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此间事了

    双龙会一夜之间崩溃于金陵，金陵市的地下势力不禁噤若寒蝉，生怕动作大点，下一个消失的便会是他们。

    程单程双的死，第二天便传遍了整个金陵。

    空荡的禅房里，一位中年僧人闭目入定，忽然他眼皮一跳，心中烦躁难以平复，正在奇怪今日为何会如此不得佛心要法，一名沙弥蓦然敲了他的门。

    “方丈，武林帖。”

    圆空，也就是程远云面无表情的接过武林帖，待得沙弥退下，他才打开武林帖。

    “安敢如此欺我！”待得看清武林帖上写的东西，圆空古井无波的脸上顿时怒目圆睁！

    江湖中有三大组织，除却武林盟以外，还有武林裁决所，武道研究所，两个由国家在背后掌控的组织。武林裁决所如它的名字一般，通常是代表国家来裁决武林中人所犯罪状几何，然后代为执行惩罚。而武道研究所最是神秘，基本不在江湖上出没。

    武林帖，正是武林裁决所的帖子，武林裁决所每解决掉一个江湖犯事武者，便会广发武林帖给武林盟的各个宗门，既是彰显自己实力不俗，亦是警告这些武林人士最好老实点，不要犯事。

    这张武林帖上，写的正是程单程双的死讯。

    圆空唤来沙弥，让其去找戒律院的住持圆智来。

    不一会儿，圆智匆匆而来。

    “方丈师兄，有何急事？”圆智问道。

    圆空压着自己的怒气，将手里的武林帖飞给圆智，圆智一把接过，看完之后才明白为何圆空如此急着叫自己来。

    “方丈师兄，这武林裁决所……可不好惹啊。”圆智心有戚戚的说道，他还记得曾经有个门派因为不爽武林裁决所的判决，出动了门内高手去找武林裁决所的麻烦，结果没有一个高手回来。那个门派也因为一时高手尽失，直接从二流门派变成了三流门派。

    “武林裁决所是不好惹，我们少林便好惹了？程单程双是我少林的逆徒，要处决，也得我们少林来，武林裁决所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圆空说得义正言辞，换做别人可能还真就信了他所说的。

    但圆智可是深知事情始末的，所以圆空的这番话在他听来，意思完全就不是字面意思了。换成直白点的话，那就是“我要保的人，武林裁决所敢动手，分明是不把我这个少林方丈放在眼里。”这个意思。

    “方丈师兄说的是。”虽然圆智知道圆空话里的别样含义，但他还是俯首称道，毕竟自己将来能不能当上少林方丈，希望可全在圆空身上。

    “圆智师弟，麻烦你去帮我查一查，究竟是武林裁决所里的谁动的手。”圆空双手合十，说道。

    “是，师兄。”圆智领了命令，便退出了禅房。

    话说回林凡这边，金陵事了，林凡便背着霸枪一路急行回到渭城。当林语冰看到林凡回来的时候，如乳燕归巢一般，亲昵的在林凡的怀里蹭啊蹭的。

    “语冰，这几天，过得还好吗？”林凡轻声问道。

    “嗯，林mama对我很好，所以很开心。”林语冰用脆生生的语气回答道。

    林凡闻言，笑了笑，摸了摸林语冰的头，然后拉着她去到林梦雪身旁。

    “小凡……”林梦雪从那次昏迷过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林凡，多年来的思绪化作泪水在眼眶打转，想说的话一时哽在了她的喉咙。

    “妈，这些年，让你担忧了。”林凡这声妈喊得是情真意切，没有丝毫水分。

    “你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林梦雪再也控制不住了，泪水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当年我妈把你交给张叔张婶他们，让他们把你带走，我根本就不知情，等我在国外找到张叔张婶的时候，他们说你丢了，我以为这辈子我都没法再见到你了，真的，我感谢老天啊，让你还活着！”

