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决战前夜雨飘零（下）
麻脸张先站起来，狠狠地踢了老戚几脚。痞子李从腰间抽出一把佩刀，论起来就要杀了老戚，麻脸张忙拦住道：“事情重大，咱们还是少节外生枝为好。” 痞子李把刀插回腰间，悻悻地道：“老东西，便宜你一次。” 麻脸张把麻袋口扎好，两人扛起麻袋，匆匆地往城外走去。老戚还未缓过神，两眼直直地盯着远方，嘴里喃喃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反反复复，就这句话，他说了足足有一千多遍。在他说第一千零一遍时，有人在后面狠狠地拍了他一下，老戚缓缓地转过身，看了眼拍自己的人，眼里似乎没有看到一样，神情依旧呆滞，嘴里依旧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 拍老戚的是叶知秋。进了襄阳城后，叶知秋同云郎南宫皎月三人找个一个隐蔽的地方，等到快到三更时分，三人才往王府这边赶。来王府的路上，叶知秋遇到了老戚，他看老戚行为诡异，遂走向前，弄个明白。 云郎见老戚没有反应，道：“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这是一种病吗？”南宫皎月问。 “也说不上是病或者不是病。”云郎道，“就是忍一旦受到的惊吓过度，脑子里的神经就会暂时的短路。也就是说他现在的知觉始终停留在受惊吓的那一刻。” “有办法治疗吗？”南宫皎月问。 “以毒攻毒。”云郎道。 叶知秋拔出剑，转到老戚面前，大吼一声，挥剑冲老戚面门刺来，直到叶知秋的剑距离老戚的面目一寸左右时，老戚猛然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他惨叫一声，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叶知秋问。 老戚见叶知秋手拿长剑，以为是要取自己的性命，吓得他跪倒在地，连连地冲叶知秋磕头。南宫皎月恐吓道：“想要我们不杀你也容易。你起来，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只要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就饶了你。” “三位大侠想知道什么？”老戚问。 “你方才是不是看到了或是听到了什么？”云郎问。 “没，没有。”老戚道。 “第一个问题你就不老实回答，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南宫皎月道。 “你放心，我们不会把你说的话四处宣传的。”叶知秋道。 “我，我也不确定。”老戚道。 “你不确定什么？”云郎问。 “方才，方才我好想看到了大少爷。”老戚道。 “大少爷？你说你看到了襄阳王的大公子赵德龙？”叶知秋问。 “我是看到了他，可是，可是没有道理啊。”老戚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说一遍。”南宫皎月道。 “从头到尾，该怎么说啊。”老戚思索了片刻，断断续续把方才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叶知秋问：“那两个人朝那边去了？” “这边。”老戚指着东方，摇摇头道，“不对，是这边。”老戚又指了指南方。 “到底是那边？”南宫皎月问。 “这边。”老戚确定是南边。云郎道：“大人的计策就要实现了。” “你们两人在此等我，我追他们去。”叶知秋道。 “我跟你去吧。”南宫皎月道。 “人多了反而不好。”叶知秋道，“那两人又不会武功，我自己绰绰有余。” “你自己要当心。”南宫皎月道。 叶知秋做了个让她放心的手势，转身追了过去。一直出了襄阳城，叶知秋还未看到他们的身影，他心里嘀咕老戚有没有骗他，又或是老戚说错方向。也合该走运，正当叶知秋准备回去时，叶知秋看到痞子李慌慌张张地出城。当然，叶知秋不认识痞子李，可他感觉痞子李的表情有些怪异，好奇心驱使他跟了过去。 原来，痞子李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当然，作为地痞流氓之类的小混混，大都好色。但痞子李的好色与一般的痞子不同。一般痞子只会在酒足饭饱，无所事事的时候找女人。而痞子李是一天也离不了女人，尤其是到了夜间，三更左右，想和女人睡觉的念头充斥着他的大脑。举个最为简单的例子，痞子李好色的习性就像吸大烟的人上了瘾，如果你不让他找女人，他会百爪闹心。 所以，当麻脸张同痞子李抬着物件走出城时，痞子李找女人的瘾来了。他让麻脸张在城外等他一会。麻脸张当然不同意。在他们来之前，东方玲珑再三叮嘱，一定要他们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要了他们的脑袋。 