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梦魇
当得到八位神灵全军覆没的消息时，分散各地搜寻线索的各族战士是难以相信的，但在震惊之后，剩下的仅剩惶恐。 既然连八位神灵一起出手都无法战胜对手，那么仅剩的他们又能做什么呢？他们只能一边向涅米洛传递消息，一边焦急的等待着。 …… 索伦从昏迷中醒来，入眼处是斑驳的建筑，以及幽蓝的海水，周围没有任何一个生命，就连最普通的鱼虾，都远远的逃离了这里。 这是一座巨大的水底城市，包裹在蔚蓝的海洋之中。 紧接着索伦感觉到四肢传来紧缚感，左右望去，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十字型的木架上，在不远的地方还有八个同样的木架，其他神灵和布伦希尔德都被困在上面。 捆住他们的并不是绳子，而是一种类似蛛丝一样的白色细绳。 只是索伦却感觉到一丝不协调，尤其是自己与奇点的联系很微弱，像是蒙上了一层细纱，感觉就像他们不再一个世界一样。 更加重要的是，他听不到海水流动的声音，品尝不到海水的咸味，仿佛有着某种力量，将海水与他隔绝开。 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了，那是导致众神全军覆没的女儿，她抱着膀子，饶有兴致的审视着索伦，像是在看一个注射了未知药物的小白鼠。 索伦迅速冷静下来，他可以确定，自己不再真实的世界，周围除了眼前的女人，全部都是假的，只是他没有立刻拆穿，他想看看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你还真是奇怪呢。”梦魇一脸探究的神色：“虚空力量无法侵染你，我的能力也无法让你沉迷于梦境中，那么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梦境？这里是梦境？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索伦让自己表现的很愤怒：“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梦魇呵呵笑道：“你的演技太烂了，恐怕连你自己都骗不过。” 说着，周围的世界开始坍塌，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块块剥落，露出真实的世界。 周围还是无尽的海水，以及淹没在海水中的巨大城市，索伦依旧被捆绑在十字架上，其他众神也一样，跟刚才在梦境中看到的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能品尝到海水的咸味，能听到海水流动的声音，能清晰的感觉到冰冷的海水抚摸他的身体，与奇点的联系再次变得清晰。 这是真是的世界，通过奇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梦魇依旧站在索伦面前，面带微笑：“你知道吗？其实我讨厌暴力，但有时候，暴力确实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 梦魇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布伦希尔德旁边，捆绑后者的蛛丝自动而然消退，她提着后者来到索伦面前。 “这是你的妻子吧。”梦魇指了指旁边的众神：“他们告诉我，你很爱她。” 索伦有点慌了，他不相信众神会出卖他，但明显这个女人能进入别人的梦境，那么在众神不知道的情况下，探究到自己需要的信息，根本不是难事。 “你要做什么？”索伦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或许你需要一些刺激，才能真正进入梦乡。”梦魇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虚空力量从掌心中蔓延而出，化为一把长剑。 “等等、等等。”索伦焦急的叫喊着：“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嘘。”梦魇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朱唇之前，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相比而言我还是更相信梦境。” 说完，长剑刺进了布伦希尔德的心口，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清秀的眉毛挤在一起，空中发出无意识的闷哼。 索伦呆住了，他感觉到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像是摔在地上的花瓶，彻底的从心底流失，他看着布伦希尔德，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 他努力的想要吐出来，却怎么也无法吐出，只能一个劲的干呕。 见此情景，梦魇将布伦希尔德扔在索伦面前，鲜红带着银色斑点的血液，不断的融入海水当中，然后被水流带向更深的地方。 