    林凡看着林梦雪如此，心里竟是有些难受。

    “妈，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林语冰上前拉了拉林梦雪的手，糯糯的说道；“林mama，你别哭了。”说着，自己眼里也起了雾气，大有你再哭，我就跟你一起哭的架势。

    林梦雪这才止住眼泪，连忙问了林凡这些年过得怎样，有没有吃苦。

    林凡编了一个谎，把这些年独自在深山修炼，说成是跟一个老道士在深山修炼，并且把自己的病啊之类的都治好了，还习得了一身不错的武功。

    林梦雪自是当真，不禁再次感谢上天，感谢那个老道士，不仅让林凡还活着，而且病痛全无，林梦雪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快乐。

    次日。

    “语冰，武功该怎么练，敌人该怎么打，我都教过你了，所以你留在这里，替我保护mama，好吗？”林凡轻声问道。

    “林哥哥，我……”林语冰似乎知道林凡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一时间纠结无比。

    “语冰，你乖，好吗？”林凡又说道。

    林语冰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而后，在答应了林梦雪不时会回来看一看之后，林凡这才作别，离开了孤儿院，来到渭城杨家。

    杨晓峰跟杨丰瑞正在院子里练着林凡教给他们的太极化字拳，两人这几天疯魔了似的练这拳法，好像这拳法是什么绝世美女，让人废寝忘食一样。

    “咳咳……”林凡蓦然出声，专心练拳的杨晓峰跟杨丰瑞这才意识到林凡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们杨家。

    “原是林恩人到访，也不知会我一声，老头子也好去迎接啊。”杨丰瑞笑着开口道。

    “老爷子不必客气，这次我来，是有事相求，想请杨家在我离开渭城的时间里，多多照拂我母亲跟语冰。”林凡说道。

    杨丰瑞连忙说道；“恩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件事情，就算恩人不说，我们杨家也会做的。”

    林凡笑了笑，道；“既如此，那作为报答，今日你们在武道上有任何疑问，我便一一为你们解开。”

    听到林凡这样说，杨晓峰高兴极了，他这些年习武，心里不知道憋了多少问题，问杨丰瑞，杨丰瑞也答不上来，一直憋到现在，可难受了。

    “恩人，我想知道，明劲跟暗劲究竟是什么。”杨晓峰的这个问题看似普通，实际上却是很难以回答的。别说杨丰瑞一个暗劲初期高手，便是暗劲巅峰的高手来说，他也说不清楚。

    “既然你问了，那我便给你说说明劲暗劲是什么。”

    “明劲练劲，暗劲练气。有个词叫做养精蓄锐，所谓明劲，大概便是指的这个，练劲，也可以被叫做养精，乃是人开发自己身体内部力量的一个初始过程，就像一柄枪，拳头是枪头，身体就是枪杆，枪杆越强，枪才能受更大的力。所以，明劲期，是炼体，是练劲，是养周身精华。你枪杆子壮了，便能由地面引出更大的力道来。明劲明劲，这个明字，既表看得见，也表明白清楚。”

    “至于为什么要到明劲后期才能开始修炼暗劲呢？那是因为不到九牛之劲，你体内精华不足，是打不开暗劲的那道门的。欲到暗劲，且先需要养精够足，而后在修炼混合劲力的过程中冲开人体肾中的一道门，方可成就暗劲。有人叫肾中的那一道门为丹田，也有人叫那门为气海。肾，五行属水。水生万物，蕴养五脏六腑乃至全身。在医书上，肾含丹田，骨髓，脊髓等。肾中含有元气，乃是先天之气，由丹田而生，混着人每日所食五谷中气，供已人生存。骨与髓藏精，肾则藏气。所以，不开那道肾门，永远也无法掌握炼精化气，也永远谈不上暗劲高手。所谓暗，既指看不见，又指潜伏之意。真正掌控自己气劲的暗劲高手，拍人一掌，能让自己气劲在敌方体内暂留数日，时候一到，骤然爆发，神佛难救。”

