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人心尚可
“圣子，你这次怎么交代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你这次不跟我们一起了？” 厉巨站在沙盘边上，一只手摆弄着上面的旗帜，注意力明显不怎么集中，笑问道。 “是，你没有猜错，我不打算跟你们一起了！ 事实证明，在你们攻城时，我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只是在你们攻城成功之后，能够帮你们比较快的安抚人心，并且稳定后方。 只是这一点的话，就没必要一直跟着你们了！ 在后方也能做到。 而且，我们目前粮草全部都是靠抢夺那些地主豪门，这个方法短时间效果的确不错，可是总不能一直这么干。 所以，我们必须要有稳定的粮草来源。 这一点你们应该也都能明白。 因此，我打算在这边修建各种水利措施，督促百姓种田，顺带着进行技术改革，研发新产品。 这方面你们就不用了解得太细了，反正就是主管后勤。 之后的一年，你们可能还需要去抢夺地主豪门的粮食维持军备。 不过一年之后，只要我这边能平稳发展，没有遭受外来破坏，应该是能够给你们提供足够的粮草。 就是军备，也能准备一部分。” 姜浩也不担心什么，很坦诚的将自己未来计划如实道出。 彼此信任，才是和谐相处下去的基础，若是互相猜忌，不用别人挑拨，自己内部就散了。 厉巨有些惊讶的放下沙盘里的旗帜：“圣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了吗？ 可是，有你在我们身边，我总感觉会更安心些，有种被明王庇护的感觉，要是不在的话……” 说话间，厉巨嘴唇微动，有些迟疑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些劝说的话。 因为他自己也很清楚，如果真的想要灭明，并且长期发展，那么根据地以及后勤的问题就必须得解决，否则终究是无根浮萍。 而他们这边，是真没什么管理人才。 胡海先前做银钱使，也不是让他去赚钱，他只是负责把信众供奉上来的金银做个统计，然后按照各部门所需进行分发。 总体来讲，他只是一个做统筹的会计。 事实上，厉巨也很清楚，如果没有圣子在背后做一些引导性的宣传和物资筹措管理，他们很难这么顺利的拿下吕梁，并且顺利接管吕梁的一切。 所以，此时才会很为难。 既想要圣子能做个锦鲤，跟着他们一起，也想要圣子能够做好后勤管理，以及根据地的经营。 可是，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姜浩也不会分身之术。 至于姜浩为什么有这么好的管理能力？ 那是因为他在他父亲死后，为了方便以后接手工厂，他同时在学校里选修了管理学和机械工程学的一些相关学科！ 虽然学的是企业方向的部门人员管理，但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能够通用的，管理学方面也是有一些理论知识的。 因此，扩大开来统筹管理，其实也不是很难的事。 而且，管理学对心理学的一些方面其实也稍微有些涉及。 古代人因为受教育水平以及资讯获取比较困难的原因，普通平民百姓的心理其实还是蛮好揣测琢磨的。 因此，在把比较碍事，同时心理也比较难以揣摩的官员土豪乡绅之流清理干净之后，剩下的普通平民百姓自然好管理多了。 这个其实也是有理论依据的。 所有人都知道，愚民更加的好管理，只要饿不死就行，民众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好糊弄，管理起来自然也更困难。 把经商的有钱人和读书的知识分子都弄走之后，剩下的人可不就好管理多了。 “厉大哥！ 圣子大人即使在后方，那肯定也是能够给予我们庇护的。 而且，圣子大人做很多事情其实都是需要一个相对安静平和的环境的，如果圣子大人一直跟着我们到处奔波的话，许多事情说不定就要拖延下去了！ 所以，我觉得圣子大人的选择是对的，我们也不应该阻止！” 其实，但凡是有眼睛的，也应该都能看得出这点，应该都能看得出姜浩正在做的事情，都需要一个相对平和的环境。 无论是种良种，还是研究改良工艺之类的，都是不可能骑在马背上完成的。 只是大家一直都很繁忙，根本没有人提，此时竟然还是毕禾最先提出来。 “我也没有说要阻止，只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圣子既然做了这决定，那肯定是对我们有好处的，我又怎会阻止！” 厉巨当然不会不知道！ 刚开始的犹豫，也根本只是习以为常的不舍，同时也担心离开了圣子会不会不那么顺利。 “大哥！你得学会自立呀！ 圣子大人不可能一直跟着我们的，现在地方小，我们就一支，那跟着我们自然无所谓。 可是回头地盘大了，分开跟不同的区域作战，圣子大人就是有十只手也分不过来呀！ 是吧！老胡！” 吴忠挑了挑眉，略带戏谑的捅了捅边上的胡海。 “你捅我干什么？ 圣子大人的决策你们质疑个什么劲，照办就是了！ 对了，圣子大人，您前段时间让我找的八到十岁左右的孤儿，我已经找到了三百多个了。 您看，把他们安排到哪里？” 胡海白了吴忠一眼，之后才对着姜浩说道。 “这么多孤儿，也对，这年头满地饿殍，有这么多孤儿也正常！” 姜浩起先有点震惊，但是转瞬也能理解。 天旱成这副鬼样子，死的人自然就多了，虽然也有父母易子而食的，但那终究只是少数，大多数父母还是宁愿自己饿死，也希望孩子能活下去。 许多人只看到史书上记载父母易子而食，却没有看到，更多的是没有被史书记载下来的，宁愿自己饿死，也要保全儿女的。 为何呢？ 因为易子而食是有悖伦常的大事，所以史书上要记载下来，宁愿自己饿死，也要保全儿女，那是人之常情，没有必要记载。 事实就是如此，这世上虎毒不食子的，才是真正的大多数。 人心没那么干净，但也没那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