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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事十二《头七的同学》

    头七是一直都存在的民间习俗,但每个地方可能都不太一样。

    在我的老家、有老人去世都要过头七、也叫烧头七纸。就是从下葬的那天算第七天,也有的是从死亡的那天算第七天。儿子或直系亲属要去坟头哭灵、烧火纸,一是抚慰亡魂、二是让亡魂在新“家”可以尽快适应。

    总之、中国白丧事规矩真的有很多,从守灵到入土这期间每件事都有讲究和特殊含义。反正我是一直不太明白,我个人的观点、这些劳什子规矩就是活人做给活人看的,人死灯灭活世不思!做的再多恐怕也无济于事,我再说的直白点、这种形式现在发展的更像是一种敛财方式,也可以说人情往来吧。

    我中学是寄宿生、除了周末会在家里,一周的其他5天都会待在学校。为了省钱、我们大部分人都会带饭去学校撑个二三天,后面再花钱吃饭。一般能带的饭也很单一、煎饼 辣椒炒咸菜,因为储存时间长。

    为了能丰富自己的伙食内容、同寝室的同学都会在一起搭伙,但也不乏蹭吃蹭喝的。我们宿舍就有一个经常来蹭吃蹭喝的、因为是和同寝室另外一个同学是一个村子的,所以我们也不好说啥、在加上这个人平时为人还可以,就也乐得一起吃喝。

    他叫什么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模样依稀可以记个大概,个子不高、有点方正的国字脸、五官除了眼睛??贼小、其他也还好,发型嘛~90后标准非主流的刺猬头。学习成绩不好、天天吊儿郎当的,介与小混混和老实人中间的那种类型。跟自己宿舍的同学关系不太好、因为天天跑我们这儿蹭吃蹭喝所以跟我们更像是一块住的,经常跟我们聊哪个班的女生写情书给他了、哪个班谁跟谁又干起来了,反正一到饭点、这家伙嘴就没停过。平时学习压力也大、偶到饭点也喜欢听他聊这些,不过世事难料、直到那一天。

    隔了一个周末、大家都照常带饭一起吃,不过跟往常不一样的是张平(这里代称)没有来。我就随口问了一下跟他同村的那个同学:

    “张平怎么今天有点反常啊~居然没来蹭饭吃、是偷偷一个人吃好的了吧。”

    “我也不太清楚、上周末我没回家,这几天也没见到他。”

    那同学边往嘴里塞着馒头边回到。我也没怎么在意、继续吃自己的饭了,说实话、张平虽然经常来我们宿舍串门、但他的存在感在我们心里确实不高,毕竟也不是一个班的、除了吃饭其他时间也碰不到面,几天不来、我们也不会联想太多。可是就在当天的晚上、我在夜里上厕所时居然碰到了他,当时我在蹲坑、厕所的感应灯一亮一灭的,让人不由的加快了速度。突然、在灯灭了的时候,我发现厕所门口站着一个人。我们厕所的蹲坑就几个隔断、没有门,平时上大号时就看着对面一群上小号的发呆。因为我是高度近视,一到晚上天黑、近距离的东西都得使劲看才行。我眯缝着眼努力看清是谁,刺猬头、国字脸…

    “我r…张平你站在那儿干什么啊?”

    ……

    稍停了一会儿、张平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我见他不回答我、就想低头拿纸结束战斗后在问他。在我低头的同时、厕所的感应灯亮了起来、我这个坑位距离门口不算太远,我用眼神的余光撇见张平光着脚、光着腿、似乎还湿漉漉的像是在滴水。我心里暗笑、估计是这家伙摔倒了…

    “你不会是摔在厕所门口的那摊水里了吧、今天值日的…”

    我一边提裤子一边说道,这时厕所感应灯好巧不巧的又灭了、等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门口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靠…跑的真快、话都没让人说完…’

    我心里嘀咕着、不在管他,就回了宿舍。时间来到了第二天、吃午饭时,跟张平同村的那个同学没有跟我们一起、过了有15分钟,那个同学才进入宿舍。他一推门进来、我们就明显看到他脸色很差,他一屁股坐到了靠门的床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张平死了、三天前被淹死在沂河了…”

