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们都是在犯错
瓢泼大雨之中，少女坚决地站在叶南的面前，风吹雨打中她竭力睁开眼睛和叶南对视着。 叶南看着明媚，像是看到了一只在暴雨中龇牙咧嘴的小野兽。 “你知道吗，和十四岁以下少女发生关系，无论是否自愿都是违法的。”叶南说。 明媚愣住了，他不知道叶南突然说这个是什么用意。 “同样的，带一个还不了解战争的孩子踏入战场，无论是否自愿都是在谋杀。不是在谋杀你的生命，而是谋杀你的选择。” 叶南继续说：“你还不明白一次选择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助理，所以我才要对你负责任，不能随意谋杀你的未来。” 明媚仍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叶南，眼睛似乎摇动着里的火苗。 面对着这个少女，叶南回想起了当初卿琴对他自己说过那一句句话—— “想要守护的东西一件件破碎却又无能为力，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死去只有措手不及，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歇斯底里……面对这样的地狱，不会犹豫和恐惧吗？” “你想清楚了吗？踏入地狱之后再后悔的话可就晚了，到时候哭得再伤心也不会有人给你擦鼻涕的。” “女孩子手脚不娇贵，她们的心最娇贵。如果女孩子的心碎了，想要靠她自己一小片一小片耐心地拼起来，十年八年也拼不完。” “一直都在抱怨组织没什么像样的新人，这么下去迟早要完……可是每次遇到你这样有天赋的后辈，却又总是希望你们早早选择放弃。” “叶南，每个人对于人生的想法都不一样。对我来说，人生只是一场寻找，区别在于到达终点的时候，你是否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别哭。” “我和狭间望就是那个帮助你成长的朋友，告别了我们，你就是一个大人了。” …… 等到自己也面对这样一个孩子，叶南终于体会到了当初卿琴面对自己时的心情。 明媚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说：“前辈，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改变此刻的决意。也许前辈不能理解我心中所想……但是前辈，我可以恳求你吗？请带上我吧。” 暴雨的水雾笼罩着两个人，夜晚的雨幕中明媚甚至看不清叶南的表情。 叶南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的样子，心中默默地说： “我怎么会不理解你……” “你这种写满了不甘和欲望的眼睛，每次我照镜子的时候都看得到。” 终究叶南还是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说：“你固然是不会后悔，可是……但愿我也不会后悔这一次的选择。” “开车。”叶南绕开明媚，坐到了车的后排。 “哎？哎！明白！”明媚一下子就跳进车里，关上车门开动汽车。 “开往青广高速收费站，速度要快。我已经给轮胎铭纹了抓地纹章，放心开起来。”叶南发出了指令。 “明白！”明媚中气十足地应道。 “现在事情具体的情况是——刚才行动的时候，我没有想到那个房间里其实有两个人，在我击杀一个的同时，另外一个人已经把消息传了出去。刚刚百衣告诉我其他目标也已经开始逃跑，我们负责其中最关键的一组，一共四个疑似堕魔者……” “四个？！” 明媚瞪了下眼睛，但瞬间又平复了下来，他们车上可是拉了一车军火，就算是堕魔者也要脱几层皮。 于是她坚定地回答道：“明白！” “一会儿穿上防护服，上面有我铭纹的铁甲纹章，手套上我还加了镜纹，怎么用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明白。” 把事情全部吩咐清楚的同时，叶南也一边注意着手机上夜间组发来的消息，一边整理着可能用到的装备，左手右手都不闲着，一心三用。 虽然因为台风所有高速都已经封闭，但是叶南他们在开到高速入口的时候所有封锁一律打开，明媚毫不减速地开上了高速公路。 开上高速之后，汽车的速度已经超过了150千米每小时，代号M176的4.0L双增压V8发动机释放着可怕的动力，发出了高达75分贝的咆哮声。暴雨击打在车玻璃上的声音犹如子弹出膛，雨刷面对密集的雨滴已经近乎失效。 因为奔驰G500方块形的外壳，车身四周飘扬的水雾远比其他车更加扩散，车的周围绽开了水色的花，远远看去就像一条水龙在公路上遨游。 “前辈！接下来呢？” 明媚全神贯注地驾驭着这个三吨重的钢铁盒子，虽然叶南已经给轮胎附加了抓地力，但这样的雨天开高速只要稍有差池就只有车毁人亡的下场。 同时，巨大的噪音也只能让车里的两人以近乎嘶吼的方式交流。 “继续开！到了宝安出口的时候下车转宝鹏高速，在那条路上设卡拦住他们！” “明白！” 就在车开到半路的时候，叶南旁边的车窗上突然泛起一阵雾气，刘悢的人影模糊地出现在了车玻璃上。 “鸦，忘记了你答应的我事情吗？”刘悢冷漠地称呼了叶南的代号。 “我知道，之前答应过，不让这个孩子靠近战场。”叶南说。 “那么你现在呢？” “我现在改主意了。” 刘悢眯缝了一下眼睛看着叶南，然后问道：“你想好了？有的事情是不能后悔的。” 叶南看了一眼正在前面开车的明媚，因为律法的限制她对现在后排的情况一无所知。 叶南看着明媚的背影，语气莫测地说： “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对的，我一定是在犯错。但我别无选择，这是我能给这个孩子仅有的帮助了。” 刘悢看了看叶南又看了看明媚，最后淡淡地说：“那就继续错下去吧，狩魔人本身就一直都在做错误的事情，我们的信念也是对错误的坚持……” 说到一半，刘悢转变了话题：“目标还有二十七分钟到达你们预定的拦截点，这样你大约有十一分钟的时间布置战场。” “足够了。” “对方的头目可能是有着组长级战力的堕魔者。”刘悢提醒道。 “那只是可能。” 刘悢把手放在嘴唇上沉默了一会儿，说：“支援人员最快也要四十五分钟才能赶到，也就是说，如果你真的不能力敌，也要坚持十八分钟的时间。” “嗯。” “是要保护着那个孩子坚持十八分钟。” “嗯。” “那就祝你好运吧……可不要死了，你还欠我和李青鱼各一顿饭，还有卿琴的一个嘱托。” “我都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