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勾心斗角是小人(上)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被人强迫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而,最最痛苦的事情则是被人强迫两次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此刻,云朗心中的苦闷无人能体会。他很想抓狂,很想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书生又能做什么?坐以待毙,被孙武道当做木偶样看着,继续忍受着他人对他人格上的侮辱。不错,他当前能做的就是忍。圣人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伺机而动”也是圣人们说的,他云朗就是要在这种极其糟糕的状况下,寻找哪怕理论上会出现的一丝生机,把花飞絮救出去。 相比云朗,花飞絮的绝望更彻底。她没有读过圣贤书,不知道在痛苦中坚持下去的名言警句。在被孙武道带回山的路上,她想到了死,可是她怀中藏着的匕首在这一路的奔波中丢失了,所以,她现在想死也是一种奢望了。 坐在床边,眼泪又一次地流出了。她好想趴在床上大哭一场,可是这样做有什么用?这里的人自上到下都是无耻的粗人,他们是不懂得像她这花一样的女人是要捧在手里,用心呵护的;更不懂让一个较弱的女人流泪是一种良心上的犯罪。他们只知道她是一个女人,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在他们的意念中,女人就是供男人作乐的工具,漂亮的女人也不例外。工具只是用的时候才想起,不用的时候就放到了一边,所以,他们把她关在一个小房间里。现在,孙武道正在山寨大厅里喝酒,还用不着她,她才能在这个小房间得以片刻的安静。 在大厅上喝酒的有结巴,云朗,十多个喽啰。孙武道坐在大厅中央的太师椅上,然后是结巴,在下面就是云朗。 云朗前面放着一个大碗,碗里盛满了酒,酒是好酒,隔坛飘香。酒碗旁有半只羊rou,rou也是好rou,让人垂涎三尺。可云朗此刻既没有喝酒欲望,也没有吃rou的心思。看着四周的喽啰双手抱着羊腿大吃大嚼,他心里一阵抽搐。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也想桌上的羊一样,成为他们大快朵颐的对象。 孙武道放下手中的羊rou,笑问:“小子,怎么不吃?等一下我就是你的妹夫,咱们可是一家人了,你应该高兴啊,是不是?哈哈!” “你这种小人,根本就不配华小姐,连和花小姐提鞋都不配。”云朗冷冷地道,“古人有云:贪得无厌,必惹祸上身。” “啪!”孙武道把筷子撂在桌子上,怒声道:“你******咒我,小心老子杀了你。” “即使你杀了小生,小生还是这样说。”云朗强硬道。 “你这么想死,老子就成全你。老子现在就杀了你。”孙武道用手指着下面的一个喽啰道,“你,把这个小子给我拉下去,砍了。” 那个喽啰得令,上来就要拉云朗。云朗站起身,甩开那喽啰的手,凛然道:“不用拉,我自己跟着他走。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死了,你也多活不了一天。” 说完,云朗绕过前面的矮桌,就要跟着喽啰出去。结巴站起来,冲孙武道抱拳道:“大…王,这小子只…是一…一个书…生,杀之…不武。倒不如留…留下让他把话说…清楚。” 孙武道抬起手,沉思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大…大王稍…稍安勿躁。等…等会你就…就知道了。”结巴说。 “要我不杀他可以,不过他刚才骂我,我咽不下这口气。”孙武道看着云朗说,“你方才为何说那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的嘴巴在我身上长着,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云朗怒道。 “哎呀,你还给我硬上了。你别以为老子不敢杀你?老子要杀你比捏死一只臭虫都容易。”孙武道问。 “我知道。”云朗说,“如果你要杀我,你不必动手,你手下的人就替你做了。” “既然知道,难打你真的不怕死?”孙武道问。 “怕死怎样?不怕死又怎样?”云朗问。 “如果你怕死,不想死。你就把方才没有说完的话给老子我说清楚。”孙武道说,“说不定老子一高兴就把你放了。” 