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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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罩房很是宽敞,面阔5间,进深3间,东西两侧还有耳房;但离太子所居的淳本殿隔了两进,距离宫人们居住的廊房、进出菜肉炭柴的角门却只隔了两道门,实属不算什么好位置。 金嬷嬷领她进了后罩房的院门,除去那些粗使杂役,前院空地上已有四名宫女、四名太监跪迎。 “奴才/奴婢给程格格请安,格格万福。” 金嬷嬷插着手介绍道:“格格放心,这几个都是内务府挑了再挑的伶俐人,李侧福晋亲自打点吩咐过,必要机灵又规矩的才许送到格格眼前来。” “多谢李姐姐好意。”程婉蕴冲金嬷嬷腼腆一笑,轻声叫起后眼风微微一扫,这些小宫女小太监头也不敢抬,眼睛只规规矩矩地盯着脚面。 李氏分给她的人年纪都不大,与她的年纪差不离,平均在十四五岁的样子,她心中大致就有数了。于是没有急着认人,只先从这八人里随意挑了两个瞧着年纪大些、模样稳重些的,让他们带她在后罩房前前后后先转一圈,其他人暂且各司其职,等候正式召见。 金嬷嬷在一旁认真地听着,见程婉蕴真打算就这么先逛着,才微微福身道:“这屋子李侧福晋上个月便打发人收拾了,还开了库房把家具全换了新的,您正好看看合不合意,若是有缺的、用不惯的,只管跟奴婢说就是……您瞧,这时候不早了,格格一大早起来想必也累了,那奴婢就不打搅了,先告退了。” “今儿劳累您了。”程婉蕴半侧过身让了这个礼,递上个一两银子的荷包,客气地送了两步,“嬷嬷慢走。” 目送着金嬷嬷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回廊转角,她才慢悠悠地回过头——她刚挑出来的宫女、太监正眼巴巴地瞅着自个。 “你们叫什么名字?”程婉蕴抬脚往院子里走,边走边问,“几时入宫的?原来在哪里当差?” 两人连忙快步跟上来,在斜后方一左一右地伺候着:“回格格的话,奴婢翠儿,是前年经内务府选秀进宫的,原在内务府浣衣局当差。” “奴才添金,也是前年进宫的,原在养牲处养鸟。” 程婉蕴略点点头,没说话,转而一心看她以后的住处。 她刚一进院子,便觉清风徐徐而来,这会儿她首先留意到的也是院子里的几棵树。 古人有:“前不栽桑,后不插柳,中间不栽鬼柏手”的说法,宫里更是讲究风水,因此后罩房的前院、后院只有两种树:多子多福的石榴,事事平安的柿子,都比较传统吉祥。 但让她惊喜的是,东边的耳房外檐廊下还有颗黄金枫,枝叶层层叠叠,很是飘逸。 这几种树春日都只能看叶,要秋天才美,但程婉蕴已经很满意了。 毓庆宫是在明代奉慈殿基址上修建而成的,整体布局就比其他宫殿窄小,杨格格分得的便是挪出去养病的林格格住的西配殿,就在李侧福晋的对面,只有一间正房两间暖阁,她那儿就窗下种了几杆竹子,因为背阴长势还不好,光秃秃的。 但杨格格好似很满意,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程婉蕴读出了一点点得意。 程婉蕴当然知晓李氏对住处安排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当初她听到她与杨格格一同指入东宫,她就明白了自己往后都应该低调。 清代是极看中出身的,尤其以康熙朝为甚,康熙选中了杨格格这么个高官之女,家世还隐隐压李侧福晋一头,摆明了是拿她当侧福晋预备役,除去太子妃,康熙绝不会再挑一个家世显赫的人进毓庆宫。 打个比方,大老板给分公司搞的专场招聘,有储备干部,自然也得招普通员工,学历不用太高,也不用自带人脉业务,能干活(伺候人)就行。 因此,程婉蕴这样的出身就很合适。 汉军旗下五旗,人口简单、家世清白。 康熙的用意明明白白,有杨格格珠玉在前,李氏并没将她放在眼里。 从李氏挑来伺候她的人,也可见一斑。 这正合了她的意,出头的橼子先烂,不招人眼才能躺得长远。因此,程婉蕴兴致勃勃地逛了一圈,初步决定主卧安排在西边的暖阁,光线好,宽敞。西暖阁边上的耳房透过格窗正好能望见那颗枫树,景致好,以后可以布置成会客茶室,平日里用来见客、理事都不错。 东暖阁用来当书房,其配套的耳房则用来藏书或当画室、棋室;至于转角的两间庑房暂且先设置成库房。 这可是她要住二十几年的地方,自然得好生谋划,毕竟等太子被废了……也没啥,她就得换个地方躺了叭~ 都在心里盘算好了,她才领着翠儿、添金进了正房堂屋,坐在正中的螺甸交椅上,吩咐道:“把其他人叫来吧,粗使的宫女太监也别落下,趁这会儿我都见见。” “嗻。”