    杨晓峰被林凡说得一愣一愣的，说道；“恩人，你说的那些，我爷爷都没说过啊。”

    “那道肾门，便是宗师也难以看见，诸多暗劲武者都是循着本门的练法，自动突破暗劲的，要不就是稀里糊涂，连自己怎么突然突破成暗劲的都不知道。”林凡解释道。

    杨丰瑞老脸一红，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暗劲武者的，只是某一天练着拳，就突然感觉自己丹田有一股暖流，然后就能释放气劲。

    “那恩人，是不是到了九牛之劲，就最好立马开始尝试进入暗劲啊？”杨晓峰又问道。

    “不，恰好不是如此，九牛之劲，才是最关键的时刻，正如我之前所说，武道是探求人体的极致，普通资质的人，九牛之劲之后，便再难寸进，因为他们经脉受不住再大的劲了。八脉，是武者很重要的东西，若是先天八脉开得多，便会成为人们口中所说的武学奇才，学什么会什么，而且会得极快。而一般人，不注重开脉，导致了他们在九牛之劲后，便难以再进一步，于是选择了进入暗劲，然而一入暗劲，肾门一开，就再难养精于身，周身潜力，便如此浪费了。”

    “以平庸之姿态进入暗劲，所养之精又能有几何？所以我说，九牛之劲，不要急着入暗劲，越往后修炼，将来入了暗劲，才会越强。并且，我可以告诉你，人体之极限，远远不止十二牛之劲。八脉开拓得越多，rou身筋骨磨练得越强，人的极限就越高。但人终究还是人，依我算来，四七之数方是人体极限。”

    “二十八牛之劲？！”杨丰瑞跟杨晓峰齐齐吸了口凉气。

    “确实如此，不过要想达到这种劲力，需要极大的毅力和极强的心志，八脉不全开，哪里可能达到如此程度。”林凡不禁感叹，当年他也就练到十六牛之劲，二十八牛之劲，他连想都没想过。

    “也就是说，想要在暗劲武者里站得住脚，明劲修炼得越高越好？”杨晓峰说道。

    “武道之途，哪儿分得那么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你明劲修得越高，对你暗劲境界肯定是好处越大。你养精越多，八脉开得越多越大，你暗劲时使用气劲就越流畅，越磅礴。当然，武者对决，哪有什么必然的输赢？没有绝对防不住的招数，也没有绝对攻不破的防守，明劲亦是可杀暗劲，我不就是么。”林凡以身举例。

    “什么？原来恩人你真的只是明劲？！”杨晓峰听到林凡以自己举例，顿时震惊。

    本来杨晓峰还奇怪，为什么林凡在跟徐广陵和武禁打的时候不用气劲，原来林凡不是不用，而是用不了。

    “武功最开始本来就是让弱小的一方战胜强壮的一方而被创造出来的，以弱胜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林凡淡淡说道。

    “那恩人，你的目标是到达明劲几何才进入暗劲呢？”杨晓峰突然问道。

    “晓峰！”杨丰瑞突然吼了杨晓峰一下，因为杨晓峰的问题有点唐突了。

    “无妨，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做便要做最强最好的那一个，所以未到我之极限，我不会轻易化气。”林凡说道。

    “恩人你想做华夏第一高手？”杨晓峰惊疑一问。

    “华夏第一？不，是天下第一。”林凡淡淡一笑。

    “此间事了，我也该离开了。”林凡说完，便留下还处在震惊之下的杨家爷孙，径直离开了渭城。

    （PS：这章权当解释一下明劲暗劲的设定，跟龙蛇有点出入，毕竟不是龙蛇。这里的肾，是中医上的广义上的肾，肾是人之根本，所以要在人体极限上走，必定离不开肾。）

    （PS2：近四千字的大章，我都不知道写那么多了。厚脸皮求张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