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冥河摆渡者
“感觉最近，人有点多啊。”身披灰色长袍，头戴兜帽的索伦站在冥河渡船上，周围时茫然看不到尽头的冥河河水，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这艘渡船看上去很朴素，是一艘能容纳两个人乘坐的小船，船头支起一个跟木叉，上面挂着一盏简陋的提灯，索伦就坐在船尾，手里拿着一对船桨慢慢划着。 虽然渡船看上去不大，却可以同时承载无数的灵魂，这些灵魂彼此叠加在一起，相互看不到对方，只能看到摆渡的索伦，反而是索伦可以同时面对所有灵魂。 好在没有那个灵魂上了渡船之后，还有心情叽叽喳喳，就算同时面对无数的灵魂，也不会很吵闹。 偌大的冥河上，只有这一艘小船孤独的前进着，沉闷而又渺小。 突然河流的前方出现了一座洁白的石门，已经很熟悉死者世界的索伦知道，那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地，通往人类世界纳斯沃得的大门。 这是收取灵魂的大门，与转世的大门一样，可以直接进入另一个世界，两者一头一尾占据了冥河的两端，河水从前者流向后者，又穿过后者直接出现在前者门前。 就像是一只衔尾蛇，开始即使结束，结束又是开始。 索伦一路逆流而上，穿过大门，广袤的冥河消失不见，只剩下渡船下方，还有一片清晰可见的水流。 乘着水流，渡船慢慢在纳斯沃得行动着，每一个灵魂都会引起船头提灯的注意，顺着灯光的指示，渡船会停在灵魂旁边，让每一个灵魂上船。 这已经是索伦短时内第二次来到纳斯沃得，上一批灵魂刚刚送到死者大陆，下一批灵魂有出现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人类突然死了这么多。 带着一丝好奇，索伦向下望去，之间一座精致的城市耸立在山峦之间，城市的前后是一片宽阔的平原，无数的道路通向这里。 而现在，城市里有着无数人影移动着，在索伦看到他们就像是一只只蝼蚁，在蚁巢中紧张的忙碌着。 在更加遥远的地方，一直庞大的黑色人流，正在朝城市前进。 “等等，这里也没有灵魂啊。”索伦皱着眉头，不知道老太婆为什么让自己来这里，但很快他的目光被一个女性所吸引。 这个女人穿着他留给教会的金色长袍和权杖，手上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皇冠，眉宇之间有一种让索伦十分熟悉的感觉，很快他意识到，这个女人长的很像自己，所以才会有熟悉的感觉。 此刻女人站在城墙之上，目光冷冽的看向远方，高高在上的气势中，索伦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属于他的气息。 由于这具身体不是神灵，索伦无法马上分别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但随着城市之中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是他和瑟西的女儿薇薇安。 索伦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认识自己女儿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囧到不行。 “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索伦感慨着，虽然已经可以确定薇薇安就是自己的女儿，但突然有这么大一个女儿，索伦还是感觉有点不适应，莉莉丝那种小萝莉还好说，但这种已经成年的女儿，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在他心里，自己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现在却突然多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儿，多少让他有点违和感，不过这种感觉很轻微，毕竟他也知道自己早就不止二十多岁了。 但现实就是现实，并不会因为他有点不能接受，就将自己的女儿抛弃不管，那样的事情他更加做不出来。 就在索伦胡思乱想之际，黑色人潮已经靠近了薇薇安所在的城市，索伦的心不自觉的揪了起来。 “陛下，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年迈的特里走到薇薇安身旁，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一切都恍如隔世，几十年前，他也是这样站在瑟西身边，帮助后者处理所有军事上的事情，没想到几十年后，他却站在瑟西的女儿身边，共同对抗黑甲怪物。 真像是轮回一样，特里心中感慨着。 “很好。”薇薇安说着，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我真的很惭愧，没有保护好您的后辈。” “不能怪陛下，马革裹尸是战士最大的荣耀，他没有临阵脱逃，而是战死沙场，我已经很高兴了。”