    我们一下就炸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也都停止了吃饭,围上来问他具体是什么情况。原来三天前的周六、张平跟他三个表兄弟去沂河(我们这儿的一条大河)洗澡解暑,误入了河里的挖沙区、陷了进去。等他三个表兄弟找人抢救他上来时,人已经没有了呼吸、说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沙里,人上来时面色铁青、鼻口都流着血。大家得知事情经过都是默默不语、我也是暗自惋惜…

    “不会吧、我昨天晚上上厕所时,还碰见他了啊”

    我无法控制紧张情绪的惊呼起来、同学们都被我的话吓了一跳,这时坐在床边的张平同村同学也附和道。

    “昨天晚上我也碰到了、在水房门口…”

    我俩对视一下、在回想昨天碰见张平的情形,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也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我们宿舍有一个同学、姓田,他家里有老人就是做驱邪叫魂这个行当的,平时也经常跟我们聊这些、大家都叫他田半仙。这时他是最冷静的,田半仙见我俩这样、不紧不慢的说。

    “不要慌、男生宿舍阳气重,一般问题都不大。再说大家平时关系都不错、他也不可能会怎样,你俩都已经碰到过了、估计这几天还会出现。”

    听到田半仙这么一说、在场的其他7个人立马就慌了,这时一个姓冯的小个子怯怯的说。

    “不行、我们下午报告给班主任吧!”

    “我觉得没必要、就算你去说了,也没啥用、学校不会理的…嗯…今天是周二、张平是上周六走的,我们只要熬过头七、也就是过了本周五,应该就问题了。”

    冷静的田半仙立马给出了建议,这时候我们也都成了惊弓之鸟、有个能拿主意的肯定都没啥意见。

    “稳妥一点,下午我们分头去找一些辟邪的东西、像桃木之类的把宿舍装饰一下。”

    见我们都同意,田半仙又抛出了一颗定心丸。性命攸关、大家不在啰嗦,分头就去准备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也挺好笑的,我记得不知是谁找了些柳树枝子插在窗户上、直到后来才知道柳树属阴。那时候、确实也都挺害怕,真的是对鬼怪之流发自内心的恐惧。

    晚自习下课后,大家各自把找到的辟邪物品放在宿舍的角角落落。我们宿舍的内部陈设很简单,靠走廊的红漆门、门的上三分之一处是个透明的大玻璃窗,供查寝的老师观察情况。一进门是两边嵌在墙上的大柜子、放个人用品和被褥用的,接着就是靠墙的两排双人床、共四张、八个人的铺位。在着就又是墙了、不过中间是个很大的双开窗,窗户的正下方一张红漆的桌子加两个凳子。推开门一眼就看到红漆桌子和窗户、然后是陈设两边的柜子和床。我们在门窗上挂了两根桃木、又在柜子边、床沿都抹了些朱砂,又在地上和桌子上撒了点石灰粉、窗户上插了柳枝和桃枝。因为学校边上就是集市、所以我们准备的东西也多,看着满宿舍的辟邪“法器”、我们长舒了一口气。

    就这样、第一晚我们居然真的平安度过,接着第二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间恢复好、然后到了晚上在照样摆上去,大家熄灯前都各自解决好问题、熄灯后坚决不开门,只要坚持到头七过完、就是胜利!

    时间很快来到头七的最后一天、这天是周五,本来是可以放学回家过周末的,但天不由人,第二天要补课、所以周五还要留宿一晚,晚自习下课后、宿舍8个人第一时间赶了回来,洗漱完毕后以最快的速度布置好了房间、然后各自床上躺好。

    “今晚最后一晚了、各位只要一觉到天亮就没事了,不要起夜、不要一有动静就起来、啥也不用管一觉到天亮”

    田半仙再次强调、我们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熄灯号很快响起。随之、整个宿舍陷入了黑暗,宿舍里我们八个人也没一个能睡着的、大家都躲在被子里熬,然后等到自己撑不住为止。我是住在靠门左侧床的上铺、能一眼就看到门上窗户外走廊的情况,所以这几天我都是趴着看窗户的睡觉姿势、眼睛??死死盯着门上的窗户。好奇心、还是好奇心,这个年纪的我根本压抑不了那种害怕又想找刺激的心。就像是半夜偷偷溜出去上网包夜、偷偷躲在被窝看少年阿斌…

