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恩怨情仇转头空(二)
三十八章2 “你。”欧阳秋用手指着叶知秋狠狠地道，“你不否认你和老堡主的关系很熟吧，并且依你的武功要做到在老堡主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将其杀死并不是一件难事。” 叶知秋点点头道：“你的猜测有道理，换做是我也会这样想。只是，你还没有听我把话说完。方才我只说了杀害南宫大侠的条件。下面我要说的就是杀害南宫大侠的原因了。在南宫大侠死之前，‘鬼市’生了一件事情。就是朝廷要兵围剿‘鬼市’。大家都知道，‘鬼市’是‘南宫堡’主要的财政来源。如果朝廷把‘鬼市’剿灭了，‘南宫堡’就会有经济危机。可是，朝廷为什么要围剿‘鬼市’？对于大多数江湖人，我相信都不很清楚‘鬼市’是干什么的。进出‘鬼市’的人都是些大有来历的人。里面的一些物品当然也有些朝廷的违禁之物，可这么多年了，圈里的人都心知肚明，自觉遵守着约定俗成的规定。可是，前段时间，有人突然向朝廷举报‘鬼市’内有‘丹书铁劵’。朝廷为找寻‘丹书铁劵’头痛了好多年，现在知道‘丹书铁劵’在‘鬼市’，自然要大动干戈了。” 叶知秋顿了顿，接着道：“这些并不是我讲述的重点。我只是想知道是谁为什么向朝廷放风，这也是南宫大侠所急于知道的。因此，从昆仑之巅回来，南宫大侠就赶赴‘鬼市’了，或许那人怕南宫大侠查出什么，便在南宫大侠去‘鬼市’之前痛下杀手了。” “即便如你所说，我倒有一个问题。”南怀义道，“杀害南宫飞仙的人，也就是你所说向朝廷报信的人，为什么要陷害南宫飞仙？” “至于那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分析起来很简单。”叶知秋道，“因为他想让‘南宫堡’败落。” 不敢方丈点头道：“叶公子言之有理。为南宫居士报仇这事依老衲只见还是要斟酌斟酌。” “南大侠，你怎么认为？”欧阳秋问。 “既然不敢大师说了，这件事我们就要从长计议。”南怀义道，“再者说，我若是在急切地为南宫大侠报仇，某些人又要说我别有用心了。” “好，好。”欧阳秋怒道，“既然你们都从长计议。我也不再说什么了。各位，告辞了。”欧阳秋起身，刚到门口，忽然飞来一个庞然大物。欧阳秋吃了一惊，后撤三步，那东西死死地落在欧阳秋跟前，“轰”地一声，把房顶上的灰尘都震落了。南怀义等人起身，朝外张望。但见一口巨大的棺材堵住门口。棺木上站着一人，身着黑色大氅，脸上有道刀疤，后背背着一把斧头，面无表情，傲视着房间里的人。 “朋友够豪气的，托着棺材来‘南剑山庄’。”南怀义冷道。 “不是豪气，是怨气。”来者道。 “怨气？我似乎不认识阁下。”欧阳秋道。 “你真的不认我了吗？南庄主？”来者略带挖苦的语气道。 南怀义看着“刀疤客”思索了半天，恍然大悟道：“‘温柔斩’雷万。只是你我有何仇恨？” “我的仇人不是你。”雷万道。 “哦，那是谁？”南怀义问。 雷万拔出斧头，指着东方玲珑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东方玲珑瞟了雷万一眼，傲慢地道：“你是说我吗？” “难道你想否认吗？”雷万反问。 “雷兄，你或许弄错了，这位可是……”不待南怀义说完，雷万插口道：“我知道他是谁，大名鼎鼎的‘蓬莱阁主’东方玲珑，我找的就是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次阻止南怀义江湖的是东方玲珑。他大手一挥，大声道：“小子，你不是要报仇吗？来吧，老夫成全你。” “承认就好，看招。” 雷万大吼一声，单手提斧，用尽全身力气，排山倒海般朝东方玲珑击来。东方玲珑冷笑两声，不待雷万的斧头近身，一个“蛇形步”，原地绕圈，闪过雷万的雷霆一击。雷万一击不中，不待招式用老，反转斧头冲东方玲珑的后背砍去。东方玲珑听风辨位，身子下仰，斧头硬生生地擦着东方玲珑的脊梁划过。 两招失空，雷万亮出绝杀“柔情一击”。据说，明这招的人是因山中遇虎，与虎大战数十回合后想出此招。此招的精髓便是以弱化强，以柔克刚。 但见雷万的动作放慢了，慢的让人心焦。同时，脚步缓缓的向东方玲珑移动，脸上却带着醉人的微笑。这微笑与十八岁的少女想必都不差。 雷万的招式越来越慢，慢到几乎看不清他是不是在移动，可他确实在移动。而他的笑容也越来越让人陶醉。严格说来，能使人陶醉的事情没有多少。童年的无忧，恋爱的甜蜜，母亲的呵护。想想这些事情，，我们的神经便会放松。雷万的微笑就是让人想到曾经有过的美好和不设防的事情。 