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说起来，你今天真怪。” 叶南和李青鱼坐在商城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等着组织把汽车送来。 “怪？”李青鱼毫无波动地说。 “对啊，莫名其妙就拉着人出来兜风，原因不给不讲，衣服也不给换……”叶南无奈地抱怨着。 他当然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特么现在就像一只哈士奇。 “原因就是你过生日，想带你去看日出。” “谁给你出的这个馊主意啊，这大冷天的就差没下雪了，开海边看日出能把人哆嗦死。”叶南说完就打了个哆嗦。 李青鱼看着叶南的样子，低声说：“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喜欢。” “没事，其实我真的挺喜欢的。”叶南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最后又叹了口气。 李青鱼转头看向叶南，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哪个年轻人能没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呢？安迪·安德鲁斯这句话是真的坑人不浅，成年人对这种东西不屑一顾，可是它就是让我们这些小孩子觉得羡慕啊。” 叶南说着叹了口气：“十多年了，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禁锢着，过着拘谨、平凡又一成不变的生活，就像活在笼子里一样，什么事都做不了，真是让人讨厌……所以想要来一场那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想要感受一下那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感觉。不要受任何羁绊，不要忍受任何条条框框，就是要去疯去浪。” 李青鱼问：“因为在笼子里太久了，所以想要飞一次试试吗？” 叶南腼腆地笑了笑说：“不是想飞，就是觉得如果不把双手伸出来挥一挥，谁知道自己长的是翅膀还是大猪蹄子？” 他低着头继续说：“其实我知道，像我这么普通的，长的八成是大猪蹄子。可是不挥两下试试看的话……我不甘心呐。 “说走就走的旅行的重点是什么？不是‘旅行’，而是‘走’。阿鱼，你知道走是什么意思吧？就是去他的，去他的旅行！” 叶南的手臂开始挥舞了起来，好像在扔东西，又像赶苍蝇。 “旅行哪里有什么意义，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有人说旅行是为了寻找答案……可别踏马的傻了，我连问题都没带在身上，去他的答案！规矩束缚了老子十几年，别想再用答案来窝囊我！” 叶南对着天空竖起中指，咆哮了一句又把手放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放轻了下来。 “我就是要走，不需要太远，一天的来回就可以。什么都不管，放开了去跑……有时候我就想，如果能有一次这样的旅行就好了。不管是谁，如果他问我要不要一起，那我肯定会跟他走。” 他把双手伸到面前，轻轻挑眉：“虽然回来之后什么都不会改变，甚至情况还会变得更糟，但至少我有过这么一次，我是伸出过手的人，看到过自己伸出的是翅膀还是大猪蹄子，这就是旅行带给我的改变。” “所以你才会那么喜欢卿瞳……”李青鱼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自言自语了一句。 “什么？”叶南一个字都没听清。 “我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但你是有翅膀的人。”李青鱼抬起头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女人？”叶南发现了李青鱼话语里的逻辑问题。 “不，我是说你和普通人不一样，你是注定拥有翅膀的人。” “人类的翅膀就是自身的能力，像我这种什么才能都没有的人哪里来的翅膀，我是鸟人吗？”叶南自嘲地笑了笑。 李青鱼看着叶南，指指他的胸口说：“人类的翅膀不只有一双，才能是背上的翅膀，但更重要的是心上的翅膀。” 这时，空中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叶南抬头看去，几盏灯正从天空上往下打过来。 李青鱼站了起来，走到叶南面前，两侧的发丝被风高高扬起。 “生日快乐，叶南。我翻了你十年的笔记、作文、搜索记录和TT空间，才算是弄明白了你想要什么。我问了很多朋友让他们帮忙出谋划策，最后制定了这个计划。虽然因为我很傻，可能已经把这件事搞砸了……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十几架直升机缓缓下降，掀起的风吹拂着叶南的头巾，他摘下太阳镜看清了直升机下面吊着的东西。 车，全都是车，整整十六辆车，流线型、子弹型、棺材型的车全都有。 一辆辆车被稳稳放在地上，叶南放眼望去，虽然具体的车型认不清楚，但大致的品牌还是认识的。 几乎世界所有顶级跑车品牌都选出了一辆敞篷送了过来，在青山县一条不知名的公路上排成一列。 叶南看着眼前的情形，很多话一时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最后勉勉强强挤出来一句：“大冬天的，开什么敞篷啊……” “因为风景好，可以看星星，你喜欢。”李青鱼指了指头顶，冬天风大，天朗气清，虽然星星不多，但能看得一清二楚。 叶南笑了笑：“真是难为你了。” “不过我改主意了，我们这一次不坐车了。”李青鱼突然说。 “啊？” “我们坐飞机。”李青鱼指了指那些直升飞机，“你想飞，就带你飞一次。” “别了，就像你说的，我喜欢看星星，还是开车吧。” “好，我让他们把刚刚撞了的那辆车和车主处理一下，你挑一辆吧。” “处理？”叶南眼角跳了跳，想起了让自己做了几天噩梦的收容所实验室。 “放心，就是正常的善后，如果他不合作的话我们才会考虑用物理的方式让他失忆一下。”李青鱼解释道。 “哦，还好还好。” 叶南拍拍胸脯，围着那些跑车转了一圈，最后选择了一辆劳斯莱斯。 “劳斯莱斯曜影BlackBadge，中规中矩的一辆车，如果你喜欢复古造型的话那边还有谢尔比眼镜蛇427和迈巴赫6。”李青鱼指了指旁边的两辆车，一个是复刻了五十年前的经典老爷车，另一个干脆是长达六米的双座豪华敞篷。 “不用了，就要这个吧。” 叶南看着劳斯莱斯这副样子呆头呆脑的样子，感觉它比其他那些超跑更有安全感。如果是他自己开，那肯定会选择迈巴赫6或者阿帕塔这种帅到炸裂的车，但是他今晚是和李青鱼一起，所以他希望这辆车足够安全。 看这方方正正的造型，看这照明充足的大灯，看这宽厚的轮胎，开夜路一定比那些咋咋呼呼的超跑安全多了。 “好，那就准备出发吧。” 叶南和李青鱼坐上了车的前排。随着李青鱼发动汽车，一个纯黑色的欢乐女神像车标在车头升了起来，叶南也系上安全带，等着周围其他的车再度被直升机带走。 没两分钟时间，剩下的十五辆车再度被直升机拉上天空，李青鱼踩下油门，两人朝着大路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