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远东总攻（十）：共青城炼狱
黎明五点，就在装甲集群出发，总攻正式开始前，张蜀生准时坐到了地下科技中心的复眼战场观测系统面前，并打开了联通大本营元首秘书长茅云先的通信频道，在这个忙碌的时候，茅云先可以直接通过可视系统与这位元首对话。 只是在可视系统的茅云先一端，使用的是较老式的彩色显示屏，这还是如今中国最新的显示屏，而张蜀生使用的经过通信系统模拟的3D影像。在茅云先看来，他是对着视频中的张蜀生在报告，而张蜀生的一端看来，则是茅云先站在他面前通话，这就是复眼系统附带的通信系统所具备的先进之处。 “滴！”的一声，复眼系统正式启动。 “系统正在载入画面请等待……” 大约两秒钟后，一道微光从复眼系统的镭射端发出，在张蜀生前方不远处制造了一个3D影像，从他的角度看去，也就是飞机的角度看下去，整个下方的防线都处于冲天的火光和剧烈的爆炸中。 不说身临其境，就是这复眼系统传回来的战场同步画面就让张蜀生感到战争的巨大摧毁能力，原本固若金汤的共青城防线，被盟军寄以重望号称东方最强防线的共青城防线，一上来就被炮轰飞机炸打了个措手不及。 更先进的武器，威力更巨大的炮弹和炸弹，带来的结果就是人员的大量死伤和坚固工事被大片大片地摧毁。 “标出下方战场的具体位置！！” 张蜀生对旁边的地下科技中心管家张一说道。 “是的，老板！” 也不见张一多做什么，无声地指令从机器人管家的脑海中发出去，复眼战场观测系统顿时将里面存储的共青城防线分布图，很快标出了下方的情况。 3D影像上多出了一些圆圈和直线等构成的备注，而张一则取代了复眼系统的电子合成声，在接收了系统的数据后，亲自为张蜀生解说起来。 “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线，第三道防线已经基本被摧毁，重点突防区被撕开了一个个两三公里多宽的无人区，在计划里，这些位置将是装甲集群突进时的通道。 现在针对第四道防线和第五道防线的轰炸刚开始，五分钟后，最后一次炮火延伸后，装甲集群将在炮兵和空中掩护下，黎明突袭共青城！” 根据复眼系统的战场数据，以及大本营科技人员输入系统的作战计划，张一的表现甚至堪称一个优秀的参谋，条条有理地说起来。他的话没有太多主观逻辑，但却是通过数理逻辑进行组合分析。 张蜀生回忆了一下计划的相关细节，之所以最开始这一波轰炸机空袭没有轰炸共青城的原因，是为了更好地破坏防线，为装甲集群的突进创造条件。 虽然空中轰炸能将军事要塞共青城炸成一片废墟，但是要占领它，要包围百万计的盟军，还是需要装甲集群和步兵部队去完成的，孰轻孰重由此可见。 “第二波轰炸机群还有多久到达战场上空。” 张蜀生问道。 张一微微一顿，随即说道：“根据系统计算，第二波轰炸机群正在大批制空战机的保护下飞抵共青城防线上空，它们中的一部分将继续轰炸防线，掩护坦克集群，主力将在制空战机的护卫下轰炸共青城内城各要地和附近地区的机场，油库，兵营，发电站，物资仓库等。” 如果从国防军牢牢控制的宁古塔城计算距离，宁古塔距离老的中国边境大约150公里不到，而宁古塔距离共青城大约为80多公里，这样一来，在足够强大的战斗机群护卫下，即便是从东北边界附近起飞的轰炸机群都能轰炸共青城以北和以西直到海边的所有战略目标。 至于美军主力部队和航空队基地所在的西北方向则有些鞭长莫及了，也注定将会有一场中美间的远东空军决战。 不时，3D影像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代表雷达的圆形图标，从上面，张蜀生看到一大群闪光点在向着代表着共青城的红色点围拢过来，与此同时，在相反的方向，一块小得多的移动光点也在高速靠近。 看来第二波机群的护航机群还需要先行解决盟军紧急起飞的反击机群。 盟军这一批飞机同样不多，大约有100多架的样子，和护航机群数百架的规模相比简直是蛾虫扑火，但它们还是在高速接近中，战争没有绝对的对错，说到底是阵营之差，严重点的如中日之间倒是种族之争，是一种生存空间的战斗。 