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该不该咬你？
“莱利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精灵节？听说五十年前的精灵节，全镇的人都在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了？”晚餐之前，马小玲忽然问道。 通过初步的接触，她已发觉眼前的莱利还不寻常，这座古堡也透露着诡谲。 沉默了一会，莱利指着外面的一片森林道：“有关精灵节的事情，我不便多说，不如就让精灵自己来回答吧！” 顺着他手指指向，卢伟等人看到了一片翠绿繁盛的树林，空灵优美，生机盎然。 “相传每隔五十年，当天上的仙女座最亮的时候，森林深处的某个神秘地方就会有一只新的精灵诞生，它会和其它精灵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一起保护这片远离尘世的净土……” 来到精灵森林的边缘，听着精灵的故事，特殊的氛围，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沉浸入其中。 卢伟心中却很紧张，服下玉露丹之后，他平空增添百年修为，早已进入修真之门，灵觉超凡，能够感觉眼前之人身上的不凡力量，以及这片森林的怪异。 “在几年前，我偶然认识了一位......无所不谈的朋友，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他告诉我，只有心灵纯洁的人，才能听见精灵讲故事，而故事的内容包括古往今来，喜怒哀乐，说不定.......其中一个故事就和五十年前的精灵节有关。”莱利回忆着什么，用恬然的语言说道。 金正中傻傻的道：“那个，莱利先生，不知道贪钱如我和师傅这样的人能不能听见精灵说话呢？” “闭嘴。”马小玲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惨叫出声。 莱利为之一笑，道：“我曾经试过，不过什么也听不见，大家有没有兴趣试试？” 卢伟一直盯着莱利的一举一动，寻找时机出手，自然没有什么兴趣，而况天佑、金正中二人同样不在乎。 马小玲则是一边打量着莱利，一边看着森林深处。 就在此时，王珍珍忽然惊诧叫道：“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众人神情一动，纷纷向着王珍珍看来，金正中搓着手问道：“我没说话啊，你听见什么了？” 王珍珍道：“不是你。我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 “难道真的有精灵？”几人讶异。 王珍珍稍稍一愣，随即一边往精灵森林走去，一边自顾自的出声问道：“你在哪儿？我听不清楚，大声一点，你在哪儿啊？” 况天佑见状，有些担忧，连忙跟了上去，问道：“怎么了，珍珍，你听到什么了吗？” 王珍珍皱眉道：“我也不太清楚，那个孩子说，五十年前，全镇的人去参加一个婚礼，新郎送给新娘一条项链，叫什么…天使…” 马小玲眼睛一亮，问道：“是不是天使之泪？” 听见这个名字，莱利不禁的颤抖起来，一股莫名的戾气与痛苦，蓦然出现在他身上。 看见这幕，卢伟心中大喜，就要趁机出手，掌心雷运转到极致，但他敏锐的灵觉骤然发现，莱利厉眼瞥向自己，似是蕴藏杀气。 他急忙退后了一步。 王珍珍听得马小玲询问，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天使之泪！” 她说话间，耳边不断传来精灵的话语，话语之中的内容，令她感到很不舒服，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但是，在婚礼完成之前，突然……啊，有山贼！” 眼前似乎浮现出了曾经的境况，王珍珍脸上流露出几分痛苦神色，“那些山贼想几分痛苦神色，“那些山贼想抢天使之泪，他们见人就杀........” 眼见着王珍珍越来越痛苦，况天佑上去捂住王珍珍的耳朵，急声道：“珍珍，别听了，别听了，珍珍........” 王珍珍痛苦的摇着头，口中连连出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僵尸........是僵尸，我看到僵尸了........不要，不要，他是你太太，他是你太太，别咬她，不要.......” “珍珍！”况天佑连忙将王珍珍拥入了怀中。 这时，莱利那里蓦然爆发戾气，大喝一声：“别再说了！” 闻声，众人诧异的向着莱利看来！ 似是也感觉到了自己行为有些出格，莱利强自镇定下来道：“真是没有想到，原来我朋友说的都是真的，王小姐，对不起，你没事吧？” 王珍珍躲在况天佑的怀里，此时此刻，镇定了下来，道：“我没事。” 莱利微微一笑：“方才是我不好，吓到王小姐了，我们还是回去吃饭吧，算作为我的赔礼。” 他转身走向古堡，夕阳余晖下，拉得他的身影格外修长，透着数不尽的沧桑孤寂，仿佛经历了千年风霜，被岁月烙印了痕迹。 “你们有没有觉得，莱利先生好像有一些不对劲哎？”王珍珍在后面小声道。 马小玲眉头一蹙，瞥向衣袍的卢伟，眼中似有深意。 