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在同时探索的第二条路中，工会对于教材的编写与教学质量缺乏关注。这样的事对于那些已经成功，借此走上更高层级的人来说自不必多说，但不论如何也有很多人对这样的教学质量感到不满。

    这教学质量压缩得太狠了，以至于很多人眼睁睁看着从各种角度上来说都缺心眼的人爬上了比他们高的位置。尽管吃不了一样的苦，确实是以巨大的差距失败了，但他们不服。

    心有不甘，自有不臣之心。很多人虽然接受了相应范围内的理论框架，但却依然有自己的选择。

    有人选择设法攒钱，想办法去那宗门里寻求不同的道路，有人则捏着鼻子，进新兴势力掌控的城区碰碰运气。

    有些新兴势力是变革旧制，试图在夹缝中走出一片自己的天地的。这些势力没有沿袭曾经高压的政策，在原本的架构瓦解之后全面改制，以期用新的方式走出自己的一条路。

    不过这路显然不会那么好走。

    从最早的角逐之中失败的人们迫切需要证明自己，有些新兴势力看好了这一需求，脱离之后立刻大刀阔斧地改进旧制，趁着解体的风向迅速对旧架构发起冲击，开始借新学院的风口铺开复兴计划。

    然而这条路何其难走。为了提升教学质量，避免立刻失去竞争力，这些家族几乎下掉了大家族的所有基层人员，快速地淘汰轮换，内部矛盾因此迅速积累，改着改着，他们的改动就开始寸步难行。

    他们当然也不是硬下的，当然是根据曾经的内斗经验充分地找了相关岗位上的人不称职的理由，并且将自己招揽来的新人换上去。只是这样也完全不能避免得罪人。优势还没确立，一些比较激进的势力就由一整个大家族碎裂成了数个为小家族服务的分支。

    小家族之间互相撕破脸，自然能够一定程度上削减过量的家族势力，但小家族的微小体量却是更加现实的劣势。并没有那么激进的大家族改进相对缓慢，趁此良机将不少分裂的小家族吞并，将其激进的成果据为己有。

    这些相对更走心的教材不能说没用，只是积累再多也不好独当一面。他们还需要在实践过程中逐步积累更多真正意义上的人才，让他们帮助整个体系运转。这一切发展毫无疑问需要过程，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激进一点可以更快发展。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只是需要证明自己，以在不愿示弱的时候不至于被迫示弱。他们也不一定需要学会什么。也不一定非得办学。

    曾经的公会实际上依然有相当的吸引力。自己发展得好的也许不会回来，但不乏没发展好，日夜念叨着公会重出江湖的人。

    工会对他们的部署终究是有私心的。曾经一度翱翔的他们无法正常地接受这样的分流。那公会虽然确实没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但早已作出过选择的他们已经放不下曾经的头衔。

    这些很早就已经进行过尝试的势力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具有极其臃肿，并且没有理由裁撤的管理系统。

    一个个裁撤还不知道要裁撤到什么时候去。并且就按照他们的教学惯例来说，曾经的阴影毫无疑问会继续伴随着他们。

    那领队与和他有关系的同龄人确实再次重逢了。此时这领队已经不知真假地摆脱了宗门组织者的干涉，正常参加了毕业典礼。

    他们的体系上有他们二人继续下去的位置，然而这二人都对他们这高度复合的庞杂家族的未来并不乐观。

    如何乐观得了。有关系的没本事，有本事的关系不正，他们完全处在很难受的位置，这个领队事到如今已经被强行扣上败逃的帽子，不论他如何刷新他可触及到的所有人对他的认知。

    他越显得自己确有本事，就越显得那宗门更加高深莫测。到头来他只是让他们的整个势力显得更更鸽派而已。

    这样的现状自然让那与他颇有关系的人愁眉不展，忧心忡忡。

    最终，他们经过长谈，得到的结论是自己去打天下。在这个臃肿的权力核心中没有任何前途，他们要自己发展起来，随后将原有制度踢下台，自己重组高层。

    这事并不容易，但那领队却自有办法。

    他们秘密地以所在势力的旗号联系起此事已经散到各处的公会成员，在重整计划甚至没有上台之前，就已经利用这些迫切希望重新发展起来的公会成员组建起了情报网，提前对各处的现状进行了提前调查。

    调查当然不是无偿的。如果他们只是组织，丝毫不管这些积极提供协助的人员们的诉求，那他们的领导地位不堪一击，何谈干大事。

    如果想要领队那个有后台的靠山具有稳固的领导权，那这活动经费自然是这关系户来出的。但这刚刚毕业的关系户当然拿不出这经费来。

    如果有钱，那这领队倒无用武之地了。这领队以自己掌握有特殊信息为由，首先让那关系户拿到了相当有限的第一笔经费，用于在目前那学府内情报网出问题的时刻建立紧急情报线。

    考虑到他确实是从那学府里回来的，经过并不复杂的讨论，他被通过那关系户引荐为了临时顾问。

    有了这临时顾问的身份，他说一些话就开始有人能听进去了。他跟一些同龄的人们说起由前公会成员组成的情报网的时候，别人对此的看法从他在胡扯变成了他有小道消息。

    他的顾问身份是临时的干不了多久，不论他是否尽心都无法改变。但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有能做的事。

    通过让他的关系户与本就是他们自己组织起来的公会情报网的通讯，他们从自己找来的同样是关系户的众多人这边大幅扩大了初始经费的规模。

    有人，有经费，有身份的面具，通过组织，他们使公会成员们建立的基本盘获取之后的经费。

    通过一段时间的经营，等到需要的时候，这些被私下组织起来的公会成员在撕下面具之后也会可以正常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