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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取火为引生劫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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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沐阳冷瞥一眼,道,“鲁道友,三日之后贫道与净火山总要做过一场,至于贵派之事贫道还另有计较。”

    鲁真人悚然一惊,这隐隐威吓之言他焉能听不出来。心下念头急转,他方才远远见着战况,也是被云沐阳吓住,一人斩了四位道行相若之人,如此战力实在可怖。若是此人与离火宗为难,凭着门中现下五位金丹修士恐怕不能抵挡。

    他拱手惊骇道,“真人此言羞煞老道,老道途经此地乃是要与净火山约定斗法之地。”他语声一顿,将两派恩怨细细说了,其后又是肃容道,“如是道友不信,老道可随道友一同前去净火山。”

    “不必了,道友之言半真半假。”云沐阳冷然道,“你们两派既有恩怨自家解决即是,贫道虽是有心取那净离神火,但是却不愿为他人掌中之道。今次道友设计令贫道陷于险境,此事贫道也是铭记在心,道友若是再不说实话,休怪贫道剑下无情。”

    鲁镇就觉头顶一层冰寒罩下,汗毛不禁竖起,往后退了一步,郑重拱手,沉眉道,“也好,明人不说暗话,老道特来请道长助我离火宗拿下净火山。”

    “贫道若助你又有什么好处?”云沐阳冷笑一声,就是转过头去。

    鲁镇嘿嘿一笑,俄而也是正容言道,“道友恐怕不知那净离神火只有一丛,更是净火山根基所在,道友若要夺去却等若毁了此派根基。是故,只要破了此山道长不但可以得了灵火,今后鄙派还可替道长找寻灵火。”

    他心中已有计较,云沐阳所使法门他从未见过,因此也是断定云沐阳非是南离洲修士。既然如此他就有法子可以令其相助,也不惧其人真敢找上离火宗山门。

    他正色言道,“道长神通玄奇,虽是可以打上净火山,灭了此派也是可以。不过这东南离洲一百零八郡,大小门派不下百数,道长此去师出无名,日后在东南离洲如何立足?届时惹得众怒,道长也不必再去找寻灵火,日日面对这些人便足以令道长无暇修行。”

    “哦?”云沐阳曼声道,“鲁道友此言倒是深得我心。”他略一思索,此言并非无有道理,这南离洲乃是万火起源之地,若要将宝灯灵真重聚,此地却是最佳。

    鲁镇见此面容大喜,当下就与云沐阳细细商议起来,过得半个时辰,鲁镇拱了拱手,喜道,“云道长,贫道已是去信与鄙派掌门真人,三日后便会遣人到此。另外贫道可再去战书一封与净火山,届时此事就是顺理成章。”

    云沐阳打了个稽首,微微一笑,道,“也可,三日之后贫道就可与贵派掌门真人签了法契来,道友以为如何。”

    鲁镇点了点首,双目轻轻一转,道,“不过这几日就是有劳道友在此察看净火山动作,如有异常还望道长相助。”

    云沐阳微微一笑,清声语道,“此事交给贫道,道友宽心即可。”

    “自是信得过道长。”鲁镇再是一礼,顿起一道烟岚飘去。

    而云沐阳则是立于崖边,取出一只星盘来,四处查看阵机。片刻之后,他目露赞赏道,“看来这布阵之人也是阵道行家,方才若是我一个不慎判断失误,落得地来定要被无边潮水困死。不过这布阵手法却是与我灵药宫阵道大相径庭,竟是不按五行常规,倒是值得借鉴。”

    而且此阵竟然是以寒水为主,火元为辅,若是寻常斗法见得这些人俱是修得火属玄功,必定会以玄水之法克制。可是若真是如此就是落入其彀中,反而被这阵势借力而去,最终伤得就是己身。

    云沐阳稍一思索,就对此中法阵做了少许改变,又将其中阵坛也是反了过来。少时他才是在崖边一块断石上趺坐下来,再将黄四娘放了出来,继而即是闭目吐纳。

    翌日,夕阳垂落,霞云将去之际,天中几点星光闪烁。寒绸涧对面行来一中年修士,乘云踏烟,穿着宽袍锦衣,手中拿着一块玉圭。这人遥遥一拱手,道,“在下净火山吕氏吕兴良,未请教道长高姓大名。”

    云沐阳睁开朗目,起得身来,稽首礼道,“贫道云沐阳,道友从净火山而来有何见教?离约之期尚有两日,道友现下到此未免早了些,如是无有要事便就请回。”他不用多看,便是猜到这人是一个说客,净火山只有十位金丹修士,已然被他斩去将近一半,焉能再有异动。