看到雷万的微笑，东方玲珑想到昔日的恋人。想想是许多年前的事情，遥远的犹如是上辈子的经历。但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上辈子的事情。因为从他练就了“腐蚀功”，他的人生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她也没有问过他叫什么，两人就那么一见面，仿佛是几百年的朋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用言语，只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彼此的需要。那段时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没有之一，是绝无仅有的。每天看看天上的云，听听耳旁的风，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彼此对视着，都是那么的甜蜜。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那天没有下雨，又或者那天他们没有出去看云，又或者他们出去看云没站在山顶。事实却是这样的：他们出去看云了，为了能距离白云更近，他们跑上了山顶。然后，就下雨了，接着她失足滑落了谷底。 寻她的时候，他现了一本武功秘籍，武功秘籍的扉页写着：练就此功，武林称雄。或许，这句话对于千百年后的人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可对于政和时期的江湖人，这句话的诱惑不亚于当下人买彩票立中五百万。此后，他开始瞒着她偷偷练习秘籍上的武功。是的，每次练习武功都是背对着她，因为她说过，她的父母就是被武林人杀死的，所以她恨透了武林人，更不希望他是一个武林人。 慢慢地，他的身体有了变化，先是局部的皮肤慢慢脱落，然后是脸上的，起初并不明显。当他练功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时，一切大变了。他那俊朗的脸蛋彻底扭曲了，活脱五六十岁的老头。对于自身的这些变化，他没有太多的伤感，因为随之而来自己强大的武功让他狂喜。为怕别人也练成了这种武功，他决定销毁武功秘籍。他拿起武功秘籍，正准备用自己的内功将其震碎。蓦然，他现秘籍的背面还有几行字，以前只是被秘籍内高深的武功所吸引了，竟没有现后面的字体。凑着月光，他念道： 我不知道是该恭喜你或是同情你。你练就了武林中最厉害的武功，你也失去了以前的面孔。就我而言，我痛恨它，虽然它让我成为武林高手，可它带给我的损失远远大于武功的优势。看着身旁的自己所爱的人一个个地离我而去，我的心都碎了。我痛恨它，它就是一个魔鬼。我不甘心，我痛恨撰写这本秘籍的人。我不是第一个受此毒害的人，我也不想成为最后一个。所以，我把它留给你。看到这里，你是不是怨恨我？恨得欲将我碎尸万段。哈哈……这就对了，看到你因仇恨而扭曲的心脏，我会很快乐。对了，忘了告诉你，武功秘籍的名字叫“腐蚀功”。 读完上面的字，他不仅打了个冷战。空旷的夜里，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直直地望着他，等待他的痛苦。他扔下武功秘籍，急急地跑回自己家里，一个狭窄的山洞，对于他来说，这里足够温馨了，因为有她在。 微弱的灯光下，她正在缝衣服，那是他的一件长袍，上山打猎时刮破了。其实，她是不会做针线活，可为了他，她努力学着。一次，两次，三次……手指被针扎破了，眼睛被油灯熏黑了，可她不觉得辛苦。心里有爱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快乐的。 他进来时，她刚好缝完最后一针，站起身，撑起长袍，对着灯光，想看一看修补的效果。在她一转头的瞬间，她看到了一个丑陋的男人急匆匆地闯进来。她大叫一声，扔掉手中的长袍，双手抱头，卷缩在墙角处，惊恐地望着他。他冲她走过去，伸出手，本想温柔地告诉她他是谁，可还没等他开口，她惊恐地问：“你，你是谁？我，我怎么没见过你？” 她的这句话像一把匕，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脏；又或是像一桶冰水，浇熄了他全部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