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容若是个多情的人,也是个睿智之士。“人生若只如初见。”爱情将会完美无瑕,这个世上也不存在纷争。现实却是,杀戮战争无时不在,爱情往往被无所谓的条件左右。所以,“人生若只如初见”只能是简单美好的祝愿。如果,“人生若只如初见”,这本的书的故事将会是另一种结局。事实上,结局是这样的: 当云郎被“铁面罗刹”童威高高举起,悬挂在悬崖边时,云郎的脑袋一片空白。至于冯怜香与童威都说些什么,云郎一点不知。整件事情的生,云郎都是那个被动和不幸者。 以前,他所接受的都是“以理服人,君子彬彬有礼。”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变了。“弱rou强食”是江湖的王道。谁武功好谁就掌握的生命的主动,不止是自己的生命,还有别人的生命。这本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可对于云郎这样“之知之为知之”的书生,要彻底弄明白这个道理还需要时间。 现在,云郎没时间,也没有心情思考这些问题了。当童威松开手,他听到耳旁是“呼呼”的风声。此刻,他的意识还是清醒,他知道自己凌空做自由落体式下坠。事已至此,他闭上眼睛,只能听天由命。 “这次,我要死了。”云郎心道。耳旁的风声提醒他,下坠的度很快,时而的碰撞让他痛不欲生。在感受到身体的第五次碰撞后,云郎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许是一天,又或许是一个世纪。云郎渐渐地有了些知觉。他先是缓缓地睁开眼睛,耀眼的日光让他两眼昏花。他试着挪动身体,背部的剧痛几乎让他昏迷过去。有疼痛对他来说是件好事,至少证明自己还活着。当人在经历极度的绝望后,最卑微的幸存都是值得欢喜。 当他第二次醒来后,光线没有那么强烈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小心的试着睁开眼睛,展现在他眼前的是无垠的蓝天,蓝的让人感动。还有那漂浮的白云,白的让他想哭。有那么一瞬间,他忘记了身体的伤痛,也忘记了自己身处绝境。美好是可以感染人,可以让人忘记死亡和痛苦。 四周没有声响,偶来的威风送来淡淡地不知名的花香。他怕再弄疼背后的伤口,便安静地躺着。 “要是我能成为一片白云多好啊。”他心想,“能在碧空下自由地游动,哪怕瞬间化去,也无憾了。即便不能做白云,做一片绿叶,一株小草,能终生享受到清风朗月,虽季节地变换,做生老荣枯,亦不亦乐乎。” 在他心无所属地驰骋理想的世界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脸,这张脸说出好看,但也说不出恶心。眼,鼻子,耳朵,和眼睛在这张脸上的分布的及其平凡。唯一的优点或是能让人记住的地方是脸皮很白净。有了倒吸了口凉气,惊恐地望着这张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女子慢慢地远离了。云郎这才看清方才趴到他脸上的那张脸属于一个妙龄少女,一身浅绿轻烟罗,头上戏着一块粉色手帕,耳戴翡翠耳坠。头乌黑,披散在肩膀上。 看到是个女子,云郎松了口气,放松了全身戒备。 “你是谁?怎么睡在这里?”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如黄莺般清脆。若单听女子的声音,她必定是个十足的美人,比之南宫皎月和花飞絮不差丝毫,可黄莺般的声音配上这张十足平凡的脸,却有种让人说出的反感。 “姑娘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云郎反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女子呵斥道。 “你不告诉小生,小生也不告诉你。”云郎道。一个人躺在这里大半天,云郎很是寂寥,现在竟有个女孩子说话,他乐意奉陪。 “你敢?”女孩子霸道地道。 “小生有什么不敢的?”云郎反问道。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杀了。”女子狠狠地道。 “你一个小姑娘,能把小生……” 话未说完,云郎住口了。因为他意识到如今的自己是有伤在身,眼前的这位女孩要对他动粗甚至于杀了他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女子见云郎不说话了,得意地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害怕了?我可告诉你,我杀人时连眼睛都不会眨。” 云郎摇摇头道:“孔夫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孔夫子是谁?他为什么看不起女人。”女子说着就用脚去踢推云郎,云郎本能地躲避,不下心碰到后背的伤口了,不由得“哎吆”地叫起来。 女子高兴地拍着手道:“原来你身上有伤,活该。” “小生有伤就值得你手舞足蹈吗?你这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云郎愤怒地道。 “随便你怎么骂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女子道。 云郎哼了声,转过头,不再搭理女子。这女子紧靠着云郎躺下,嘴里含着一根稻草,悠然自得地看着天空。云郎不知者女子又要干什么,一直都心怀戒备。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云郎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而又无聊的气氛了,大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我告诉你,我不怕死,” 女子骨碌爬起来,很认真地看着云郎道:“呢怕不怕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说要杀你。” “你不杀我?那你为什躺在我身旁?”云郎问。 “这就奇怪了。”女子道,“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想躺哪里就躺哪里。倒是你,为什么赖在这里不走?” “如果小生能动早就走了。”云郎愤愤地道。 “哦!”女子装作一副刚知道的样子,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不能动。你可以求我帮你啊。” “你怎么帮我?”云郎问。 “我可以帮你包扎伤口,或者是帮你把摔断的腿接上。”女子道。 “你会接腿?”云郎反问。 “怎么,你不相信啊?”女子很认真地道,“告诉你,我可是治好过三只赖皮猫五条哈巴狗。” “怎么?你竟然把小生比作哈巴狗?这…太岂有此理了。”云郎怒道。 女子看着云郎怒的样子,高兴地道:“你想怎么样?生气啦!有本事起来杀我啊。” “小生说了,士可杀不可辱,你还是杀了我吧。”云郎板着脸道。 女子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真的生气了。不逗你了。同你说正经事,你要不要我帮你?” “如果你肯帮小生,小生定当感激不尽。”云郎道。
“只是感激吗?”女子问。 “你还要小生做什么?”云郎问。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女子道。 “什么事情?”云郎问。 女子把嘴巴凑到云郎耳朵旁,小声道:“我要你娶我。” 云郎没想到这女子会如此直接地提这种问题,先是一惊,随后连连摇头道:“万万不行,万万不行。” “怎么不行,你不是嫌我丑?”女子问。 “不是,不是。”云郎连连否认。 “那是为什么?”女子追问。 “因为,因为小生已有夫人了。”云郎道。 “你结婚了。”女子略带失望地道。过了片刻,她高兴地道:“没关系,你可以把她休了,又或者把她杀了。” “不行,不行。”云郎道,“小生是读书人,怎能做这种事情。” “你不能做让我做也行。”女子道。 “不行,不行。”云郎摇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小生是不会让姑娘杀了碧云姑娘。”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不要娶我?”女子问。 “小生已经订婚了,所以,小生是不可能同姑娘结婚。”云郎道。 “好,你不答应娶我,我就不救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女子道。 “既然姑娘不打算救小生,就请姑娘走开吧。”云郎道。 “我为什么要走。”女子道,“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就在这里待着,看着你死掉我再走。” “难道姑娘不吃饭了?”云郎问。 “没事,不会耽误我太多时间的。”女子道。 “虽然小生不能动弹,但小生知道受得是皮外之伤,一时三刻还死不了。姑娘这话说的是不是欠妥当?”云郎道。 “皮外之伤?呵呵!”那女子冷笑道,“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你已经中毒了?”女子的话让云郎想到神秘老者,神色不禁黯然了。那女子接着道:“你中的毒叫做‘九阴断肠散’,这种毒应该产自西域,可是,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你既然知道毒药的名字,应该有解药了?”云郎问。 “不错,我是有解药,怎么?你想让我给你解毒?”女子反问。 云郎想到女子的要求,不说话了。那女子也不在说话。两人就这么怔怔地坐着。蓦然,云郎闻到一淡淡的香气,似麝香又似兰香。 “哎吆,不好了。” 那女子一咕噜爬起来,撒腿跑。转眼没了踪影。 天渐渐暗了,天上亮起了星星。四周更加安静了,以至于能听到的灵魂的跳动声。是的,不要怀疑,灵魂的跳动是有声音的,像花开般的清脆,又似缓流过的叮咚。只是,世上的人们太过忙碌,又或是被无端的纷扰迷乱了视听,我们才忽视了灵魂的存在,更忽视了灵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