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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池

    很快扩散的传言印证了那孩子扯的谎,但那老头还是依旧没有把那孩子正在找的手稿给他的打算。任凭那孩子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老头都不肯有丝毫让步。

    “这可是关乎所有人生死存亡的啊!能让那传说中的元婴作出这么荒唐的转变,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危险吗?”

    那孩子相当激动,对于老头的无动于衷极其不解。在他眼里,让那元婴这种层次的高手低头的东西自带一层神圣光环,让他几乎无理由信奉。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老头会对这种现象无动于衷。

    “让她作什么转变的东西,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激动什么?”那老头事不关己,依旧不为所动,完全与他不在一个频道。

    “不是,这关乎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啊!那是足以给我们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的妖神入侵啊!”这小孩急得到处徘徊,根本坐不住,绕着那老头一圈又一圈,只恨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那老头见这孩子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起了他那曾经的徒弟。这父子俩在这些方面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他爸总把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放到自己身上,也不至于被敌对势力设计暗杀。他可不想让其孩子重蹈覆辙。

    而他清楚,真想让这孩子不要惹出麻烦,他必须讲通道理。不然这孩子和他爸保不齐就是一样的,是那种不管怎么堵都能找到突破口的就麻烦了。

    他叹息一声:“你这孩子,总是什么事都坐不住,却哪里知道世道的叵测。她说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妖兽就是吗?”

    “怎么不是?”这孩子根本坐不住,有些咄咄逼人。着急的人总会如此,这老头早已见怪不怪,于是改变计划:

    “那好吧。那你有做好最后把矛头指向那元婴,把她送上西天的准备吗?”

    “啊?什么?为什么?”那孩子突然愣住了,他简单的阵营思维并没有包含这种东西。

    “孩子啊,人们常言有奶便是娘,但实际上这却只是玩笑话,并不只是这样的。”那老头不看那开始看他的孩子,俯身开始找些什么东西:“小孩没那么功利,不是谁养他跟谁,而是谁常带他他跟谁。这是社会的基石,整个社会都带有这种现象的影射。就算看原来的地方不顺眼,也不至于就好像根本没去过那里一样这么简单的放下。她叛逃的是她待了几乎整个前半辈子的人们,可她现在却连一个人都没想捞。那么多与她相处的人,她就没有一个想救回来的人吗?”

    那孩子突然愣住了。不合理突然席卷了他的记忆,把他的认知凿得千疮百孔。

    “你还小。还有很多事情你做不好决定。你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在危机面前他完全坐不住,不听人劝,强行在人们都收敛不作任何准备的时候上马了项目,才惹来杀身之祸。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在钓不稳定因素呢?”

    那孩子的立场在冲击下很快发生了变化,开始迷茫起来。他的内心依然徘徊不定,嘴里不住嘟囔:

    “是这样……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我们岂不是没有一点底牌,任人宰割?可是……”

    那老头的话起作用了。他又把他徒弟的孩子引向了和他徒弟一样的反应上,完全如出一辙。

    “所以我才问你之前的问题。”那老头直起身来,手中正是那孩子在找的手稿:“你做好最终的矛头指向那元婴的准备了吗?”

    想当年这东西设计出来便是对付元婴的,这样当然算是走上了老路。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监视他们,让他们束手束脚。

    这孩子来的时候还是元婴的忠诚斗士,回去就不再是了,在别人眼里这应该又是另一幅景象。

    这就像眼睛的高清图像进人脑就会超损压缩一样,差池总会不断出现。

    那元婴完成了她的会面,开始为抵抗妖神作准备。她并没有从那预知的孩子口中得到足够的信息,因而她现在已经处在了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的当口。看着那孩子临走前给她的东西,她的内心中也不住斗争。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余力打赢那妖神,她本人实际上完全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她的战绩都是她手中不知道自己本体是剑而出去扮演她的羽化产物打的,她看都没看见过。如果不是那孩子给她这个东西让她尽管去,她可能根本不会出门。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依靠这个东西违抗预知的内容,因而她对这个东西并不抱太大期望。想要改变未来,她只能指望那个孩子于心不忍而已。

    但是如果话说回来,实际上那个孩子本身也不知道如何改变命运她是知道的。既然预知已经落地,那么那孩子可能也无能为力。那孩子究竟怎么想,那谁知道呢?

    想到这里她豁然开朗,趴到了桌面上。

    “你真的就没有一点计划,去拯救一下过去的家族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一瞬间便听出来,这是那为了与她远走高飞而摔断腿的那位。她猛地回头,那人此刻正扶着旁边冰凉的钢铁,站在门边的柱子处。

    她惊于此人的到来,她应该没有在大众面前出现过才是。而且她之前的表演漏洞百出,他本该感觉巨大的疏远,不敢前来才是,可此时他却又一次找上了门来。

    “当然你不救我也能理解,我们原本的家族被这家主率领,早已乌烟瘴气……我也完全不想回去。”

    她不知如何回应,犹豫了半天,只挤出那么一句话:“我一直在拯救所有人,不光是你们。”

    “拯救所有人?有什么人对所有人都造成威胁吗?”

    他们所看到的世界并不相同,很难相通。她自然没有时间去忙于这种事。可她又该如何作出解释呢?

    她在拯救所有人吗?这还真说不准。不管她怎么想,实际上她现在就是毫无头绪,什么都没有在做。只是她现在见得那样的未来,早已无暇把目光转向曾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