭,那时,会有多少伤亡?”

    “战场是残酷的,有时候,你不想权衡,也得权衡。”

    “再犹豫,死的就不仅是他们了。”

    “箭矢由你们射出,不管守没守住,大家的妻儿父母,至少不会受唾骂。”

    “战场上,除了荣誉,还有遗臭万年。”

    看着步步逼近的红翎卫,李易目光平静的开口。

    咬了咬牙,黑骑卫手一放,箭矢咻的飞射出去。

    “三小姐,他们放箭了。”

    红翎卫返身把情况跟林婉禀报。

    林婉抬起眼眸,“用黑骑卫在前遮挡,左翼随其后,右翼随时补上,前锋居尾,直冲过去。”

    林婉语调极快,下着命令。

    “是。”

    在林婉的气势下,所有人都没了清闲之心,恍若这就是真正的战场,敌我双方,只能有一个存活。

    “侯爷!”

    不用黑骑卫说,李易已经起了身。

    真是生猛,居然直接强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箭矢的杀伤力越来越小,李易眸子微缩,一扬手,示意黑骑卫迎击。

    按规则,但凡胸口中箭,是直接出局的。

    刚才那一波箭矢,虽然大部分落在了黑骑卫身上,但红翎卫伤的也不少。

    他们一路过来,除了少部分人,其他的,都绕道潜伏,耗费的体能,定是不小。

    自己以逸待劳,厮杀起来,未必会输。

    李易和林婉视线越过激战在一起的红翎卫、黑骑卫,目光直直落在对方身上,眼里都是凛冽之意。

    他们二人,只能指挥,不能参与厮杀。

    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开始是红翎卫倒的多,但后面,形势逆转了过来,看着在混战中不断减少的黑骑卫,李易眉心蹙了蹙。

    她居然把身体素质最好的一批放在后面。

    这是奔着一鼓作气,双方俱亡,也要拿下他。

    一刻钟后,场中能站起的只剩李易和林婉。

    抿了抿嘴角,李易面色沉肃,他已经尽量去高估林婉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林婉就像弹簧,你给的压力越大,她弹起来越高。

    瞧着林婉身上显现出的气势,李易低了低眸,有点糟,他好像把这姑娘,激活了。

    锈剑擦去了面上的锈迹,发出的锋芒,让人无法直视。

    “这胜负,靖安侯可要彻底分分清楚?”

    林婉走向李易,眸子里沉静无比。

    “不必了。”

    李易语气轻恼,“这次是我大意。”

    “靖安侯似乎败的并不甘心,不妨,来日方长,你还有很多机会。”

    林婉扬起唇角,学着李易之前的姿态,眼里充满了挑衅,“靖安侯,若觉得心里憋闷,大可动手。”

    “你可是皇上宠爱之人,不必忍着。”

    坐倒在地上惨嚎的卫兵,看着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两人,嘴巴闭上了。

    这再嚎下去,搞不好就得被打晕。

    “我容你嚣张一次。”

    李易手指捏了捏,越过林婉,径直下山。

    背对着众人,李易撇嘴,当他傻啊,动手不就是送上去给林婉收拾。

    这姑娘,确实没把他当自家人了。

    演技方面,他果然一如既往的能拿奥斯卡啊。

    将军府,林姌见侍女过来,只以为是林婉又让江晋欺负了,神情顿时沉冷。

    “二小姐。”侍女看了看她,“韩公子来了。”

    “还,还有韩夫人,聘礼已经放下了。”

    林姌当即蹙眉,“聘礼?”

    换了身见客的衣裳,林姌去了前厅。

    韩文敬从座位上起身,看着林姌,眼里是满满的真诚和歉疚。

    “姌儿,我几次欲寻你解释,但你就是不肯见我。”

    “之前是我不对,受了外间言论的影响,被人唆使做出那般糊涂的事。”

    “我保证,再不会有第二次。”

    “你我之间,不该因为奸人,遗憾的收场。”

    韩文敬上前一步,凝视着林姌,似有万千情愫。

    “也是我没拦住他,姌儿,他知道错了,这些日子,敬儿把自己关在屋里,那颓废的模样,你是没瞧见。”

    韩母拉过林姌的手,叹声道。

    “姌儿,这世间男子,有几个不犯错的,你就别置气了。”

    “他要再有下次,我一定叫伯爷打断他的腿。”

    看着这母子,林姌眸子没有丝毫波动,她抽回自己的手,“将军府和襄远伯府的亲事已经退了,韩公子该去寻觅更好的良人。”

    “这误会之举,就不要有了。”

    “姌儿,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韩文敬眼里有些痛苦。

    林姌嘴角微扬,“韩公子严重了,我从未责怪过你。”

    “韩夫人,将聘礼拿回去吧,我父兄是不会再订这门亲事的。”

    “茶已凉,就不留二位了。”

    见林姌态度这么强硬,韩母面色有些难看。

    “你虽是清白之身,但名誉多少受损,除了襄远伯府,还有哪个门第敢上门求娶,姌儿,做人要惜福。”

    韩母眼帘微垂,劝告道。

    林姌理了理袖口,“将军府无需巴结任何一家,对我来说,屠夫和韩大公子,并无区别。”

    “襄远伯府这门第,还是留给别人攀吧。”

    “送客!”

    “原还看你知些礼数,能管理好内宅,谁知如今,骄横成了这般。”韩母训斥道。

    “韩夫人当庆幸,我父兄不在府,不然,你回去,襄远伯绝不会有好脸色。”

    林姌向来不是软绵的性子,别说韩母已经不是她的婆婆了,就算是,也别想在她面前阴阳怪气。

    她可不是茅文蕴,能处处忍让着。

    一旁的韩文敬,见林姌和母亲起了争执,嘴唇蠕动,却久久没说出一句话。

    林姌瞧在眼里,轻嗤的笑了笑,不发生一些事,你永远不知道人的脸上可以有几层面孔。

    将半分的真挚,演成十分,这还不如江晋,虽然都是招人厌,但后者,至少瞧着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