    而且昨日他大放厥词,必定会令净火山颜面大失。如是三日之后自己打上门去,此派就要为同道耻笑了,今后在东南离洲也是不能立足。不过若是自家先一步认输,则可挽回门派颜面,尤其是云沐阳自家声明不敢应战,那宗门威严也就无人敢小视。

    吕兴良轻一沉眉,如此答复他早就有所预料。若在寻常之时,如此一人他们门派也不会惧怕,左右就是光明正大做过一场。可是现在不同,净火山与离火宗之争已是到了最为关键之处,如是胜了此役,就可将离火宗所在州郡纳入囊中。此事门派已是筹谋百余年,绝对不容许除了其他疏漏。

    万一云沐阳就是借了离火宗之势前来与门派作对,便会陷入一个困局。他当下取出一卷数帖并着两只精美宝囊,起了一团云烟轻轻一推就是肃声道,“云道长,先前乃是鄙派门下无礼,误以为道长是要来我门中挑衅,是故多有得罪,不过道长已是将我门中四位同道斩了,此事我门中也可不再追究,也请道长就此收手。”

    云沐阳冷目一看,轻吹一口清气,悠然道,“此事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一番。”

    吕兴良恨从心来,见云沐阳如此做作就是把袖一卷将那两枚宝囊纳入手中。只是他才一触碰,那包囊却是传来巨大撞击之力,将他整个人往后一推,他几要站立不稳。他面色又是惊慌,沉着脸道,“道友既不是离火宗门人,又何必强出头,我看道友与离火宗之事大可不作数,离火宗能给道友的,我净火山又何尝不能?”

    云沐阳瞥他一眼,此人这是分明在打探自己是否真的要夺取净离神火。他面色冷峻道,“吕道友,贵派遣了四人来设下埋伏截杀贫道,这一笔账贫道还未与贵派算清楚,贵派倒是再来寻衅。也罢,到得那一日贫道定会提剑杀上尔等山门,否则贫道颜面又将何存?”

    “道友之意今日是非要行那强取豪夺之事了?”吕兴良已是怒极,不过仍是存着几分理智,既然此路不通那便是再寻他法,此处毕竟是自家地盘,大客广邀好手,届时只看此人一人之力能否敌得过百拳,当下就道,“云道友却有豪情,两日后在下定会来领教高招。”

    他当下脚下踩了一丛长烟离去,他去了数里,跳入云间,就见一个皓首赤衣道人飘身而出。这皓首赤衣道人见得吕兴良叹气,也是双眉一挑,道,“难道那道人定要与离火宗为盟,夺我门派神火?”

    “那道人实在倔强,”吕兴良目露杀机道,“先前也确实是我门中考虑不周,我们恐怕也是中了离火宗奸计,未曾将事情弄清楚便就骤然发难。不过无论这道人是否真有此心,既杀我同门都别想着活着出去,这几日多请几位同道来,只看这道人还能嚣张否。”

    赤衣道人也是切齿恨声道,“若非我门中要与离火宗斗法,如此血仇定要现下就报。吕师弟你我各去邀请同道,为兄已是请动了昆山派卜远波道友相助,这道人必死无疑,也可为四位同门报仇了。”

    “师兄此言是真?”吕兴良目中一喜,昆山派乃是东南离洲四大派之首,而这位卜远波就是最有希望成就元婴之人,激动道,“若是有卜真人相助,我等已是稳操胜券了。”

    赤衣道人略带得意,只是他忽而面容一僵,大喊一声,“不好,师弟快快躲开。”他话声一落,天中就有五色烟岚如天幕垂落,啥时间就是将四周困住。与此同时,八方风云大动,剑啸齐齐鸣响,卷起千重剑浪杀了进去。

    这二人惊骇欲绝,还要使法之时却觉法力不能运使,顿时又惊又急。倏尔不知哪里来的两记重拳正中二人脑颅,二人一齐昏了过去。

    云沐阳从天飘落下来,收了紫月星辰梭,再是起指一点就将二人都是收入人袋。他面色微哂,既然已是答应了要与离火宗携手夺取神火,那也不必讲什么道义。而且那吕兴良今日来此,他也大可凭此做文章。

    又过得两日,云沐阳趺坐崖边,黄四娘也是学着他模样手捏莲花法印。忽而听得有阵阵仙乐响动,又有擂鼓声响,她连忙看去就见后方飞来数座云筏,云筏前方就是鲁镇与付之洞二人,其后有一女身姿丰腴,飘带环飞,还有一老道灰发长须,手中抱着一柄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