添金利落地打了个千儿,倒退着迈出了门槛,才一溜烟跑了出去。 程婉蕴对侍立在旁有些紧张的翠儿说:“你在门口侯着,叫他们排好队,宫女在前,太监在后,两个一排分批进来。再拿纸笔来。” “是。” 自己日后要用的人不能不料理清楚,首先那等心大的、过于上进的就得挑出来,她这大咸鱼身边只能放其他小咸鱼,否则惹出乱子来很影响她的生活。 程婉蕴总算打起了精神,拿出当hr的心态,一一筛选。 她挑了两个贴身伺候的大宫女,翠儿算一个;另外两个今年才进宫的,年纪实在太小,就让她们专门在外头传话、跑腿。 四个宫女原来的名字都不统一,程婉蕴做主都给改了,两个大宫女,翠儿改叫青杏,另一个改叫碧桃,其他宫女也都改为水果辈的。 另挑了两个做管事的太监,添金算一个,另一个是从粗使太监里头挑上来的,程婉蕴见他谈吐文雅、不卑不亢,细问了才知原来这人入宫前还读过书,家道中落又被黑心肠的舅母卖了才落得如此下场。 读书人的骨头硬,入宫近十年都不肯做舔狗认干爹才会被送到她这来。程婉蕴颇感意外之喜,为他改名添银,命他管理自己的私库。 从保洁员突然被任命为总会计师的添银一脸吃惊地望着她,半晌才记起跪下磕头谢恩,声音都哑了。 程婉蕴没有再多言,更不再多关注他。 其实是贫穷使她胆大包天——反正她也没多少钱,其他宫女太监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会打算盘、懂得算学的添银这一对比简直是高级会计师没跑了。 程婉蕴将其他的太监也都跟着改成添字辈,添福添禄添寿,一碗水端平的同时,充分表达了她对未来的期许。 所有人都看完,程婉蕴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性子直,不爱拐弯抹角,在我这儿,我只要踏踏实实、忠心办差的人,我也不亏待大伙儿,若有别的想头的,咱们也好聚好散。但丑话说在前头,别弄鬼,叫我逮住了——” 程婉蕴停顿了一下,将底下人的面孔一一看过去,开始画饼:“我虽只是个格格,但未必日后只是个格格,就算一辈子只当这个格格,我要教训奴才的法子也有的是,有不信邪的咱就试试。” 青杏忙跪下,添金也带着太监们磕头,说话都还算机灵的:“奴婢/奴才打今儿起一心只有格格,自当全心全意服侍格格!” 程婉蕴让他们跪了会儿,才笑眯眯地叫起。她这么个小院,当个初创小公司来管理正好,要想躺得舒服、躺得安心,规则跟制度是首先要建立的东西。 警告完,程婉蕴便转而和颜悦色地了解每个人的家庭情况和入宫经历,平易近人地跟每个小宫女、小太监说话,便大致摸清楚了她这院里人员的构成——除了添银这么个漏网之鱼,其他全是没背景没经验的应届毕业生。 她和杨格格都是没品级的格格,依着宫规不能带人进宫伺候,全靠内务府拨人。但她猜想杨格格那头的宫人成色八成比她这儿的好。 她这儿的人,在宫里学的“专业”不是养鸟洗衣的,就是栽花种草的,还有御茶膳房烧火的、上驷院洗马的、武英殿修书处晒书的。 人才济济。 程婉蕴最后都被逗笑了。 这李侧福晋怕不是收回扣了吧,上哪儿给她弄来这么些人,什么都伺候过,就没伺候过人。 程婉蕴幸好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想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能不能干都是其次,品行端正才是要紧的,因此也不生气,笑眯眯赏了钱让大伙儿都下去了,只留贴身服侍的大宫女。 青杏躬身上来问:“格格,先传膳还是先歇晌?” 宫里没有正经的午膳,传膳也多是小茶房里提前温好的点心,程婉蕴算了算时辰,醒来正好能赶上晚膳,便道:“我先睡一会。” 青杏便马上去挂帐铺床,碧桃则替她拆头发、伺候她换上杭绸里衣,程婉蕴便在颇具李氏风格的紫檀千工满雕拔步床上美美睡了一觉。 # 东配殿里,檀香袅袅飘散,李氏手握佛珠,正跪在壁龛前为夭折的孩子念经超度。 金嬷嬷屏息静气地侯立一旁,直到李氏念完一卷地藏菩萨本愿经,上过香才忙过去搀起她。 春涧端来盥手的水,李氏净完手,坐到临窗大炕上,背靠锁子锦红缎引枕闭目养神,缓了半晌才轻声问:“如何?” 金嬷嬷一个眼风扫过去,春涧蹲了个福,带着侍立两旁的小宫女全出去了。 门扉轻轻合上了,金嬷嬷这才取过架子上的美|人/捶,跪坐在脚踏上,搂过李氏跪得发红的腿,一边捶腿一边回禀从两个格格院里的所听见、看见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