云朗疑惑地看着孙武道说:“小生说了,大王相信吗?” “信不信你总要说出来。”孙武道说。 “小生学过相面之术。”云朗双眼只盯着孙武道说,“据小生观测,你印堂发黑,眼光漂浮,是魂魄游离之症状,这说明你不久将有性命之灾。” “胡说八道。老子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有何灾难?” 孙武道一脸无谓的样子。云朗叹了口气,摇摇头。孙武道看着云朗,虽然他脸上满不在乎,可心里已经犯嘀咕了。尤其看到云朗一脸莫测的样子。 “你说,老子的灾难何来?要是说的不对,老子立马杀了你。”孙武道说。 “女人。”云朗道。 “哈哈…”孙武道狂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了你个小娇娘?” “大王英明。”云朗道。 “你******少在这里给老子忽悠。吓老子一跳”孙武道骂道,“你小子这两下我清楚。说了那么多你就是想把那个小娇娘救出去,不过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大王很英明,我是要把花小姐救出去,可是我这也是救你。”云朗道。 “老子不要你救。”孙武道大手一挥,道,“拉下去,给我砍了。” 那个喽啰上来又要拉谭复礼,云朗推开喽啰,冲孙武道喊道:“大王,容小生再说两句,如果小生的话没有道理,大王再杀小生也不迟。” “你还有什么话?”孙武道问。 “依大王目前是实力可是孔无德的对手?”云朗问。 孙武道傲然道:“孔无德只是好色,哪里是老子的对手。” “如果真的是这样,方才你面对孔无德时,就不会心虚了。”云朗道。 “啪!”孙武道一拳砸在桌子上,暴跳如雷道:“你******敢揭老子的短,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大王先不要动怒,小生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朗道。 “有话一块说,有屁一起放。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孙武道说。 “如果大王自认为可以打得过孔无德,小生的话就算白说。如果大王认为自己不是孔无德的对手,小生奉劝大王把花小姐放了。”云朗道。 “怎么?你的意思孔无德会找我的麻烦?”孙武道问。 “不是会,而是一定会。”谭复礼道。 孙武道转向结巴,问:“他说的话可有道理?” “孔…无德是个卑鄙小…小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来,大王不…不…得不防。”结巴道。 “怎么防?”孙武道问。 “这就要问…问云…云公子了?”结巴道。 “依我的注意就是把花小姐放了。”云朗道。 “不行,不行。”孙武道连连摇头道,“这么漂亮的女人,放了可惜。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还有一个办法。”云朗道。 “什么办法?”孙武道急忙问。 “先发制人,把孔无德杀了。”谭复礼道。 听了云朗的意见,孙武道慢慢地坐在太师椅上,样子很是颓废。云朗催促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王可要快些拿定主意。” “一个月前,卜世人得到一批货,孔无德知道了,想要分一杯油水。卜世人不同意,两人打了起来,虽说只是几招后就撒手了,可事后卜世人伤了半个多月。我的武功与卜世人差不多,如果先动手,无疑是自讨苦吃。”孙武道泄气道。 “既然大王打不过他,就赶快把人放了。”云朗道。 孙武道又看了结巴一眼,问:“你真的没有办法了?” “暂…时想…不出了。”结巴道,“不过大…大王也不必…急着把人…放了。我们可…以先把那女的藏…藏起来,等风…声过…了,大王在洞…房花烛也…不迟。” 孙武道想了想道:“这个主意不错。” 然后,孙武道吩咐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谁把抓到小娇娘这事说出去,老子就宰了他。” “好香的酒,孙老大,我来晚了。” 话音未落,从外面进来两个人,前面的那人手拿鬼头大刀,嬉皮笑脸。后面那人云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面了。 “卜老大,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孙武道问。 “什么风?哈哈!”卜世人大笑道,“可是一阵好风。孙老大,不是兄弟说你,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怎么了?”孙武道问。 “你走了运,淘了一个美丽的老婆。你今日办喜事,也不让兄弟过来喝杯喜酒?这太不讲究了。”卜世人摇头道。 “呵呵……我正要让人请你,不想你就来了。”孙武道笑了笑道,“哎!你身边的那位是?”