端起一杯茶，张蜀生开始观摩起这场暴露在高空侦察机搭载的复眼系统下的中等规模空战来。 “美国人的F86佩刀和苏联人的米格—9。” 100多架盟军飞机，没有一架是螺旋桨战斗机，清一色的喷气式战斗机，这个时候，仓促中能够起飞夜战的飞机，螺旋桨飞机的实用性甚至是航速远不如喷气式战机。 中国空军迎上去则是整整两倍数量的天龙喷气式战斗机，200架天龙战机以长僚机为小组，疯狂地扑杀着苏军和美军的喷气式战机。 屏幕上代表着双方这场喷气式战斗战况的小雷达图标上的数字，一直在不断地跳动，最快的时候，张蜀生眨一下眼睛，盟军的飞机居然少了2架，这个数字太惊人了。 不到3分钟，大约40多架盟军战机被击落后，剩下的盟军飞机再也不敢恋战，疯狂远遁，中国空军的天龙战机追击了数十公里后大角度拉升返回共青城防线附近的上空。 一场盟军仓促之下发起的空中支援战，以盟军的落荒而逃告终。 一来中国空军占据着绝对的数量优势，在质量上也稳稳压过佩刀和米格机不止一筹。 差距更大的则是在喷气式战机的格斗战术上，中国的喷气战机研制成功早，飞行员培训更早，又有张蜀生这个逆天人物存在，知道接下来的数十年时间都是喷气时代，故此未雨绸缪的动作很大，提供了丰富的喷气时代的空战教材作为部队和飞行学院的教材，使得共和国在喷气式战机飞行员的培训上远远走在了其他国家的前列。 自中日大空战以来，一大批优秀的喷气式战机飞行员不断涌现，最优秀的空军某部超级王牌飞行员在参战以来已经击落了总数达到350架的敌机，这位超级王牌飞行员和其他喷气式战机飞行员一起，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超过他们的前辈，那些在螺旋桨飞机时代取得王牌飞行员和超级王牌飞行员荣誉的英雄。 虽然国防军也有一定的损失，但都成功地跳伞，他们的命运至少比那些被凌空打爆的盟军飞行员强得多。 ……“朱可夫同志，切列维琴科同志，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中国人已经开始轰炸共青城，他们把这里视为我们最后的防线。我们附近唯一可用的喷气式战机已经紧急起飞迎战，不过失败了，剩下的螺旋桨机群很难有什么作为。这里离共青城太近了，万一……” 远东红军副参谋长戈尔巴耶走到朱可夫和政委切列维琴科大将面前，不安地报告道。 “我们的防空部队做好准备了吗？至少应该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朱可夫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副参谋长的话，而是问起了城内的防空示意。 “报告元帅同志，目前整个共青城只有三部紧急备用雷达可以开机，我们正在战备仓库里的新雷达搬运出来，但最快也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安装好并且开始工作，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 防空警报已经拉响，所有的防空探照灯已经全部开启，高射炮和高射机枪部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反击中国侵略者。” 戈尔巴耶一顿脚说道，这些都是战场应急方案，并不需要朱可夫这个最高指挥官去一一下令。 “现在恢复通信的部队有多少？有50个师吗？” 朱可夫将自己的心理期待调到了最低，虽然明知在短短的几十分钟内，在如此困难的时期，不是每个师都能有充足的无线电设备和储备，美国人来到之前，别说这些东西，就连吃喝都缺。当然，美国人也不是上帝，这些战场通信设备同样昂贵，美国人还没有财大气粗到要按照美军的标准短时间内武装完这数百万苏日军队。 “目前恢复联系的部队有27个师，其中第四道防线和第五道防线有十个师，防线的侧翼有10个师，共青城附近地区有7个师恢复联系。” 副参谋长戈尔巴耶低头说道。他甚至不敢说，其中有好几个师的恢复联系靠的是骑马跑来的侦察兵来维系的，一时间，百万规模的苏军大多数无线电设备被损毁，许多部队，不光是师联系不到指挥部，就是师下属的营团也要靠人跑和骑马来联系上级组织。 