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倾囊相助驱匈奴；龙池秘境储粮饷
凉州牧府，隗嚣夜宴公孙恢，隗崔、方望、杨广等人作陪，一干小将皆不在列。 隗嚣面南而坐，东西两列坐席亦各归座，但见公孙恢在东边一列首座就坐，西边一列首座案几虽酒爵筷勺齐备，rou食菜肴摆满，坐席却空空如也。 「来先生到。」仆人禀报到，话音未落却见来歙已入厅堂内。 「就等先生了，请上坐。」隗嚣指向西边一列虚席以待的首座。 原本凉州宴请公孙恢，身为外人的来歙知趣回避，独坐后院观花赏鱼，闭目养神。 半晌过后，晚霞万道，凉风吹来，悠然自得，来歙遂回屋中拿起一卷兵书观之。 且说来歙有一习惯，无论去往何地皆带兵书在身上，否则就觉失魂一般，那怕是看过多遍也不觉得腻，且依然津津有味，百读不厌，每看一遍便有新的收获。 贾复与来歙相反，其不好兵书，无战事时，两人偶尔会纸上谈兵一番。 汉中王刘嘉每每见此便远远坐于角落观之，一位天性独辟蹊径者与一位深谙古今兵法者针锋相对谈兵论阵。 刘嘉虽兴趣盎然，却不言语，沉默至两人“斗法”结束。 曾几何时，刘嘉派贾复出战昆阳，一战便扫清王寻；而今来歙二次出使凉州，不知能否再次完成使命。 思绪万千，手上兵书不知看了几遍，而今又是从头看起。 窗外夜色已深，只觉饥肠辘辘，来歙下意识回头看去，不知明烛是何人所放，而饭菜尚热，显然是刚刚端上，莫非是那位银铃般声音侍女。 “先用饭。”来歙肚中再次作响。 是时，仆人奉隗嚣令，请来歙入宴，便有前面所提来歙迟至夜宴，隗嚣请其入座。 来歙行礼谢过，便从容不迫到西列首座坐下。 隗崔道：「来先生已到，公孙将军可否道来此行来意？」 公孙恢上下打量来歙，遂道：「我之来意，君叔想必已告之。」 隗崔言道：「请将军明言。」说罢细细端详此人。 公孙恢言道：「出使成l都的子昭将军已将其主汉中王之意告知，我此次便是奉吾主之命出使凉州问策，若凉州起兵十万取右扶风，益州亦将出兵十万入弘农郡。」说罢望向隗嚣，遂接着道：「若凉州无意进兵，则益州亦不孤军深入王莽腹地。」 公孙恢来意已明，凉州方向亦明：出兵取右扶风。 主意定，夜宴开动，众人不分你我、不管主宾、无论大小，举杯畅饮直到深夜。 且说天尚未亮便得报朔方卢芳联合匈奴南下，隗嚣便请来隗崔、方望二人商议对策。 商议后，决定杨广率部押解粮草北上。 晌午，三人同巡视粮仓，但见粮草皆已装车完毕等待出发。 「今年粮食欠收，军中所需粮草尚且不足，如今援助汉中王二十万石，将更加艰难。」隗崔甚是忧虑凉州内部生出事端。 「汉中王舍生死千里驱逐匈奴，咱凉州舍粮有何不可。」隗嚣拍拍粮车笑道：「此战之后派遣一支人马分别去各州郡购粮便可。」 隗嚣道：「府库压库金钱是备非常之时的非常之用，动不得。」凉州户籍、耕田、赋税、库金等皆装在其肚里。 「现在凉州已到非常之时，驱逐鞑夷、讨伐汉贼便是不时之用，若国破家亡，要金钱何用？」隗嚣语气坚定，不容商量。 一直未言语的方望脱口而出：「汉贼？」 隗嚣道：「王莽弑杀先帝，囚禁陛下，篡汉自立，荼毒生灵，岂不是汉贼？」停顿少时又道：「平贼驱夷，刻不容缓，凉州已无退路。」 方望看着粮车，又望向天边，似若有所思，遂叹道：「此战之后，或名扬天下、威震八方，或……，主公此举顺天意，附民心，合道义。」 方望话未说完，不知如何开口，此战若失利，凉州将土崩瓦解，甚至根基皆失，死无葬身之地。 战端起无非生死成败，隗嚣豪迈大笑，随即又停止笑容，朝押粮将军杨广挥手道：「起行。」，目送一千凉州精锐护送二十万石粮草远去。 却说，龙池秘境南边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小山前有一块巨石宛若城楼般大小，巨石前有一支小队，只见陈俊、李宝、张忠三人站在小队前观望巨石。 陈俊言道：「粮四十万石，金一万斤，李、张二位将军自汉中出发送至凉州天水郡，张将军押粮在前，护卫备铁盾，长戟；李将军率铁骑在后，备弓弩，二位将军兵马之间相隔两里，相互照应。」 「诺！」二人应道。 随着地下传来的轰隆声，巨石向西缓缓移位约莫三丈，只见城门一般的石门浮现在眼前。 「此玄关乃子房先生构建，粮三载一换，金五载一增。」陈俊言毕遂下令，但见身后小队号角鸣，不多时，远处出现一队人马，还有车辆。 却说，刘嘉将帐中将领皆已遣出，匈奴入境消息传来，刘嘉传书来歙随凉州押粮部队同往北地郡与自己会合。 是时，但见冠军城兵马整装待发，汉中王中军帐中刘嘉从剑架取禹王槊，准备拔营起寨。 就在这时，一士兵帐外禀报：「将军，帐外有人求见，自称将军故人。」 大战在即，兵马将出，此时此刻会是何人。 「带入帐中。」刘嘉坐回帅座。 但见两个陌生人进入帐内，护卫紧随左右，以防不测。 「二位何人？」刘嘉直截了当问道。 「鄧奉。」 「贾览。」 二人先后报上姓名。 「贾览，贾览。」刘嘉念叨两遍，忽然想起：「卢芳帐下有一小将常护卫其左右，少有上阵，此次却作为先锋带兵五千，此人亦姓贾名览。」 「朔方其地、卢芳其人，在我二人出蓬莱岛前，便已得知，故而其部贾览也略有所闻。」鄧奉遂笑道：「此贾览非彼贾览。」 刘嘉听闻鄧奉言语，心想此二人莫非是槃凰宫遣来，却又担心有诈，故而试探道：「二位来此小城不知有何贵干？」 只见鄧奉从怀中取出一物，一名侍从接过并放在帅案，刘嘉执起观之。 “槃凰玉箭”，刘嘉一眼便看出，随即示意侍从、护卫皆退下，只留得二位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