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崭新时代
霄汉天庭内，一片空荡。 所有的神袛都已离开，有的是逃走投降，有的是撤离蛰伏，原本声势偌大的三大天庭之一，现在只剩下少数的一批人。 他们都在看着那独自坐在天帝宝座的男子。 云天尊此刻很平静，脸上一如既往地微笑：“凌、月，感谢你们多年来陪伴我走过这些路，若是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很难坚持到现在。” 他的思绪似乎已经回到了几十万年之前，那个龙汉时代刚刚开始的时间。 那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族，看着族人被古神欺压，如同牲畜一般被牧养。 他不甘这样的命运，想着为众生找到一条道路，一条可以获得尊严，与神等同的道路。 后来，他遇到了御天尊，他知道了神藏体系，知道了修行。 那时，他的兴奋前所未有。 因为希望的曙光，照入了他的前方。 开辟七大神藏的天尊中，他是最后一人，却后来居上，超越前面六个惊才绝艳的天尊，打破人神之限，开辟第七神藏，开通成神之路。 路到穷时架神桥！ 他之神桥神藏一开，成神之路再无阻碍，凡人由神桥飞渡天宫，与神等同！ 他打通了道路。 但就在那不久，他最敬仰的人，一生的目标、良师益友御天尊，殒命于瑶池。 那时他惊醒了。 路虽然已经打通，但想顺着此路，引领众生走向新的未来，依旧无比漫长。 他愿意作那个先驱，用自己的生命与热血，指引苍生，迈向未来！ 凌天尊找到了他，说要创立天盟，与有志之士一同努力。 他自然答应了，同时对提出建立天盟的牧天尊，产生好奇。 往后的光阴里，他与凌天尊、月天尊并肩合作，带领人族创立霄汉天庭，培养众多人杰，消灭太帝、斩杀天帝太初…… 数不尽的峥嵘岁月。 他成了天盟之首，霄汉天庭的云天帝，人族的领袖，天地间最具权势地位的人。 古神被推翻了，他的事业取得了辉煌的成功。 但在这时，他才蓦然发现，自己所作的一切，不过是让天地宇宙换了一片天，众生依旧被欺压，只是压迫他们的人变了。 “原来我错了！”内心惨笑，云天尊没有流下眼泪。 “天庭的人马已经要杀过来了，现在走还来得及！”月天尊在旁焦虑说道，她精通空间之道，自然能够发现远方涌来的杀气。 云天尊凝望着天外，坚定的摇头道：“你们离开吧，这场龙汉革命失败了，需要流血，才能让后人记住教训。我既然不能带领你们成功，但便只能做这个流血的人！” “云！”凌天尊眼眸黯然，下方的众人也都悲痛欲绝。 “如果我愿意同流合污，或许可以成为他们的一份子，统治天地宇宙，但我不想成为自己最厌恶的人！” “如果我想苟且偷生，也可与你们一起离开，他们不会太过为难。” “但如果连我都逃了，那么我们为之奋斗数十万年的事业，还有希望吗？”云天尊凝注着凌天尊等人，眼神无喜无悲。 众人皆不由沉默。 “既然这样，我与你一同战死！”凌天尊坚毅地看着她。 “我也一样！”月天尊眼中同样闪动牺牲的光芒。 云天尊摇了摇头：“不可以，如果我们都死了，谁来继续这未完成的事业？你们要好好活着，等待机会。” 说着，他看向下方的晓未苏、仙十九：“你们日后要好好听两位师叔话，带领人族，继续战斗！” “师尊……”二人热泪盈眶，似乎既感动又悲伤。 “不要做小女儿姿态了，都离开吧！”云天尊凝望天外，招手让所有人走。 月天尊长叹一声，发动空间神通，带走了众人。 最后一刻，仙十九看了他一眼，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数道强横的气息降临霄汉天庭，望着这空荡荡的地方，发出冷笑。 “云天尊，这就是你不识大体的下场，现在没有人帮你了。”火天尊最先开口，他也是人族，不过往往对付人族的战役，他总是冲在最前方，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火，你真悲哀！”云天尊摇了摇头，他曾经对火天尊报以很大希望，但却一次次失望，现在已经绝望。 “悲哀的是你才对。”昊天尊冰冷开口，“你若是肯率领霄汉伪天庭归降天庭，天尊之位决然少不了你的一份，为何这样冥顽不化？” “因为我不是你。”云天尊矗立在空旷的殿宇中，环顾着众天尊，目光落在严涉身上。 “严天尊，你最终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很失望。” 严涉回答道：“你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但英雄往往意味着愚蠢，我终究还是过于聪明了。” 