    唯一庆幸的是我们宿舍不止我一个人是这种想法,我隔壁上铺也是此类人。我转头对着他‘嘘’了一下,他默契的转过头、我抬手指了指手腕,他低头按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一股幽绿色的光亮了、再印到他的脸上,显的诡异极了。我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裹紧了身上的被子,然后他的脸在被绿色荧光的倒映下、向我张开嘴、口划了“十一”。我点点头表示收到、又各自回到了位置,四双眼睛??紧盯着门窗。就这样、在精神高度集中下,人很容易疲劳、我很快就睡着了。梦中、我似乎在被什么东西追,我拼命的跑、然后我躲进了一个房间,追我的东西在门口停了下来、接着就很有规律的一下又一下的敲门。

    “咚…咚…咚…”

    我被这声音扰的心烦意乱、头上开始冒汗,开始四下找可以反抗的东西,这样找着找着就惊醒了、真的是惊醒的、一睁眼,我觉得一点困意都没有了。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抹去头上的汗、想接着睡,这时我突然听到耳边传来…

    “咚…咚…咚”

    ‘不会吧、我还在梦里…’

    我心里嘀咕起来、并用手揉了揉眼睛,发现并不是梦,我立马去寻找声音的来源。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发现是从门口方向传来的、我翻过身子,定睛看去…窗户外微弱的灯光反射到了门上的窗户、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个人影,我连忙四下找了找眼镜、摸索到后,顺手放在枕套上擦了擦在戴上、再次看过去…

    “靠…”

    我小声的叫了一句、碰见这种情况我根本不敢大声叫出来,因为害怕惊动它。我裹紧被子、压低了漏出的脑袋,试图用枕头去遮挡一下。我仔细的看了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刺猬头、国字脸、小眼睛有点空洞,在微弱的灯光下看不见眼睛??白色的部分、整个脸有点青紫,鼻子??嘴角都有点微微渗血,就那么直勾勾对着门上的窗户站着。我又裹了裹了被子、并且下意识转头看向隔壁上铺,这才发现他也在盯着窗户、我心里的恐惧顿时少了一半,再听着宿舍传来其他人此起彼伏的鼾声、我的胆子顿时大了不少。我稳了稳神、冲着他小小的‘嘘’了一下、他很快注意到了,并张嘴一直说“1、1…”我冲着微弱灯光下他的脸点点头、并用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禁声的姿势,然后慢慢指了指?门,他默契的点了点头。做完这些、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次把目光投向门窗、这时、我发现它的动作好像有点变化,不是刚刚正对着门了、而是头微微朝我这个方向抬起,我心里一惊、仔细一看…

    “妈-唔…唔”

    我还没惊呼出声,嘴就被一只手死死的捂住、接着听见

    “别说话、等它站够了自然会走,别发出动静、惊动它就更麻烦了。”

    田半仙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我光顾着盯门了、一点没察觉田半仙已经摸到我的床上,我点点头、往边上挪了挪、田半仙顺势也趴了下来,这时张平正用那张青紫色的脸朝向我俩、空洞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我们。我的心是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就这么盯着门窗、静静对视着。约摸过了有10分钟左右、我突然听见门外走廊有别的寝室门打开的声音,接着走廊上的灯呼的亮了、在灯亮的一顺间,我们门窗前站着的张平也随即消失无踪了。门外传来好多脚步声、还有对话的声音。

    “慢点慢点、别惊动舍管,逮住了就毁了”

    “没事、上厕所顺带抽烟、抓到也不会说,再说这个点他早睡着了。”

    “我艹~等下、我忘拿打火机了…”

    ……

    听着外面的对话、我们仨互相看了看,又深呼了一口气。这一晚的恐怖遭遇就这么被打破了,后面没在出现特别情况,第二天我们三个也都没有告诉其他人、张平的头七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了,宿舍的人都很庆幸、感叹我们用对了办法,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也只有我们仨知道了、张平头七的最后一晚,真的在我们宿舍门口站了好长时间...

    首先、我觉得张平并没有恶意,可能仅是三魂七魄中有一缕留恋而已。我的初次碰见和第二次碰见并与它对视,虽然令人恐惧、但确实没感觉出什么恶意或敌意,这点私下里我们仨讨论时也都赞同的。

    借田半仙最后的总结语就是:

    鬼亲不伤亲、难缠是生灵,嗔怒怨痴迷、恶随因果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