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武斗第一场
“这人什么来历?初登场便要挑战余师兄?” “昆仑奴可遇不可求,有能力买下这种奴隶的,绝非平庸之辈。” “怕什么,不过就是一名奴隶,难道还真有小宗师境界的修为?” “余师兄踏入武道四重三昧境已久,倒不至于输,我只是担心有人针对补天教。毕竟历年符节会,第一场便指名挑战夺冠热门人选的情况极少见。” “……” 旁观席里,些许补天教徒忍不住议论。 似破阵子苍梧谣等位列八小重山的师兄师姐,往年已参加过数次符节会。由于截天教中那几位齐名的跟随七皇子远去北境御敌,帝国同龄里没了对手,他们也不愿自降身份以大欺小。 因此今年符节会,便没有参加。 所以补天教徒将希望系于余拜疆一身,盼能力压截天教出身的卓不群与穆乘风,拔得头筹。若能与昨夜苏师兄符惊天都相辉映,也算补天教扬眉吐气一番。 可如今头场武斗便有人指名挑战余拜疆,不免让他们怀疑截天教暗中捣鬼。 毕竟曾入截天教门修行的穆乘风乃成郡王之子,在士子中是为数不多有家底买下昆仑奴并且动机充足的人。 …… 参赛席甲字区域余拜疆倒没有像同门那般思考太多。 从身旁捡起剑,余拜疆站起身理了理袍衫,然后朝武斗台走去。 符节会历年并非没有武斗台借机了结私怨的行为,不过却不影响最后苏武令的归属。换句话说,符节会赛制之下,历年决出的苏武令主实力毋庸置疑,是当之无愧的士子最强。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通往终点的过程会遇到怎样的对手。 二百进二十。 若注定要输,输在第一场与输在第九场无甚分别。 这是余拜疆的想法…… 苏寒山和余拜疆有过数面之缘,第一次登天符山,还是这位余师兄带的路。 目光望着武斗台,不经意又瞧见正对面那名个头不高的奇怪少年,似乎对方的视线从未移开过片刻,一直看着自己。哪怕此时此刻,苏武庙院里所有人都在关注武斗台…… 愈发莫名的苏寒山还是轻轻点头,算是见了招呼,而后便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 余拜疆抱剑执礼。 名为阿满的昆仑奴少年不会执礼,他只会下跪,对主人下跪。 余拜疆并非其主,所以他直接拔了刀。 那刀长三尺二寸,刀身雪白透着寒光。 余拜疆盯着那柄刀露出几分惊讶,竟是与秋塘刀齐名的萨满刀。看着眼前昆仑奴,愈发觉得其身后背景不简单。 “我叫余拜疆,未请教……” 余拜疆的声音显得孤独。尤其在等了许久,仍没有回音的时候。 他忽然想起昆仑之地的言语与苏唐不通,这披虎皮的少年该是没听懂自己的话,也不再纠结。 面对任何陌生对手都不会掉以轻心的他也随之拔剑出鞘,说道:“请。” 毫不拖泥带水。 名唤阿满的昆仑奴少年脚跟蹬地,壮硕的身体如同一道流影,转瞬便至余拜疆面前。 手中萨满刀快如闪电横削而出。 速度极快却不算突兀的出手,让参赛席间诸多士子都倒吸一口凉气。 从身披虎皮的少年浑身萦绕的真气数量判断,出人意料,这昆仑奴竟也是武道四重三昧境的小宗师修为。 和余拜疆不相上下! 盘坐在宣判席的苏唐大将军顾惜刀眉下深邃如海的双眼流露几分赞赏。 朝堂为官多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仍自认没有看人的眼力,却会看刀。 江湖百年,除了苏武庙供奉的这位曾与老剑神黄梅齐名的苏唐前辈之外,尚没有他看不懂的刀。即便是不久前曾让他讶异年纪轻轻便一刀入化凡,堪与沈遗风叶留仙之辈齐名的后起之秀小李探花与那柄二十四桥明月夜。 他觉得这昆仑奴阿满的刀是刚猛路数,大开大合。若用在战场之上,颇有他顾惜刀几分横行无忌的昔年风采。 这般好苗子,做个富贵人府中的昆仑奴实在可惜。 …… 武斗台上。 余拜疆面对势若风雷的一刀,却没有与旁观者一样陷入惊慌,更没有乱了心神。 即便这一刀之猛真的很出乎所料。 暗中运转真气的他镇定自若,握剑竖于身侧。 只听一声脆响,两人真气的碰撞激荡起凛风掠于参赛席间,那剑便不偏不倚的挡在了萨满刀前。 寒风袭面,昆仑奴少年微露诧异。 对于自己的刀,他素来自信。便是一般同境界武道四重小宗师修为的高手,在他刚猛路数的快刀之下也鲜有轻描淡写便能抗下的。 不由对文质彬彬的余拜疆惊讶几分。 当然,武斗台上最忌分心,实战经验及其丰富的昆仑奴阿满也不敢走神。收回目光,体内真气疯狂运转,萨满刀刀身顺势紧贴着剑体向下划斩而落,欲切去余拜疆握剑的手。 又是一记杀伤之刀! 挡下第一刀而手臂轻颤的余拜疆瞳孔微缩,情急之下用了一手漂亮的转剑。 手中长剑绕着下斩的萨满刀旋转数圈,而后巧妙地又被余拜疆握在手中。仿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般,化解对手刀式的同时,余拜疆依葫芦画瓢长剑朝着昆仑奴阿满的脖颈横削而去。 那剑尖距离阿满的脖颈只有不到一指宽度的距离横扫而过。 冰冷的剑锋让阿满感受到了危险。 单脚一震。 他身体便迅速后闪。 待阿满重新退到武斗台边缘时止住身形,感受到丝丝凉意的他伸手摸了摸脖颈,掌心有道血线痕迹。 他还是受伤了。 躲过剑尖,却伤在剑气之下…… 参赛席间几名补天教弟子激动地暗中道了句好,起初还有些担忧余师兄会不敌这来势汹汹的昆仑奴少年,现在看来倒是多余。 只不过他们兴奋的神色落在卓不群与穆乘风眼中,却换来不屑与嘲讽。 似乎知道些什么的两人目光齐齐落在宣判席的长皇子身上。 只见苏解语悠闲的端起面前杯盏,抿了口茶。 若无其事地将杯盏重新放落时,武斗台上昆仑奴少年阿满双手举着萨满刀猛然跃起,状若鹰扑兔对着余拜疆头顶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