他持着一柄圆月般的弯刀，杀气冷冽，眼眸深邃，漆黑如渊，似是不存任何情绪。 “什么聪明，我看不过是欺世盗名，虚伪而已！”虚天尊冷冷开口，她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大公无私之人，一切所谓的英雄，皆不过在伪装罢了。 “我道路，你们不明白！”云天尊长啸一声，紫霄碧落功催发，浑厚法力攻向几大天尊。 “不自量力！”一个非常年轻的天庭强者，大喝着，率先杀出，展露出不逊天尊的能为，狠辣神通功伐云天尊。 “此人似乎是叫明方雨，天庭最近崛起的一尊强者，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实力！”祖神王在旁惊讶道，一边的昊天尊也注意到明方雨，暗自记下，准备回头查清此人底细，看看是否可以拉拢。 严涉却很清楚，这个明方雨其实乃是太帝的一具化身，昔日太虚一战，太帝真身被他与云天尊等人斩杀，但神识大罗天内的神识无损，另行寄体，拥有两具化身，一个是这明方雨，另一个却是天庭后宫里的嫱天妃。 云天尊对他有杀身之仇，所以明方雨此番才如此积极，甚至不息暴露真正的实力。 “杀太帝之事，我同样有着一份，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找我麻烦！”严涉心头平淡一笑，对太帝并不报以多少忌惮。 此人已经沦落到化身女人，强颜欢笑，婉转承欢，隐藏在天帝后宫里的地步，还指望他能有什么出息？ “不过他之肉身、元神，倒也的确有着不错的研究价值，前段时间把之解剖，倒是创出两套功法，能够增进我此身的修为。”严涉转念道。 他这具化身，并没有修行这个世界的神藏天宫，而是纯粹的肉身、元神力量，以力成道，同时配合刀法境界，道境三十六重天。 作为这个宇宙纪元肉身、神识方面成就最高的人之一，太帝给了他启发。 就在这时，昊天尊云天尊力斗明方雨、火天尊两大强者，磅礴法力倾吐玄黄，竟占据了上风。 “云天尊好修为！”昊天尊那里赞叹道，眼中露出冰冷光芒，身后浮现一座座天宫虚影，凝聚磅礴法力，杀向云天尊。 “来的好！”云天尊长啸着，披头散发，眼中带着视死如归，展露毕生所学，神威无二，同时搏战三大天尊级强者，不落下风。 “临死前最后的反抗罢了！”虚天尊那里冷笑连连，身后涌现幽都大道法则，漆黑一片，笼盖下去。 同时祖神王、琅轩神王一干强者，亦是施展强大神通，夹击云天尊。 云天尊慨然无惧，战意沛涌，绽放浩瀚神光，尽露一代天尊之威，无边法力卷动天宇，击碎一手建造的霄汉天庭，扭曲星空。 “杀！”昊天尊表情冷酷，五指握拳，殛荡八荒，天宫轰鸣，不世之力卷击云天尊。 “云天尊，你大限已至！”琅轩神王咆哮着，身上神光弥漫，法力与神识同时轰出，束缚云天尊周身。 “严天尊，你还不出手？”虚天尊那里，幽都法则翻滚，魔气震荡，卷盖云天尊同时，对严涉大吼着。 “来了，不要着急！”严涉淡漠应道，一记刀光划过长空，漆黑深邃的冷冽寒光，仿佛死亡化身，毁灭终曲，降杀云天尊头顶。 “什么狗屁天盟领袖，我们才不要反抗天庭，他凭什么带我们去送死？”“就是啊，臣服天庭有什么不好，他们就知道造反，乱臣贼子！”“我们才不想被牵连，要死他自己去死！”…… 一道道声音，如同锋利刀光，蓦然响彻云天尊耳畔，让他心神一颤，凄凉无比。 这才是严涉的刀！ “听到了吗，这是人族自己的心声，他们愿意臣服天庭的统治，你所谓的理想，不过是一厢情愿！”严涉冷漠的声音出现在云天尊脑海里。 “滚！”云天尊怒吼着，神态癫狂，“苍生不懂得反抗，这不是他们的错，是我做的还不够，没有让他们明白这场龙汉革命的真正意义！” “但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懂得的！今日，我要用自己的鲜血，铺起这条路，让后来者能够踩着我的尸骨，攀爬更高！” 他的胸口炸裂，被一道刀光透体而过，鲜血喷涌。 “好机会！”昊天尊等人同时出手，一道道毁天灭地的神通使出，砸击云天尊。 “噗！”众多强者围攻下，云天尊终于坚持不住，喋血苍宇。 至死一刻，他不曾后退一步。 在他陨落之际，明方雨冷笑着，暗中收起他溃散的神魂，永恒封印在终极虚空。 虚天尊等人则是搜刮起霄汉天庭废墟，发现全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珍宝，四壁如洗。 “沽名钓誉，他一定将宝物都藏在其他地方了。” 之后的岁月，很多人开始搜寻云天尊的宝藏。 最终，所有人都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