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前尘往事成云烟(中)

    “萧红雨？‘萧萧江山万里愁，默默红雨千行泪。’你说的可是江湖三大美女之一的萧红雨？”冯怜香惊问。这不能怪冯怜香，凡是对江湖轶事略知一二的人，都明白萧红雨三个字本身就是美人的象征。说起江湖三大美人，可是当下江湖人最乐意交谈的饭后闲事了。因为这三人各有自己的故事，并且这三个人并不是同时代的人物。那些好事之徒便会越想想地将这三人进行比较，到底谁更漂亮些。若是按年龄，最大的要数“不老妖狐”秋梦痕。曾经，铁钢说过，他同秋梦痕同床共枕时秋梦痕都已八十多岁了。八十多岁的人保养的如同二三十岁，并且能让一个经常同女人打交道的铁钢神魂颠倒，就这一点，说她为三大美女之，没人反对。

    三大美女第二位就是萧红雨了。严格追查起来，似乎找不到第一个说萧红雨是美女的男人。因为在江湖上还从未有过这么一个人，可以信誓旦旦地说她见过萧红雨。每次，萧红雨都是带着面具示人的。尽管人们不能看出面具下面那张或是秀气或是娇颜，又或是俊俏的脸蛋。单单萧红雨那婀娜的身段，纤纤地玉指，还有娇小的莲足，都让靠近她的男人销魂不已。

    第三位美女就是司马月容的母亲苏如烟了。她的美是有目共睹，世人皆知的。但从冷无情的迟迟迷恋中，我们都能想象出苏如烟的美。如今，三位美女都不在人世了。江湖人更多地是通过闲谈了解那曾经的佳人娇颜。而闲谈中，无意又加大了其虚构成分，让那些没有见过三大美女的年轻人，把她们想做婵娟一般的人物了。

    “除了她恐怕在没有人配的上这个名字了。”胡晓天道，“她的美是仪容万千，是不带一丝人间烟火。”说着，胡晓天的脸上浮现出一些春意。若是这淡淡的春意浮现在冯怜香这种年轻公子的脸上，不算奇怪。可在胡晓天这皱纹纵横，干瘪枯萎的老脸上，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哈哈！”老者大笑道，“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胡晓天问。

    “癞蛤蟆。”老者道。

    胡晓天摇摇头道：“不，我不如癞蛤蟆。癞蛤蟆至少还敢想，我连想都不敢想。”

    “既然不敢想，为何又说这些话？”老者问。

    “难道你听了萧红雨的名字没有想法吗？”胡晓天问。

    “想法？当然有。”老者道。

    “什么想法？”胡晓天问。

    “我只恨今生运气不佳，无缘见你所说的美女。”老者道。

    胡晓天摇摇头道：“这不是你真实的想法。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一定很想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老者问。

    “自己的老婆老是被别人惦记着，你不恨他吗？”胡晓天问。

    “你说萧红雨是我的老婆？”老者问。

    “难道不是？”胡晓天反问。

    “哈哈，哈哈！”老者大笑道，“你这个玩笑开大了。”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胡晓天问。

    “不是玩笑，是胡言乱语。”老者道，“玩笑还应该有点逻辑。可你的话，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你想要什么逻辑？”胡晓天问。

    “江湖中没人见过萧红雨，更不可能有人知道她的私下生活。而你，又怎么知道她已经结婚，并且我就是她丈夫。”老者道。

    “因为我同她的关系非比一般的江湖人。”胡晓天道，“你可知道，萧红雨有个师妹‘千年芙蓉’鹤顶仙的。”

    老者摇摇头。胡晓天接着道：“当然，知道鹤顶仙名字的人很少。如果我说出‘无情婆婆’或许你就知道了。”

    “怎么又扯上‘无情婆婆’了？”冯怜香问。

    “‘无情婆婆’是萧红雨的师妹，而我却是‘无情婆婆’的丈夫。”胡晓天道，“当年，萧红雨同鹤顶仙为了其师傅流传下来的‘情盅’之毒的独门秘方闹得不可开交。在她们的师傅去世后，萧红雨带着秘方隐居起来。鹤顶仙费了三年的功夫才找到萧红雨的下落。在寻找萧红雨的时间里，鹤顶仙认识了我。”

    说到这里，胡晓天才真正地进入了讲故事的状态中。并且，这个是自己的故事，在讲述中，胡晓天又一次进入了回忆。这是段美好的回忆，尽管结局并不圆满，胡晓天却并未感到遗憾。在他的一生中，能说得出来的回忆并不多，能让他流连不去的回忆更是少得出奇。所以，对于这一段回忆，胡晓天格外的珍惜。今日，把这段回忆当众讲出，他是带着一种属于自己的宝贝展示给众人的那份荣耀和幸福。

