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哭着笑和笑着哭
“圣子大人，这……这一株得有十来斤吧！ 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苗义半跪在田地里，双手捧着一串沉甸甸的红薯，眼角瞬间泛出泪花，激动难耐的笑着。 笑着笑着，便哽咽了起来。 若是当年他爹娘在世时也有这样高产的良种的话，又何至于接连卖儿卖女，最终依旧饿死田边。 说起来，若不是他娘把他给卖出去，并且被白莲教的人接手，他说不定也早已饿死。 这时，不论是被堵在田地边上的那些村老，还是正在挖地的那是几个种植基地员工，亦或者是站在姜浩边上的那些个县衙官员。 他们全都很震惊的望着姜浩手里提着的那株红薯枯藤，以及红薯藤下面连着的十几个，还沾着新鲜泥土的红薯果实。 因为红薯和土豆这两样作物都是长在土里的，平日虽然也能看到它们的成长情况，但是，大家最多只能看到红薯和土豆枝叶长得的确还算不错。 可是土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在没有挖出来之前，除了姜浩，谁也不知道。 在这个亩产撑死不过三百来斤的时代，大家就算对明王赐下的神种很有信心，可也不至于有信心到敢直接往万这个单位猜。 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能有五百斤就算不错了。 但是，现在，他们眼睁睁的看到了，一根红薯藤下面，结了整整十四颗近斤重的红薯。 这也就意味着，一株红薯的产量至少也是大于等于十斤的。 一亩地多的不说，就算种的稍微散一些，种上个千八百株总归是没问题的。 如此一来，亩产万斤这个难以想象的数字，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边上围观的那些村老，此时仿佛迸发了无限的力量，直接挣脱了防护线，步履矫健的冲到了红薯地边，疯狂似的赤手挖了起来。 这时，先前不小心一个失神把那两个村老放进来的护卫立刻走上前，想要把正在刨地的那两个村老拉起来。 姜浩冲着他们摆了摆手，眼眶有些微红，示意让他们别过来。 此时，他似乎有些能理解那两个老者的感觉了。 这土里，埋着的不仅仅是土豆和红薯，更是希望。 是能吃饱饭，家里再也不会饿死人，不用再抛弃婴儿，老者不用再饿死自己，给儿女省下一两口粮食的希望。 是长长久久，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边上，那些拿着锄头的看两位村老都在用手刨了，自然也从震惊状态缓了过来，立刻赶紧继续挖起红薯和土豆。 等到到了后面，场面已经几乎失控，许多人都是边哭边挖，边上那些没能进来的村老们，也都是大声笑着哭着。 时不时的，还会掺杂着那么一两句，感谢明王之类的言论。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不过就是产量高一点罢了，就算开心，也不至于开心到哭成这样吧。 可是别忘了，这边是山西啊。 这边是从去年开始就已经陆陆续续的饿死人，从今年年初就已经开始人吃人的山西啊！ 在场的这些，无论是负责种田的苗义他们，负责护卫的白莲教教徒他们，还是那些个村老，谁家又没饿死过人？ 就算自家亲老没有被饿死，但是亲朋好友当中，总归有饿死的。 事实上，若不是厉巨他们带领许多教徒起义，杀死吕梁这边的大部分土豪劣绅，并且把所有地主家的存粮全部都搜刮一空，给每家每户都稍微分了点，他们现在，说不定，也早已饿死了。 在这样一个前段时间还能经常听到哪里哪里，某个亲朋好友又饿死了的大环境下，他们见到亩产万斤的粮食，突然这般哭着笑着，又有什么难以理解呢？ 不过是兴奋，激动！ 以及悲哀饿死的亲人，没有赶得上这样的好时候。 即使场面这般混乱，但是也没有人浑水摸鱼，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所有的土豆和红薯就都已经挖了出来，堆成了一小座山。 大部分都是红薯，只有小部分才是土豆。 因为刚开始，姜浩一直以为只有红薯可以通过红薯的秧苗进行扦插繁殖，土豆不可以。 因此，只对红薯进行了扦插繁殖。 等到他后来通过观看家里收藏的一些农业资料，发现土豆也同样可以进行扦插繁殖的时候，土豆那边早已经过了扦插繁殖期。 这错过了，也就只能错过了。 因此，此时看着数量不多的那些土豆，全部都是通过土豆的块茎繁殖出来的。 一边是块茎，一边是块茎配合着秧苗嫩芽的扦插繁殖，最终收获的数量有如此差距也很正常。 在姜浩有些后悔没有查好相关资料的愣神功夫，侯大河他们就已经把红薯、土豆和玉米的重量给称了出来。 “土豆，两百三十斤！玉米，两千五百七十六斤！ 红薯…… 一万三千八百斤！一万三千八百斤！” 侯大河他在说起红薯重量的时候，声音不可避免的放大，并且大吼了出来。 这声大吼，充盈着的是满满的兴奋。 “一万多斤，天哪，真的有一万多斤！” “刚刚挖红薯的那些地，总共加起来也就一亩多一点吧！ 天哪！” …… 如果说，在看到第一株红薯被挖出来的时候，他们只是猜测产量极高的话，那现在，就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 现场，那些年纪比较大的村老当中，有几个甚至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当场昏厥。 剩下一些虽然还能撑住，但看着也不是特别好的样子。 姜浩这时也顾不上去主持欢呼什么了，赶紧吩咐他早先为预防意外带过来的那几个大夫，让他们立刻给那些昏厥了的，或者即将昏厥的村老做个急救。 大喜的日子，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 好在那些个村老本身都没有三高，多年少盐少油的食谱也使得他们的血管还算坚韧，因此，倒没出什么脑溢血之类的重症。 大多数只是过于兴奋，在几个大夫的帮助和针灸之下，没过多久也就都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