整个共青城防线，简直是一片混乱。平日里缺少这些无线通信器材的苏军，自然是尽可能将每一台都用在刀刃下，恰恰遇到高强度干扰，这些老式的设备大多数都被损坏了。 当然，第一条、二条、三条防线防线上小十个师的苏军，被困被炸死被惊跑被惊入地下，也是数量惊人的苏军。 整个共青城防线一带的苏军大约为110万，还有40万人分布在共青城大战场面向中国的左侧，右侧靠海则有日本人的190万大军拱卫，苏日之间的矛盾还是存在的，盟军如同德国人一样，同样不敢把意大利军队这样的仆从国和德军精锐一起混编防守或者进攻战场，那样只会让计划被混乱地执行，有巨大的不安定因素，彼此也不够信任。 “只有这么一点部队？” 朱可夫紧紧地蹙眉，随即下令道：“从这些部队中挑出一些精锐的师组成反击集群在空袭结束后迅速进驻共青城，命令坦克部队隐蔽集结，随时准备反击中国人的攻势。对城外阵地的增援要适时发起，不要惧怕牺牲。” 面对中国人即将对共青城的大轰炸，朱可夫非常明白，一旦前面的几条防线被迅速撕裂，防线还是必须需要守住的。只要中国人不使用毒气，他很有信心依托共青城坚守一段时间，到时候共青城防线后方的剩余数十万苏军和50多万美军，以及右侧尚未遭到大规模进攻的日军联合起来，中国人是很难真正拿下共青城防线的。 “是！” 戈尔巴耶正要转身离开，却又听到朱可夫叫住他。 “如果万一情况紧急，可以立即安排一支部队炸毁一些工事和楼房，埋设一些反坦克地雷，作为阻挡中国人装甲部队进城的障碍物。” 这是朱可夫能够想出的阻挡中国人以装甲部队快速拿下共青城的最好办法。 他不知道第四道和第五道防线能防守多久，在这个强度的炮击和空中地毯式轰炸面前，如果再加上中国人强大装甲集群，他们甚至不需要利用坦克部队的机动力绕路来进攻共青城，只需要直接从防线缺口上涌入，就能突破。 “轰……” 正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共青城开始遭到中国轰炸机的猛烈轰炸，而此时，附近的上千架苏军飞机已经陆续紧急起飞，但即便是最终集结了超过300架规模的机群，也被中国人强大的喷气式战机群打败。 中国人的护航战机犹如狼群一样，疯狂地扑向任何试图夺回共青城上空制空权的盟军飞机，在损失惨重后，这些飞机只能狼狈逃离，但相当数量却是被击落了。 战况的惨烈程度，藏在地下指挥中心的朱可夫是不可能明白的，这里距离共青城也有一段距离，共青城内的指挥部此时不过只有一名红军中将军官在负责而已。 共青城城，猛烈的爆炸在这座军事要塞一般的城市中不断炸响，一栋栋房屋不需要苏联人去炸倒，直接被从天而降的重磅航空炸弹一一摧毁。 “报告，我们在城内的地下掩体被炸穿了！损失惨重！！” 朱可夫听到这个报告后，再也忍不住，不顾劝阻，带着望远镜走出地下指挥中心，眺望起远处正在熊熊燃烧中的共青城。 他的苦涩目光中，似乎折射出了共青城地下的巨大的掩体，里面藏着整整三个红军师，他们在这座被挖掘的犹如军事要塞的城市内，一直待在这个被他们津津乐道的地下兵营里，如今，中国人居然动用了能够钻地的新式炸弹。 “来人！立即向布莱德雷将军和日军指挥官山下奉文发电……” 此时，共青城内正惶惶不可终日，大部分地面兵营的士兵不是在街道上奔跑时被炸死，被倒塌的楼房压住，就是被火烧死。 防空部队并没有起到应用的作用，不是它们无法防空，而是中国人的飞机太多了，它们对防空火力的拔除根本不是使用战机低空扫射，而是哪里开火，就照着哪里投下一大堆炸弹，它们仿佛从不缺炸弹。 伊万是一名搬运高射炮炮弹的炮弹手，刚才震天的飞机引擎声甚至压过了城内刺耳的防空警报声。 他所在的高射炮连，只是开了两分钟火，就被从天而降的一堆炸弹炸上了天，侥幸的伊万是在去地下掩体和战友搬炸弹箱的时候，逃过的一劫。 在他们抬着炸弹箱子跑上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弹坑，原来的防空高射炮连的官兵们和高射炮全部都已经死无全尸。 伊万和战友们没有多余的选择，被横飞的杂物伤了几次后，疯狂地冲回地下掩体，这里能够通向苏军在地下的主要兵营。 