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

    如果产业彻底萎缩至消失，他们所囤积的老版消耗货币就不止是贬值那么简单了。需求的严重萎缩会让他们被踢出体系，

    如果放任产业彻底萎缩，那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即使他们硬靠输血之类硬救，被救活的产业毫无疑问也不会感激他们。他们的生产关系本就如此，大量囤积旧消耗品货币，打算借此捞一笔，怎么不算落井下石呢。

    身家更多的好歹只是投机失败，受到重创，那些那全副身家投机的可就不止是受重创那么简单了。

    为了不输得彻彻底底，他们早已红了眼，与谁合作都并不重要。产业完全萎缩已成定局，尽管他们不想让他们的产业彻底倒下，但他们自然不可能不顾自家的死活，给他们衰落的产业输血。

    尽管大觉醒把他们很大程度上联系在了一起，但他们却依然完全算不上共同体。投机主义者倒霉反倒是不少人喜闻乐见的乐子。

    他们囤积了那么多旧版的消耗品货币没法出手，吃哑巴亏是不可能的。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剩下的这批人可都是雷打不动的犟种。他们的货币观念完全不认可这种完全不可靠的信用货币，他们宁可被长期套进去，生活质量直线下跌，也绝不妥协。

    不管是出于过了一定年纪了，不能接受以管用的思路无法解释的新事物，还是出于自己早先做选择时当着太多人的面，产生了过去深刻的心理暗示，他们的立场都尤其坚定，甚至组成了一个小团体。

    他们手里的那些旧版货币也不是完全没地方要。那不是还有个使用面值极高的旧版货币的单独货币区在。

    败逃的封王们控制着整片金融区，屹立不倒。这金融区完全不把外界的生产力当回事，外面的环境发生剧变，他们这边却孤立起来，甚至特意将整体风格进行异化，拒绝走上同样的赛道。

    他们成功了。外界基础货币出现巨大变动，这金融区却丝毫不当回事。他们这么搞都没事，自然是有人替表面上的人们负重前行。

    上下界算是比较老牌的设计了。很早之前，他们也通过人造世界嵌套上下界，转嫁生产需求，以规避生产关系带来的诸多矛盾。这金融区也有样学样。

    毕竟相互之间几乎完全不会接触，就算在原本的范围内有什么恩怨杀穿一界也就算了。实力差距算是一方面，就算看得出问题出在哪，也逃不开屁股决定脑袋。

    就算真的出了问题，只要最终的尽头不承认自己身为罪魁祸首的身份，谎称再上还有上界，并且提供晋升道路，把人封存起来，让他们回过神来已经出现在整个体系已经完全崩塌的时候，也足以解决问题。

    时空运输的日渐发展确实可以让他们受骗后回到过去，但他们又何必回来。回来之后和认识自己的所有人说这一切都是骗局，让那些认为他们已经飞升上界的人们发现他们归来之后身上没有任何有说服力的进步，很多东西都会随之崩塌。

    他们很多人并非孑然一身，很多人身后势力的立身之本便是倚仗一个拥有公信力的谎言。他们能够回来戳穿谎言，但就没有然后了。

    站在那个位置，他们拥有另外利益最大化的选择。他们可以站在谎言的同侧，瞒天过海，正如他们所听说的那般，飞升上界之人将触及天命的力量，将天命反哺回来，让他们获得能够累积的优势。

    他们回来了，但没有公布自己的身份。努力横穿那么多界，走到这一步，他们终于可以正视自己本应早已能够使用的仙丹，后悔药。

    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们仍是没那么强的人，强得相当有限，甚至失去了自己之前的身份，但他们也解脱了。无人再约束他们，自这一刻起，他们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交代。

    他们仍是凡人之躯，但命运近在咫尺。回忆往昔，猛然惊觉，自己能走到今天，一直有一个从不露面但一直扶持自己的人。这个一直暗中帮助自己的人不那么面面俱到，原因正在此处。

    他们大都脱离束缚，得以在有意设计的知识宝库中行走，把那么多下界上来的知识融合重整，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人工制造了技术爆炸。

    这个技术爆炸与之前那个阶段人们反复返回导致人口翻了好几倍有异曲同工之妙。归来者们为他们的发展作出举足轻重的贡献，并且由于他们的存在，各个下界都能明显感觉到上界干涉，感觉到天命的大幕。

    截然不同，但他们也在天命的控制中有明显的成就。老牌天命势力将自己列为特权阶层，以抑制天命带来的副作用，却无法抑制来自于这些归来者们的压力。

    归来者们的制造过程只是个毫无关联的阴谋，他们甚至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他们只能感觉到时代变了，这些归来者们只把他们当作笑柄，在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同时，还能轻易对他们的组织造成巨大的破坏。

    天命势力的神权摇摇欲坠，若不是觉醒者的人群提供了保护层，使得这些归来者不能在觉醒者的人群中间肆意妄为，否则怕是这天命势力早被完全蚕食。

    归来者们大都不是大觉醒制造的觉醒者。他们不少出自下界，于大觉醒向来没有关系，算是整个变化的编外人员。同时是觉醒者与归来者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数量少得多，作为归来者的行动力也相差不少。

    没有经过那么多层下界的试炼，他们的破坏力自然大打折扣。因此他们合适去图谋天命势力的人数有限，大多数归来者们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协同作用，被圈在金融区的范围之内。

    归来者们自一切崩塌的时候回来，思想大都沉浸在自己的过去中。但这其中实际上也有在遥望未来的。根据经历的不同，有些人还是在寻找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