    虽然胡晓天是冯怜香的下属，可对于胡晓天这个人他了解的并不多。现在，能有机会听到胡晓天讲述自己的故事，冯怜香还是很感兴趣。

    “我不知道鹤顶仙为什么看中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可她当时对我的心却是真的。这一点我还是敢肯定的。当时，我的情绪很不好。相恋已久的另一半背叛了我。一怒之下，我把那个女人杀了。杀了她，虽平息了我的愤怒，可并不能治疗好受伤的心，那段时间，我经常喝酒，每次都醉。有一天，我的一个仇人在我喝醉时找到了我，眼看我就要丧命于他的刀剑之下，鹤顶仙出现了。她不仅杀了我的仇人，还被我到她的住处。也就是在那个晚上，我们有了夫妻之实。”

    胡晓天顿了顿，浑浊的眼睛有了些许柔情。“她对我很好，百依百顺。我和她隐居生活了半年。突然有一天，她告诉我要走。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萧红雨是她的仇人，她要报仇。我问她有几成的把握，她说艺成。即便是一成，她也要报仇。她还告诉我，她同萧红雨是同门师姐妹。萧红雨心术不正，暗杀了师傅，偷走了师傅的心血。她要为师傅报仇。我被她的真诚打动了，答应同她一起找她师姐报仇。然后，我们就来到了萧红雨的住处。‘香燕巢’。当时，萧红雨没在家，我们进了房间，四下翻弄，并没有找到她所想要的东西。离开时，我看到桌上的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女人。我不能够形容出她的美艳，即便是现在，我也不能说出。当我看到那幅画的第一反应就是怔住了。我从未想过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能得此女，此生无憾也。’我本想偷偷地把那幅画拿走，可鹤顶仙催促的很急，没时间拿。当然，也不到拿，看了一眼就深深地印在心里，拿与不拿都是一样的。”

    “过了几日，鹤顶仙打探到萧红雨回来了。我两人就计划着，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明处的人吸引萧红雨的注意，暗处的人给她致命一击。计划的实施很顺利。萧红雨看到鹤顶仙后很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暗处的我。等到最佳时机，鹤顶仙干咳两声，这是我们事先商定好的暗号。她咳嗽，我出手。偷袭萧红雨时，我觉她的背影很像画中的女子。我越靠近她越越感觉到她就是画中的女子。最后，我顺从了我的心。在剑尖就要接触她的身体时，我手腕抖动，错过了她的死xue。只是轻轻地划破了她的皮肤。结果，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虽然，鹤顶仙很气愤。可她没有看出是我故意把萧红雨放走的。她计划着再偷袭萧红雨，我不想帮她，可有不便直白说出。于是，在一个夜里，我偷着走了。临走时，我去了‘香燕巢’，在外面看到萧红雨正对一个男人包扎伤口。从她那温柔的眼神和轻柔的动作中，我看出两人的关系。我虽不是个好人，可也从未做过无缘无故损害他人的事情。所以，我默默地走了。远远地离开，只有离得萧红雨远远的，我才能阻止自己对她的思念。”

    “没看出你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老者道。

    “这是我的故事，何尝不是你的故事。”胡晓天道。

    “怎么又是我的故事了？”老者问。

    “当年，我在外面看到萧红雨为一个男人包扎伤口。那个男人不是你吗？”胡晓天问。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福分。”老者道。

    “你否认也没有用。我有办法证明的。”胡晓天道。

    “说出来。”老者道。

    “当年，我看到那个男人手臂处有一块胎记，紫红色。你敢把袖子录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胳膊吗？”胡晓天问。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老者道。

    “现在的事情由不得你了。”冯怜香一把抓住老者的胳膊，把袖子录起来。在肩胛处，果真有个红紫色的胎记。冯怜香冷笑道：“果真是你，富山殷德，你可真有本事，隐藏了这么多年。”

    “富山殷德？你们似乎认错人了。我是殷富山。”老者道。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抵赖吗？”胡晓天问。

    “事实？什么事实。难道就凭这一块胎记？”老者道，“就算我是当年你所见到的那个人，可这和富山殷德有什么关系？”

    老者的最后一个问题倒把胡晓天问住了。虽然他现在证明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年看到的那个人。可这于他想要的结果并无干系。因为，江湖中并没有传言萧红雨的情人就是富山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