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洛书出，玄光动！
“农家侠魁，墨家巨子！” 望着地上两具狰狞的尸体，严涉脸色很平淡，仿佛刚刚用残暴手段，雷霆击杀诸子百家两大掌门的人并不是他。 “大人，十里外有五千燕兵。”工布禀告道。 “他们不会过来的。”严涉抚摸着旁边的九座古朴巨鼎，目光幽邃，“把九鼎装好，运走。” 一批杀手驾来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将九鼎分别搬运上去，驶向远方。 严涉最后看了眼燕都方向，神色凝肃，不发一言。 在他离开不久，焱妃与一道笼罩在斗篷中的灰袍身影，来到易水之旁，望着一地狼藉。 灰袍人沙哑开口：“九鼎乃神州重器，能够举起其中之一，都是足以称得上一方高手，纵然诸子百家中的绝顶高手，也最多力拔三鼎，可他居然能够力拔九鼎，修为之深，惊世骇俗。” “若是没有实力，东皇太一岂会因此与他妥协，更改计划？”焱妃来到燕丹的尸体前，望着他那死都不曾闭上，充斥怨恨与怒火的眼神。 指尖抚过他的脸颊，她喃喃道：“恨我么？其实我也曾经有过那么一点喜欢你，但你终究不是足以让我甘心委身的强者……” “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唯有强者才是值得追随的，你终究不够资格。” “但你放心，我们的女儿，会成为一位无可比肩的至强者，她会替你报仇的……很快就会……” 抚摸着小腹，她神色变得神圣肃穆。 那个灰袍人查看了一下田光、六指黑侠的尸体后，微笑道：“大秦国师姒胤，在易水刺杀燕国太子丹、墨家巨子六指黑侠、农家侠魁田光，罪大恶极，当为百家公敌！” 焱妃轻叹道：“墨家乃是当世两大显雪之一，农家更是诸子百家中势力最大的一家，为了算计他，你也算煞费苦心了。” 灰袍人摘下斗篷，沙哑道：“谁让我那两个徒弟不争气，输了场子。现在一个做了赢政的贴身侍卫，另一个更是混成杀手头目，‘一怒而诸侯惧，安巨而天下息’，鬼谷数百年威名，在他们身上荡然无存。 我这个师父，也只能亲自出山，让这个天下意识到我鬼谷的存在。” 焱妃哂笑道：“这也怪不得他们，鬼谷派数百年来，历代传人都是以兵法策略、纵横游说为长，你教的却是剑术为主，学识为辅，说到底是你教徒弟的水平不行。” “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捭阖者，天地之道。” “纵横之剑，本就是纵横之道，聂儿与庄儿皆是不世之才，我本以为他们能够由剑入道，却不想二人皆只知道追求剑术的顶峰，而忽略了真正的捭阖大道。” 灰袍在风中飞舞，鬼谷子神态有些感伤，“或许是他们还太年轻了，需要很多年之后，他们才能明白，我让他们练剑的真正意思，但这个时代已经不会给他们时间了。” 焱妃轻抚着小腹，深邃的目光望向天空：“星辰的轨迹，早已揭示了命运，分裂的七国，终将要一统，你改变不了这个命运。” “这是东皇太一说的？我偏偏要试一试！”鬼谷子冷笑着，“这一次只是开端，七国、诸子百家，皆是这盘棋的棋子，没有人可以例外。” “青龙计划，便是这一局的名字。” …… 幽暗密室内，九座巨鼎分列摆放着，神韵恢宏，气势磅礴，日月星辰、鸟兽鱼虫、花草树木的图案在漆黑中散发着光芒，格外耀眼。 “洪范九畴！”严涉凝视着这九尊大鼎，上下寻觅着，每一条纹路、每一道图案，都仔仔细细地查看数遍，最终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这并不奇怪。 若是如此简单就被检查出来，这九鼎也不会这样落到他手上。 严涉毫不气馁，仔细回忆着夏禹氏流传的传说，忽然想到了什么，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喷在九鼎之上。 九鼎颤了颤，然后依旧没有变化。 严涉皱眉道：“刚刚它颤动了，这说明禹王后裔的血是有一定效果的，但为什么没有其他变化？” “难道是隔了太久，我这身体的禹王血脉早已稀薄，不足以催动它？”严涉猜想道。 “不对，这与血脉浓度无关，而是方法问题。” “形神坐忘论”运转，他进入“泰定”之境，恒定如一，心神寂然，混混沌沌，一点灵光探查着九鼎周身。 不知过了多久。 骤然，他感觉到九鼎中，存在着一股超越时光，凌驾在岁月之上的不朽气息。 这样的气息，他只有在诸天玄光上感觉到过。 虽然比之诸天玄光，这股气息很淡薄，微弱到不值一提，但这无损那种不朽本质。 猛然，九鼎剧烈颤抖起来，一股强大的吸力传出，严涉的元神遁出，进入九鼎之类。 赫见混混沌沌之中，一只神龟浮现，通体洁白，散发神圣光泽，背上龟甲，驮着一册玉石史册，画着一副奇异图案，玄异莫测，似乎蕴藏着天地至理，宇宙根源，无上道则。 “洛书！”严涉叫出了它的名字。 禹治洪水，得赐‘洛书’，法而陈之，《洪范》是也！ 所谓的“洪范九畴”，便是传说中的“洛书”，伏羲氏得之，配合“河图”，创出开天辟地的先天八卦，开启华夏文明之璀璨，道合天人，为三皇之首，百王之先。 而后来“洛书”被帝禹所得，便成了“洪范九畴”，定洪水，划九州，家天下。 九鼎隐藏的，正是洛书。 在看到那个图案的刹那，严涉就进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玄奥姿态，恍恍惚惚间，似是来到鸿蒙未判的先天混沌之中，一种灵韵充塞进入他的灵识，说不清道不明，仿佛看到了天地的本源，宇宙的最初。 这一刻，他忽然彻底明白了烛九阴、帝江这“宙”“宇”二脉的秘密。 这一刻，他的心境达到了与司马承祯同样的高度，泰定之上，“得道”之境。 天人大圆满之后，先天混元、天仙至道的种种奥妙，也了然于心，前路再无困惑。 倏然，深藏他灵识深处的诸天玄光，竟也因洛书的出现，爆发璀璨色彩，超越一切时空，永恒唯一。 洛书如同下位者面对上位者，一时颤抖不息，光洁莹白的玉质上，浮现一行行金色字体。 “凡俗为人，超凡为仙。逆脉十二，与天同寿。不在五行，跳出三界，道我冥一，兹是无极。” “脉归天人，仙源始生；洪荒太初，道临神元……” “天仙第一境，逆反凡躯，灵光鸿蒙，先天混元！” “天仙第二境，凿开混沌，有道太初，神与道同！” “天仙第三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