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莫西

    莫西是一个牧羊人，他的工作就是每天天没亮，就赶着羊群上山，让羊群在山间嬉戏运动，吃着最肥美的青草。

    他是一个奴隶，他的主人是珈蓝城的贵族，自从珈蓝城建立，这里就是他们的封地，直到一百多年前，帝国成立收回了城市的统治权。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拥有者城市的收益权。

    不过自从一百年前，教会突然消失，贵族们又从新拥有了帝国的所有权，他们改变了帝国的制度，将封地从新赐予贵族，并允许贵族们世袭罔替。

    如今一百年过去了，珈蓝城的统治者也传承了三代，传到了兰斯?珈蓝手上。

    莫西是个奴隶，这是从一出生就注定的事情，他的母亲是奴隶，父亲是奴隶，祖父同样是奴隶。

    父亲曾经告诉过莫西，他们曾经是这片大地的主人，只要帝国的铁蹄冲破了部落的围墙，他们这些不愿意改变信仰的人，就成为了奴隶。

    原本只要改变信仰，奴隶也可以重新拥有自由身，但在教会消失之后，这种好事就被取消了，自此奴隶永远是奴隶，不会有丝毫改变。

    莫西时常在想，如果自己生活在哪个时代就好了，那样自己就可以拥有恢复自由的可能，不像是现在，他的人生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

    自从教会消失之后，贵族们改变了很多东西，就连他们自己的信仰，都已经被他们抛弃，然而他们唯一无法改变的，就是平民的信仰，即便传说中的众神之神也无法改变。

    对于索伦的信仰，依旧在平民之中隐秘的流传，莫西也因为意外接触到了一点。

    根据他们宣传，吾主索伦必将重回人间，打败众神之神，重新登上神座，到时候信仰他的人可以得到自由和荣耀，不信他的人，则会被打入无尽深渊，受尽折磨。

    莫西不知道那个名为索伦的神灵会不会重新登上神位，也不关心众神之神是否会失败，他关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自由。

    虽然很向往自由，但莫西并没有迷失心智，加入神秘的信众，只不过他依旧满怀希望，盼望着自由能够到来。

    或许是倒霉，这一天在莫西将羊群赶到牧场的时候，一只小羊走丢了，这可急坏了莫西，要是主人知道他丢失了羊羔，必然会责罚他的。

    他找遍了牧场的各个角落，却依旧没有找到那只走丢的羊羔。

    突然，他发现另一个牧羊人，那是一个老者，赶着成群的山羊，蹒跚的走在山道上，他看到羊群中有几只羊羔，和他丢失的一模一样。

    牧羊的老人看上去很疲惫，总是走一段就要歇一会儿，根本没有精力照看整个羊群，但好在羊群还算听话，从来不会远离老人。

    莫西不知道为什么主人圈定的牧场里，会突然出现另一个牧羊人，如果按照贵族颁发的法令，那么这个年老的牧羊人，将因为闯入贵族的牧场，而被没收整个羊群。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羊羔，是不是跑进了老者的羊群中。

    这种情况下，一般的奴隶就算不告发老者，也会以此要挟老者，将其中一只羊羔交给自己，以弥补自己丢失羊羔的责任。

    但是莫西没有这么做，因为这么一大群山羊，拥有者不可能是普通平民，而贵族是不会亲自牧羊的，所以老人应该也和自己一样，是一个负责牧羊的奴隶。

    他不能将自己的罪责，推脱到别人身上，更何况珈蓝家族已经是贵族中少有的，愿意善待奴隶的人了，其他的贵族遇到这种事情，恐怕会直接处死牧羊人。

    不过莫西还是来到老者面前，对他说道：“老人家，你不能再我主人的牧场里牧羊，要是被我主人发现，他会没收你的羊群的。”

    老人才发现自己越了界，连忙对莫西表示感谢，并驱赶着羊群，想要尽快脱离这片牧场。

    然而老人的身体实在太差了，他根本走不快，更何况还要驱赶羊群，结果急的老人满头大汗，羊群却依旧散散慢慢。

    没办法，莫西只能亲自上阵，帮助老人将羊群赶出了自家主人的牧场。

    对于莫西的帮助，老人自然是千恩万谢，只是身为奴隶的他，根本无法报答莫西。

    莫西不以为意，与老人告别后，继续满山的寻找着自己丢失的羊羔。

    或许是老天保佑，他终于在山顶充满的荆棘林中找到了羊羔，这个小家伙正趴在荆棘之中，无助的咩咩叫着。

    就在此时，荆棘突然燃烧起来，炙热的火焰将他包裹，强烈的光芒刺痛他的眼睛。

    “莫西、莫西。”一个声音自火焰中传来，莫西努力的眯着眼睛，向火焰中看去，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显现在火焰之中，圣洁的光芒自身影后面传来。

