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鱼先生的个人授业
之后的一整天，叶南都有些魂不守舍，上课的时候完全就是在神游天外。不过老师们事先都被打了招呼，也都懒得再管他。 但是发呆这种事情是会传染的，有了一个叶南之后，教室本就浮躁的气氛愈发压抑，越来越多的开始走神，数学老师面对讲台下一片无神的眼睛甚至只能宣布自习。 很快叶南就意识到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于是他痛心疾首、痛定思痛、痛下决心，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对李青鱼说：“阿鱼，我们逃课吧。” 张小北和叶双喜不在，叶南自然而然就找上了李青鱼一起吃饭，而且称呼都从青鱼再一次进化为了阿鱼。 “逃课？”李青鱼手里拿着肉夹馍看了看叶南。 “对，因为我无心学习，已经影响到学校的正常教学进度了，对此我感到非常的愧疚和痛心。所以经过反复思考，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逃课？” “是的没错。”叶南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拒绝。” “哎？为什么？” “学习是学生的天职。”李青鱼一板一眼地说。 “唉……” “如果实在学不下去的话，来办公室，我给你补课。” “哦……” 于是，李先生的个人……这个说法有点不对味，好像自带了一股牛肉面的气息。 于是，青鱼先生的个人授业开始了。 李青鱼并不是闹着玩，为了教导叶南，她进行了充足的准备，从挑选教材、安排课程开始就尽心尽力，同时还顺手复习了一下教育心理学。 然而事与愿违，本来李青鱼以为自己在辅导叶南时会见识到人类节操的下限，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她提前看到了人类智力的下限。 “这已经是拉丁语最简单、最通俗易懂的教材了。”李青鱼说，“到学校之后再学习使用的就是耶鲁大学出版社的《LearntoReadLatin》，还是英文原版的。” “可是这个……真的有点难。”叶南挠了挠头。 李青鱼面无表情地说：“哦，认真点我的老伙计，这本《韦洛克拉丁语教程》已经是上世纪50年代的老古董了，专门给那些退伍大兵再教育用的。那些半文盲的大兵们都通过这本书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你连他们都比不过吗？” 叶南又愁眉苦脸地埋头看了一会儿，放下书叹气道：“阿鱼，要不我们换一门吧。” “不行。”李青鱼再次拒绝了他，“拉丁语是我们的必修课，如果连这一道槛都跨不过去，那么你以后也无法征服困难，只能被困难征服。” “好吧，我再试试……”叶南偷偷翻了个白眼，再度打开了书。 经过了一天紧张刺激的学习之后，叶南成功学会了写拉丁字母。除此外他只会两句最出名的拉丁语，一个是凯撒大帝的“veni，vidi，vici”（我来，我见，我征服），另一个是“Carpediem”（活在当下/抓紧时间/及时行乐）。 对此李青鱼表示：还好我没有情感思维，否则我已经在心内科抢救失败盖上白床单了。 到了晚自习的时候，叶南自己的耐性也被消磨干净了：“不学了，不学了。阿鱼，我们还是上TT水群吧！” 叶南一副咸鱼躺尸的样子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翻着白眼。 “我记得你今天中午还很帅气地说了一句话，是什么来着？当时我还差一点就被感动了来着。”李青鱼歪歪头看着叶南。 “啊，不要提！”叶南羞耻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他不过是想模仿一下之前李青鱼念的那什么课本扉页上的话，结果说出来了一段中二力爆表的羞耻宣言。 但李青鱼还是模仿了起来：“想要变强……发自内心地想要变强，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打开前进的道路……” “不要再说了！”叶南哭笑不得地哀嚎道。 “是啊，我知道这有些不现实，但谁的心里没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野望呢？作为一个少年，越是面对狂风暴雨才越是会坚定自己的信念，这是我在这个崭新世界面前所立下的决意，是我独自面对全世界的勇气……”李青鱼继续深情地模仿这叶南今天说话的样子。 “够了！阿鱼，你是魔鬼吗？”叶南已经从沙发滚到了地上，抱着脑袋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李青鱼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叶南同学真是勇敢呢，你独自面临全世界的勇气被拉丁字母打败了。” 叶南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躺在了沙发上，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拉丁文这么难啊，再说我英语本身就很少及格，可见我根本没有什么语言天赋啊。” “把失败归咎于天赋的话，那就是把这个世界拱手让给‘天才’们了。”李青鱼淡淡地说，“要认输吗？” 叶南平静下来了，不再是那种要死要活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之后他说：“明天再试试吧。” “这就拖到明天了？” “没办法啊，今天的我已经燃尽了自己。”叶南再度摆出了咸鱼躺的姿势。 李青鱼立刻接上了梗：“只剩下了纯白的灰烬吗？” “是的啊，都要随风飘散了。” 李青鱼一摊手做了个“真拿你没办法”的动作，然后打开了电脑。 和往日一样，叶南用电脑水群，李青鱼站在他后面看着，偶尔给他倒杯红茶或者拿点小零食，顺便客串一下讲解员。 现在每天晚上水TT群的时间就是叶南最开心的时候了，群里面的学长学姐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叶南超喜欢在里面的。李青鱼这时候也会给他端茶倒水，特别温柔体贴，感觉就像回家了一样。 群里有几个人正在调查一个有关律法的灵异事件，被戏称为“开荒鬼楼副本”，其中一个群头衔【魔都探险王】的迪迪学姐分享了大量照片，还把事情讲得绘声绘色，让人大呼过瘾。 到了快放学的时候，探险队也要休息了，群里的人互道晚安，陷入了沉寂。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也要回家了，阿鱼你还是要在这里留一会儿吗？”叶南转头问道。 李青鱼把沙发上的外套递给叶南，在他穿好之后一边帮他整理衣领一边说：“嗯，还是有些事情要处理的。”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当叶南走到校门口时，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学生会办公室，果然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口看着他，随即挥了挥手打个招呼，转身走出了校门。 叶南心想，虽然李青鱼是个三无，还会用把人逮去当小白鼠来威胁别人。但是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像是冒着漫天大雪走路时总是担心摔倒，却有人紧紧握住了你的手。 站在窗口的李青鱼双臂环抱在胸前，默默看着叶南的背影，回想起今天她和另一个人的对话。 “成为他的恋人吗……老师，你可真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不过，还好他们给我了相关研究资料。” 李青鱼打开手机，点击了其中一个文档—— 《绝密资料：霸道总裁宠溺我》 “霸道……宠溺……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