看见这道目光，卢伟将酝酿到极致的掌心雷真气散掉，来到马小玲身边：“你应该也发现了。” 后者却没有搭理他，扭头离开。 …… 夜幕降临，是黑暗的开端。 孤寂的古堡，打开了尘封的大门，灯火点亮，燃烧出光明与希望。 一张古老的西式长桌，装饰华丽，烛光明亮，普照着丰盛的菜肴，有着说不出想别致雅意。 莱利西装领带，衣袍整肃，坐在上位，优雅从容，仿佛中世纪的贵族，微笑道：“诸位请用餐。” 众人入座，拿起酒杯，倒满了红酒，相互高举起来：“干杯。” “贫道是出家人，不喝酒。”只有卢伟很是冷静，坐在一个角落里，观察着一切。 其他人也不管他，边吃边聊，兴致高昂，欢愉无比，看的卢伟很是不高兴。 “哼，贫道是要做大事的人，一代天师、羽化成仙，这才是千秋功业，区区人间俗物，难入我眼。”他这样告诉着自己，目光却不经意瞥见一盘牛排。 眼见无人注意，他不由自主的用刀叉切下一小块，放在嘴中品尝起来，“真好吃，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 天见可怜，身为一个香港人，他这还是第一次吃牛排。 “咳咳，贫道不能被糖衣炮弹打倒，我是来除僵尸的……”他一边告诫着自己，一边还是忍不住切下一大块牛排，躲在角落里尝着。 什么，道门戒律不能吃荤？ 去你的，师父已经死翘翘了，谁管道爷我吃不吃荤。 “好吃吗？” “太好吃了。” 卢伟身子蓦然一抖，发现马小玲笑眯眯的望着他，急忙把牛排藏起来。 “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望着他这个样子，马小玲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大笑着。 “可恶的女人！”卢伟心里很是不忿。 马小玲却不想理他，起身道：“光这样吃喝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讲讲僵尸的故事吧！” 听见这句话，卢伟脸色一凝，再度运转掌心雷，注视着莱利，他怕待会儿会大打出手。 金正中扫了四周一眼，下意识的抱怨道：“不要吧，这种场合讲僵尸？” 马小玲望着窗外漆黑的天地，微笑道：“现在讲僵尸最有氛围了。” 看了看马小玲，莱利无奈笑道：“看来，如果我不说出来，马小姐是不会放过我了。” “其实，今天早上精灵所说的故事，就生在这间古堡里。”说话间他站起身来，脸上一副深沉模样。 不知是不是巧合，伴着他的话语，古堡外的夜空之中，一声惊雷乍现，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映着古堡森森，惊起大群的蝙蝠冲天飞起。 “我说的没错吧，现在最适合讲僵尸了。”马小玲凝视着莱利，她的话使得那种诡异气氛顿消。 莱利轻轻一笑，旋即收敛了笑容，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人为了追求所谓的长生不老，竟然心甘情愿变成一个僵尸，后来这个男人开始......开始后悔。” 不知道为什么，大部分的故事都喜欢用“很久很久以前”作为开头，不过很少有人在意这个。 莱利顿了顿，接着道：“他之所以会后悔，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以血维生，为世所不容，原来长生不老的代价就是永恒的痛苦。” “于是，他就带着同是僵尸的女仆人到了这间偏僻的古堡，以为可以远离尘世，苟且偷生。但是.........不幸并没有放过他，有一天，这个男人偶然遇到了一个令他心动的女人，一个大胆开朗却又很容易哭的女人。” 讲故事的人仿佛陷入了回忆，听故事的人也随之沉默。 黑暗的古堡，再不闻半点声响，死寂之中，充斥一种难言的沉凝气氛。 卢伟心中绷劲的弦，也忽然松了下去。 恐怖故事往往伴随着血腥，这个故事也不例外。 “僵尸以为自己可以隐瞒身份，和那个女人一生一世在一起，就在五十年前的精灵节，邀请全城的人参加了婚礼，不过，婚礼到了最后还是悲剧。” “天使之泪，就是那个男人送给女人的结婚礼物，也是悲剧的催化剂。在结婚当晚，有山贼闯进了教堂，他们见人就杀.......鲜血令这个男人变得疯狂，造成不可挽救的悲剧。” 莱利的声音很低沉，透着凝肃，目光更是深邃沧冷。 “那个女人被变成僵尸，然后她就离开了这儿，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而当晚丧生的宾客就化为冤魂，留守在这间古堡，他们都在等待，希望等到有朝一日亲眼见到这个男人赎罪才肯死心……” 黑夜、古堡、烛光，僵尸的故事、死亡的故事、悲剧的故事，讲故事的人、听故事的人、故事中的人……一切构成了一副黑色的画。 僵尸悲剧，本就是一种诅咒，命运的诅咒。 …… “你认为这个爱情故事如何？”电脑屏幕前，严涉看向瑶池圣母。 后面沉默了一会，道：“很能引发思考，比你的爽文有内涵的多。” “这不是重点。”严涉敲了敲键盘，“重点是，你觉得那个僵尸该不该咬他的爱人？” 瑶池圣母道：“他应该咬，为了所爱之人，本就应该无所不为。” “但这样做，故事的结局未必是好的。”严涉凝视着屏幕，“让我们看一看他们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