话是这么说，但特里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高兴的神色。 果然还是在为后辈的死感到悲伤和自责啊，薇薇安不动声色的想着。 “不过有您老几位出手，必定能为牺牲的人报仇。”薇薇安安慰道。 特里没有说话，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即便与圣器更加契合，真正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也就和自己的后辈差不多，想要报仇还是要依靠半神薇薇安。 “有陛下亲自出手，些许怪物不足为惧。”特里说的是真心话，没有一丁点奉承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古达也来到了城市外面，他鄙夷的望着城墙上的战士，丝毫没有将城固的城墙和成千上万的精锐战士放在眼里。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薇薇安，眼神一下子就直了，他感觉到了薇薇安的强大，同时也为薇薇安超乎人类的容貌所吸引，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她占为己有。 至于爱上薇薇安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古达现在已经没有了那种感情，唯一萦绕在他心头的都是从人性中恶的一面引发出来的情感。 薇薇安也注意到了古达邪恶的眼神，以及目光中那种恨不得扒光自己衣服的邪念，她厌恶的皱起了眉头，这就是路西法所说的邪恶吗？果然是真的很邪恶。 “杀，把那个女人给我抢过来。”古达一指城墙上的薇薇安，脸上露出恐怖的笑容。 其他黑甲怪物的内心同样被恶所占据，丝毫不觉得杀戮和抢女人有什么问题，在别的城市他们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干过了，只不过庸脂俗粉无法引起古达的邪念而已。 听到古达的命令，黑甲怪物们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宛如一道黑色的浪潮，狠狠的砸向坚固的城墙。 薇薇安的眼神更加冰冷，黑甲怪物这样的生物不配活在人间，她朝特里点了点头，示意后者可以开始反击了。 “标枪手准备，投。”特里朝着城下狠狠挥下手，随着他的声音，城墙上所有的标枪手都抽出了标枪，然后狠狠的朝着黑甲怪物投了下去。 然而黑色的铠甲远比人们想象中更加坚固，带着强劲速度和力量的标枪，仅仅能在黑色铠甲上磕出一个白点，随即被摊开，只有一些标枪碰巧刺入铠甲的缝隙，才能给怪物们带来一点伤害。 不过这点伤害对怪物们来说不值一提，他们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依旧嚎叫着朝城墙冲去。 索伦在天上看的十分着急，可是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无法脱离渡船帮助薇薇安，只能咬牙切齿的盯着古达，同时调动火神的身体往这边赶，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用恶心眼神看自己女儿的家伙。 冥河渡船给了索伦无敌的状态，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他的同时，他也无法脱离渡船做任何事情，这是老太婆给他定的规矩，他根本无法反抗。 至于火神的身体，本来正在修复耶伊卡天空和大地的缺口，想要赶过来也需要一点时间，所以现在只能靠薇薇安自己了。 就在索伦胡思乱想之际，黑甲怪物也来到了城墙前。 眼前这座城墙，远比黑甲怪物之前遇到的更加高大坚固，通体由厚重的石板垒成，接合处以滚烫的金属汁浇灌，凝固之后极为坚固，这已经是人类最高的技术了，圣城的城墙也是用这种方法打造的。 只有真正富有的城市，才能建造出这样的城墙。 黑甲怪物的镰刀砍在城墙上，石屑飞溅之后，只留下一道手指深的痕迹，根本无法迅速打开足够他们通过的缺口。 与此同时，一罐罐滚烫的热油从城墙上抛掷下来，狠狠的砸在怪物们头上，热油从铠甲的缝隙中直接灌入，剧烈的疼痛让怪物们惨叫出声。 即便他们已经被虚空力量改造，他本质上他们依旧是人类，皮肤依旧无法承受热油的侵袭，迅速被烫烂了。 但这种疼痛根本无法阻止黑甲怪物，他们反而因此更加疯狂，毫不在意从天而降的热油，继续疯狂的砍击城墙，更多的怪物则搭起了人梯，想要爬到城墙之上。 人类战士在拼命的阻止，热油和标枪不断的朝下方抛投，然而怪物的人梯依旧越来越高，很快第一只怪物冲上了城墙。 标枪手迅速被精锐的神殿骑士取代，他们左手撑着盾牌，右手持着骑士剑，一副反顾的朝怪物们冲去。 得益于骑士剑上附加的魔法符文，爬上城头的怪物一瞬间就被好几把骑士剑穿透，癫狂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身体不受控制的掉了下去，然后被同伴们践踏成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