或许有人问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两个无用的小人来做？东方玲珑是这么考虑的，当然，也可以说是赵德志的主意。这几年，赵德志身边养着数十个像麻脸张和痞子李这样的人，他们各有一种恶习，譬如像麻脸张喜欢赌博。除了身上恶习，他们这一辈子没做过一件让他们能记住他们的事情。换句话说，他们是这个社会的隐形人，生与死都引不起他人的注意。所以，让这些人做完事后赵德志就会杀人灭口。 还有一点，因为这些小混混没有收入来源，而为了维持他们的恶习，他们还得花钱。要笼络这些人付出的代价很低。并且，这人就像狗一样，接受了赵德志的银子就会忠诚地跟随他一辈子。 “你奶奶的，你不想活老子我还想活呢。”麻脸张道。 “就一会。”痞子李道，“你看，咱们现在出城了，这漫山遍野的黑暗，根本就没有人。咱们出了城就算安全了。你等我半个时辰，我做这事很快的。” “那也不行。你他奶奶的，三更半夜，你舒服去了，让老子我在这里等你，门都没有。”麻脸张道。 “要不这样。”痞子李想了想道，“回去后，少爷给我的辛苦费，我拿出一点给你。” “一点是多少？”麻脸张问。 痞子李想了想道：“五钱怎么样？” “一两。”麻脸张道。 “一两就一两。”痞子李帮麻脸张把麻袋抬到草丛中，麻脸张坐在一旁守着，痞子李一溜烟跑回城里，进门左转，约三里路，有个烟花巷。虽是三更时分，这里依然灯火辉煌。痞子李进了一家“笑红尘”的红房间，里面并排坐着三个女人，袒露着胸脯，脸上画的极其妖艳。痞子李选了中间那个皮肤白皙，胸脯很大的女人。 对于大胸女人，他有着特别的亲切。究其原因，大概是他小时候，他母亲的胸脯很小，几乎没有奶水。从小的饥荒让他对大东西有着特殊的偏爱，尤其是女人的胸脯。痞子李用手指了指白皙女人，女人站起身跟着痞子李进了里面的房间，仅有一张床，墙上有盏油灯，摇曳着，倒是另有一番情调。 痞子李迫不及待地脱光自己的衣服，一个饿虎扑食，把女人扑倒在床，三下五除二，扒光女人的衣服，把那东西插入其中，一番抽射，半柱香功夫，精尽而出。痞子李像死狗般躺在床上，女子很快地穿好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衣服，冲痞子李伸手。痞子李从自己衣服里摸出一两银子，给了女人。稍作休整，他也穿好衣服，离了烟花巷。 在城门口，被叶知秋看到。叶知秋就远远地在痞子李身后跟着，行了两三里，到了与麻脸张分手的地方。麻脸张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痞子李回来，冲上去就是一阵拳脚。噼噼啪啪，把痞子李打火了。痞子李翻身上去，一个背摔，把麻脸张压倒在地。麻脸张在地上挣扎着腰翻身，痞子李坐在上呆住了。麻脸张不知痞子李为何呆住，转动脑袋，看到了叶知秋。 麻脸张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大事不好了。”因为他们做的事最怕人现。麻脸张急忙爬起来，大声问：“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你们又是谁？来这里又是干什么？”叶知秋问。 痞子李见叶知秋公子哥打扮，不像江湖人，遂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从地上拿起一个木棒，论起来朝叶知秋砸去。叶知秋冷笑一声，横臂挡了一下，把木棒震断。痞子李大骇，站在 哪里等了片刻，忽意识到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也不管麻脸张的死活，撒腿就跑。 叶知秋转脸看着麻脸张，冷面问：“你是不是也要跑？” “大侠饶命！”麻脸张双膝跪地，像鸡啄米般不停地磕头。叶知秋问：“方才你们抬的死人仍哪里去了？” “死人？没有死人啊。”麻脸张道。 “看来你是要死了。”叶知秋抽出长剑，冷光闪闪，麻脸张见叶知秋动了真格，忙告饶道：“大侠息怒，在那里。” 麻脸张指了指草丛，叶知秋走过去，看到了那个布包，打开绳结，露出一个脑袋，借着微弱的光亮，叶知秋辨认出是赵德龙的。他心里暗暗佩服李若冰计谋高深。麻脸张见叶知秋一直望着尸体，仿佛把他忘了，他慢慢后退，等确认叶知秋听不到他走路的脚步声，转身撒腿就跑。 叶知秋扛起赵德龙，来到襄阳城东门口，门口处有个数丈高的旗杆，叶知秋一手托着尸体，一手拉住旗杆，三两下攀爬到旗杆顶端。然后，他把赵德龙的尸体挂在旗杆上面。翻身从旗杆上跃下，仔细看了看，感觉不妥，左右思索，想出一个主意。他看到城门右侧有个很长的布匹，他撤下布匹，挂在尸体上，并在上面书写五个大字：死犯赵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