    “我在这里。”莫西回答着，试图靠近一点，让自己看的更清楚。

    他终于看清了火焰中的景象，那是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端坐在一座黄金铸就的宝座上，宽阔的靠背上镶满了璀璨的珠宝。

    他不知道帝国的皇帝有没有这样的宝座，但最少自己的主人没有，说不定后者连见都没见过。

    “您是谁？”莫西用上了敬语，虽然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对方绝对不是自己可以不敬的存在。

    “吾为众神之神，吾之名为耶和华，一切生灵的保护者，世界秩序的维护者，九大世界唯一的王……”耶和华说着自己的称号，一连说了九十三个，每一个称号都让莫西心惊肉跳。

    莫西不自觉的跪伏在地上，对眼前这个伟大存在献上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耶和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吾已经看到了吾之百姓受到的苦难，听到了他们的哀嚎，吾已计划派遣你去拯救他们。”

    “只要他们献上最虔诚的信仰，吾必将拯救他们，赐予他们新的土地，允许他们自由的生活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奴役他们。”

    莫西听得激动莫名，自由，这是多么令人向往词汇，只是他不知道这位伟大存在为什么选择他，一个出生即为奴隶的牧羊人，这对于他来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伟大的众神之神，我怎么可能说服奴隶们为您献上虔诚的信仰，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话，包括我的父母。”莫西说道。

    “你放心的去，吾将与你同在，吾会指导你如何说话，并给予你让他们信服的力量。”说着，火焰中的耶和华朝莫西一指，一道圣洁的光芒将后者笼罩。

    一股难以言表的强大力量充斥着莫西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即便是一座山也能将之打穿。

    当然，这只是莫西骤然得到力量的一种幻觉，并不是真的这么强大，毕竟耶和华也要考虑莫西本身的素质，不可能赐予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否则那就不是恩赐，而是谋杀了。

    随后耶和华向前握住手掌，一道流光从远处飞来，那是一颗残破的真灵，被他特意挑选出来，作为赐福交给莫西。

    真灵没入莫西的身体，无限的光芒从他身上放射而出，仿佛利剑刺破天空。

    这真灵来自于死去的色奥斯战士，作为负责辅助造物主布放光明的一族，他们的天赋大多数与光有关的，这个也不例外，它的名字叫做希望之光。

    这光可以治愈莫西的身体，赋予他战胜苦难的勇气，赐予她永不放弃的坚持。

    当光芒重新收回到莫西的身体之中，耶和华说道：“十天之后的清晨，你依旧来此，吾的使者会带来吾赐予你的礼物，让你可以战胜任何敌人。”

    莫西无法拒绝，他已经接受了这位伟大存在的赐予，就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恭敬的再次跪拜，赞美众神之神的圣名，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崇敬着这位伟大存在。

    就在莫西的跪拜中，火焰逐渐消失，荆棘林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没有丝毫被灼烧的迹象，让他不得不赞叹众神之神的强大。

    他收拾了心情，重新放牧着羊群，并思考着自己应该怎样完成任务。

    夜幕逐渐降临，莫西驱赶着羊群回到羊圈，将山羊的数量与负责看守羊圈的奴隶交接，然后即回到了家。

    莫西的家在城市的最边缘，这里是珈蓝家族的府邸，也是奴隶们生活的地方，不过他们可没有资格住在漂亮的房子里，只能居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

    所有奴隶都住在这里，家庭与家庭之间用破布隔绝，每一个家庭只能拥有很狭小的空间，很多情况下他们不得不睡在地上，不睡觉的时候则将床铺收起，留出活动的空间。

    奴隶的食物都是统一供给的，多数情况下是主人的剩菜剩饭，掺杂着快要发霉的粮食煮制，味道说不上坏，但也绝对说不上好，卖相更是一点都没有。

    没有专门的奴隶负责煮饭，各个家庭轮流进行，在忙碌了一天筋疲力尽之后，才有时间做这些事情。

    这样的生活在奴隶中已经算好的了，得益于珈蓝家族的仁慈，虽然活得不如宠物，但也比得上家畜，外面更多的奴隶，活的连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