“嗨!光顾着跟你怄气,忘了引见了。”卜世人用手指了指身旁的那位,然后伸出大拇指,大气地说道,“这位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京城‘平安镖局’总镖头方剑南,方大侠。” 孙武道急忙站起身,恭敬的抱拳道:“原来是方大侠,久仰久仰。” “好说,好说。”方剑南还了个礼,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云朗恍然大悟。暗道:“怪不得眼熟,原来是他。他不是正在追捕冯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莫非……”就在云朗思索之际,孙武道走下来,客气道:“方大侠能到我这里来,那真是蓬荜什么什么啊。刚才我礼数不周,还望见谅。” “孙老大不用这样客气,咱们都是江湖中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礼数。”方剑南道。 “方大侠说的是。”孙武道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道,“方大侠请上座。” “哎,这里是你孙老大的地盘,我哪能反客为主。我就坐在你旁边就好了。”方剑南道。 “方大侠是武林高人,能到我的山头来就是天大的幸事。那个位置就是为你方大侠准备的。”孙武道诚恳道。 “我说孙兄,你就不要磨磨唧唧了。方兄不愿坐那里就是不愿坐,你就听从方兄的安排好了。”卜世人道。 “方兄?”孙武道挠挠头,看了看卜世人,又看了看方剑南。方剑南忙笑道:“我和卜兄一见如故,已经结为兄弟了。” “哦,原来如此,两位都上座。”孙武道说。 卜世人不再推辞,一手挽着方剑南,坐在正位,结巴赶快让开,孙武道坐在结巴的位子上。卜世人端起酒杯,押了口酒道:“孙兄,怎么没见压寨夫人?” “卜兄说笑了,我那里有夫人。”孙武道说。 “怎么?方才孙老大在山下拉上来的那位美人儿孙兄不打算娶啊?”卜世人问。 “卜兄的眼线到挺快的。”孙武道说。 “孙兄是承认了?”卜世人问。 “在方大侠面前没有必要否认。”孙武道说,“方大侠是武林高人,有他在就有正义在。在他面前说谎不就是有辱江湖正义了。” “哈哈……”卜世人笑道,“常言道: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几日不见孙老大,我真的是要好好了解了。” “卜兄这话什么意思?”孙武道问。 “孙老大方才那番话说的可真是漂亮。不要说方大侠了,就是我听了孙兄的话也不好意思起歹意了。” “我孙武道和你卜世人并无过节,卜兄为何要对我起歹意?”孙武道问。 “孙兄这句话说得好,咱们平日不仅没有过节,还有过很好的合作。孙兄如不介意,我还想和孙兄合作一次。”卜世人道。 “哦,莫非卜兄又发财的机会了,想分给兄弟一点?”孙武道问。 “机会每天都有,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孙兄的本事了。”卜世人道。 “我的本事没有,胆子倒有。卜兄就直说了吧。”孙武道说。 “我这次的目标是孔无德。”卜世人道。 “孔无德?他身上能有多少钱?”孙武道笑问。 “孔无德是不值钱,可是他身上有一样东西却是很值钱。”方剑南道。 “一样什么东西?”孙武道问。 “哦,不。”卜世人道,“应该说是两个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孙武道问。 “两块玉片。”方剑南道。 “玉片?我听人说起过。”孙武道慢慢转向云朗,道,“刚才在山脚下,我听这个书生说过玉片。方大侠所说的玉片可就是这个书生说的?” 方剑南站起身,走到谭复礼跟前,笑道:“方才我进来时就看着你眼熟,现在才想起来。咱们是见过面的。” “小生眼拙,认不出这位大侠了。”云朗站起身,低头道。 “呵呵……”方剑南笑道,“你认不认得我没有关系,只要我认得你就行了。” “小生不明白大侠这话何意?”云朗道。 方剑南没有回答云朗的话,他转过身,看着孙武道说:“孙老大问的很好。孙老大之前所听到的那个玉片与我所说的这个玉片是同一个。” “这到底怎么回事?”孙武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