索伦的眼神追随者布伦希尔德的身影，他想要伸手触摸，然而蛛丝实在是太坚韧了，即便他爆发了全部的神力也无法挣脱，神职的力量被屏蔽了，他也无法依靠变小来挣脱。 梦魇走到索伦面前，冰冷的手指划过索伦的脸颊。 索伦张口欲咬，却被梦魇轻松躲过，然后手指再次伸过来，就像是在逗弄小狗一样。 索伦的情绪终于爆发了，血丝不断充斥瞳孔，眼泪涌出眼眶，喉咙里的声音变得哽咽，他紧紧地盯着梦魇，就像是一只饿极了的野兽，想要撕碎眼前的生物。 “看来是够了。”梦魇开心的笑着，双手分别放在索伦的太阳穴两侧，充斥着虚空力量的黑色烟雾从毛孔中喷涌而出，将她和索伦一起包裹起来。 …… “索伦，醒醒。”布伦希尔德的声音传来，索伦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正躺在地面上，周围的一切都被移平了，到处都散落了带有虚空力量的血肉。 “发生了什么？”索伦有些迷茫，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 “米迦勒殿下及时发出了求救信号，耶和华陛下亲自带着两位族长来援，虚空怪物已经被彻底消灭了。”布伦希尔德指着旁边散落的血肉说道。 “是嘛。”索伦茫然四顾，周围除了散落的血肉，还有很多各族战士在忙碌着清理残余的虚空力量，托尔等神灵一个个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全是伤痕，不过气息依旧平稳，显然并没有生命危险。 低头一看自己也是一样，铠甲七零八落的，各种各样的伤口遍布全身，刺痛不断的侵袭着他的大脑。 “都被消灭了？”索伦有点不相信，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忘了，但有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是的，都死了。”布伦希尔德肯定的答复道。 索伦松了口气，突然抱住布伦希尔德，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周围的神族战士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一个个嘴角含笑，却没有盯着看，只是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这对情侣。 布伦希尔德相当尴尬，手指捏住索伦肋下的嫩肉，狠狠一扭。 “啊。”索伦疼的松开了手，连声告饶道：“我就是太激动了，你别掐了，疼。” 这一幕无疑比刚才更加搞笑，战士们脸上的笑容已经藏不住了，不是传来“噗嗤”的漏气声，然后又一下子收回去。 布伦希尔德连忙放开索伦，眼中尽是羞怒。 感觉回家后要被收拾了，索伦苦笑着。 战场很快打扫完了，一身光芒万丈，身后十二对羽翼煽动的耶和华出现了，他宣布了这次作战的胜利，众神族发出震耳欲聋的庆祝声。 随后在耶和华的安排下，众神族回归到了涅米洛，然后当然是庆功宴，这次宴会由耶和华举行，各族一同参加。 在热闹的宴会上，作为这次战斗的中流砥柱，八位神灵自然受不了被敬酒，轮过一番之后，八人都已经晕晕沉沉的了。 宴会的焦点也随之转变，变成了一场拼酒大会。 趁这个机会，索伦偷偷带着布伦希尔德跑路，回到自己的宫殿，以无数次的两人运动作为庆祝…… 当一切结束，已经是第十天的早上，索伦支着脑袋侧躺着，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爱意，注视着已经睡着的布伦希尔德，手指更是不老实的在后者滑嫩的身躯上游动。 “别闹，我困了。”布伦希尔德也不张开眼睛，用一种慵懒的声音说道，就像是一只刚刚睡醒的猫。 索伦听话的住手，将支着脑袋的一只手从布伦希尔德后颈穿过，仅仅的搂住后者，脑袋靠在后者的香肩上，一起入睡。 没有了敌人，涅米洛的生活变得很安详，索伦也终于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咸鱼生活，每天除了跟布伦希尔德厮混，就是悠闲的享受美酒佳肴。 作为高高在上的神灵，普通的巡逻任务已经没有他们的事了，至于履行神职带来的职责，倒是很轻松，甚至都不需要到处乱跑，只在涅米洛就能完成。 这给了八个神灵更多的聚会机会，因为一同经历了生死之战，八人关系变得很好，经常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或者叫上一些要好的族人，狂欢几天几夜。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终于奥丁苏醒了，索伦和布伦希尔德的婚礼也提行了日程。 这是一件难得的喜事，作为造物主离开后第一对成婚的男女，他们收到了整个涅米洛的注视，所有神族都在帮忙准备，誓要举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不只是神族们跟高兴，耶和华和其他三位族长也兴致勃勃，为此耶和华甚至贡献出了自己的宫殿，作为婚礼的举办地点。 终于，成婚的日子到了，将近两万名神族聚集在耶和华的宫殿内，四位族长按照各自的位置坐在上首，而索伦和布伦希尔德则穿着华丽的婚服，在其他七位神族的簇拥下，走到了四位族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