在与日本人的几年战争期间，苏联人也是不敢大意的，至少兵营不能驻扎在地表，而日军又非常喜欢在一个地方反反复复发起大规模冲锋，防线后方如果没有足够多的预备部队，共青城是受不住几年的。 于是，地下掩体式兵营出现了，从那以后，苏军士兵吃睡都安全无比，而今天，一切都改变了。 “中国人的飞机太多了。” “完全让人无法反抗。” “我们的空军呢？” “美国人的空军呢？” ……苏军官兵们彼此讨论着地面上的战事，每个人手中都紧紧地握住枪支，他们发誓自己要用武器来还击中国人，就如反击日本人对防线的挑衅一样。 伊万没有和其他人说话，而是在那里静静地坐着，双手放在衣服口袋里，紧紧地攒着一个十字架，那是参军入伍前，母亲送给他的一个配饰。 “伟大的苏联指引你上战场，仁慈的上帝却会指引你回家。” 这是伊万的mama在老家西伯利亚送别他时，给伊万的忠告。 “mama，等我杀完了中国人，我就回去，上帝会指引我回到你的身边，让布-尔-什维克见鬼去吧。” 伊万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在这一刻，在刚才过度惊吓后，他现在前所未有的痛恨中国人和苏联，一个挑起了战争，一个强制他上了战场，保护国家？为什么要保护呢？自己只需要和母亲一起就行了。 轰轰轰……爆炸越来越密集，挖的并不深的掩体已经开始震落大量的灰尘，原本争吵的官兵们也开始仰起头看那不断掉落灰尘和石块的洞顶，以前日本的小轰炸机来时，从未有过这样的大动静。 “听说中国人在轰炸日本时使用了一种有两层楼高的轰炸机……” 每个人都在心里诅咒战争，祈祷安全，嘴中则笑骂地谈论着中国人的厉害。 “伊万，政委说了，等会儿中国人进攻的时候，我们就上阵地上去，和我打赌，我们谁杀的中国猪多。” 一名眼光中闪着阴霾的高个子苏军走到伊万面前，盯着他说道。 “好！我一定会杀的比你多。” “可以，我用我的那副牌赌你的十字架。”高个子发现，曾经的玩乐原来还不如此时手中有一个十字架重要，他知道伊万有个上帝十字架，据说非常灵。 “如果你要我的十字架，我就杀了你。”伊万根本不管政委就在不远处，一反常态狠狠地警告道。后者摆摆手，说道：“伊万，我不和你打赌谁杀的多，我们打赌，说不定下一分钟你就会炸死。哈哈哈……” 狂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一枚钻地航空炸弹从钻透只有几米土层厚度的地下掩体，落到了掩体内。 轰！的一声，炸弹在地下掩体中轰然炸响，掩体内顿时死伤一片。 “哈哈哈，你要输了，你要输了，你要输了……” 或许是被惊吓过了头，看到不远处掩体被炸穿，连掩体石壁都被炸倒，高个子兴奋地手舞足蹈。 “我输了……” 伊万喃喃地说道，随即又自语道：“我永远不会输的，我死了也要去见上帝，让上帝赋予我报复中国人的能力……” 就在众人的极度惊吓中，又一轮的钻地炸弹终于钻透了地面，炸穿了掩体的顶部，将下面的数百名苏军一次性杀死的干干净净。 不大的共青城，遭到的却是大威力航空炸弹的毁灭性轰炸，还有钻地炸弹对地下掩体的毁灭轰炸，苏军损失极为惨重。 正在共青城遭到越来越猛烈轰炸的时候，国防军的装甲集群离苏军共青城第一道防线只有不到500米的距离，总攻冲锋的时候到了。 集中了第六装甲集团军和其他多支装甲部队坦克的正面突击装甲集群，数量达到了4000多辆，它们将如潮水一样，从两大方向，几十个突破口一鼓作气地彻底瓦解共青城防线。 清一色的猛虎2号，3号主战坦克，4号重型坦克，甚至是最新式的45年式5号主战坦克，犹如一只只趴在那里舔着爪子的猛虎，只等一声令下，就将全线发起总攻。 在坦克部队的身后和身边是一支支步兵部队，他们将先乘坐卡车前进，如果无法前进了则下地突击，他们的任务就是跟在坦克部队的后面，冲进防线，在盟军主力部队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甚至在苏军自己都无法组织起有效反击的时候，一举突破，拿下共青城。 “装甲兵，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