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儿孙归
赵敬瞧她那样儿都替她担心，生怕她一个曲膝肚子便坠了下去，忙双手虚扶道，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回转头来却是瞪向宋屻波， “臭小子，我几时做了伯父都不知晓，你小子现下尽等着家中长辈责罚吧！” 宋屻波嘻嘻笑着拱手道 “哥哥救我！” 赵敬气道， “救你！不揍你便不错了！还想让我救你！” 宋屻波笑着将自己儿子推到了前头，一指赵敬道， “豁儿，叫大爹爹！” 赵豁立时脆生生叫了一声， “大爹爹！” 宋屻波迎上赵敬诧异的眼神笑道， “哥哥，做兄弟的已是将儿子送了给你，你总要为我遮挡一二才是吧！” 赵敬心中念头一转自是明白了弟弟的心意，不由的眼眶微红，眼角湿润起来，骂道， “臭小子！” 却是伏下身拉起了赵豁的手， “走吧！我们回宫去！” …… 回到宫中赵廉一见果然气得自那病榻上坐起，一碗药未吃便扔过了去，宋屻波忙扶着方素素躲开了，笑嘻嘻道， “父皇，您可小心些，伤到了素素您可要心疼的！” 赵廉瞧着儿媳妇样子，人又生得小，偏偏肚子大的吓人，他在这处瞧着都是心惊胆战的，偏偏方素素倒似没事儿一般，还在跪下去行礼，赵廉忙冲着儿子骂道， “你这混账东西，也不知扶着你媳妇，若是有个好歹，老子饶不了你！” 这厢一急却是一口一个老子，不称孤道寡了！ 宋屻波心知方素素身子一向健康，生大儿子赵豁时还是骑在马上赶路，一时便叫肚子疼，扶了她下马寻到一家农户借宿，刚进去还未等那热水烧好，孩子都已是呱呱坠地了，惹得宋屻波进去问方素素道， “我常听人说妇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倒是我们家素素厉害，为夫还未回过味儿这孩子便生下来，莫非生孩子如那练功一般，丹田运气之后一使劲儿便出来了？” 偏偏方素素还一本正经的想了想应道， “屻哥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我自家觉着确是这样的！” 引得那帮着接生的农妇瞧着这一对小夫妻啼笑皆非， “老妇人在这十里八乡也是助过人生产的，倒是没见过似公子夫人这般的……” 生个孩子倒跟玩儿似的，一个不慌一个不忙，生完倒还有闲心说嘴儿逗乐！ 这大儿子赵豁生下来不哭不闹，十分好带，又有方素素奶水充足，喂养很是轻松，还有宋屻波也是个细心的爹，照顾他们母子很是周到体贴，这孩子便无病无灾的长到半岁，这一对不安分的爹娘便又带着儿子启程，四处游玩。 因着怕家中长辈知晓召了他们回去，却是绝口不提在外头生了儿子的事儿，这一玩又是两年多，直到素素又身怀有孕，这一胎却是个双生的，宋屻波眼瞧着她那肚子似吹气一般胀了起来，终是担心妻子身体，这才决定回京。 这厢却又很是坏心的只字不提，有心吓人一跳！ 前头有码头吓了赵敬一跳，这下子又将赵廉自那病榻上气得跳了起来， “老子不死都要被你这孽子气死！” 他的乖孙孙竟是已两岁多了！可恨这小子一直隐瞒不报，害得自己到如今才能见上一面，你让赵廉如何不气！ 连骂连吼将宋屻波打出了门去，转头瞧见赵豁端着一张与自己老子一样俊秀无匹的脸，大眼儿眨呀眨的正在吃保寿手里的桂花酥，一颗心立时软得似要化了般，当下连声吩咐， “来人啊！快给朕多备糕点，把好吃的东西都给呈上来！” 转头又听大儿子说到小儿子已将大孙子过到了他名下，不由的心下又是欣慰又是伤感又是欢喜又是气恼， “这臭小子！” 这才让人又宣了他进来，瞪他道， “臭小子总算你还有心顾着你哥哥！” 说着又扔了一个印过去，给了他道， “你哥哥如今瞧这样儿也是用不上了，全都便宜你了吧！” 宋屻波一见眉开眼笑， “多谢父皇！” 当下冲着自己儿子一晃那印章， “豁儿，你皇祖父可是给了好东西，爹带你去瞧瞧去！” 赵豁答应一声便跟着宋屻波跑了，赵廉见状忙吩咐赵敬道， “快跟了过去！这臭小子，豁儿的糕糕还没有吃完呢，你给他送过去！” 又对方素素道， “你现下身子重，又是路途劳累，快快下去歇着，也不必早晚请安，自己保重才是正理！” 方素素忙起身谢过，那样儿瞧得赵廉又是一阵心惊，忙叫宫女扶着，见她安安稳稳的出去才长出了一口气，转头冲保寿道， “这臭小子总是让人不省心！” 保寿一旁笑呵呵应道， “陛下，这一回二皇子回来怕是不会走了，陛下如今儿孙绕膝得享天伦，又有二皇子妃那腹中可是双生的龙孙，再等上三个月陛下又要添上孙儿孙女了，依奴婢瞧着二皇子这回可是劳苦功高呢！” 赵廉想起孙儿那小模样也是笑眯了眼，喜盈盈道， “这臭小子就这点顺朕的意，你瞧瞧豁儿那眉眼，我瞧着比他爹还要精致些！那小模样真是金童下凡，怎么瞧着怎么好看！” 保寿连连点头，在一旁附和着， 这时节夸什么都不如夸皇孙能讨陛下的欢心！ 夫妻两人入宫见了皇帝，赵敬在皇城根下给两人寻了一套宅子，里头一应家俱摆设布置，奢华富贵倒是不提，只是多少的棱棱角角全数给打磨的光滑圆润，院子里头但凡能伤到人的地儿全数都给砌的砌，改的改，都是为了有孕在身的方素素与那似猴儿一般的赵豁。 两人在京城之中呆了两日，便去十里见方家人，方魁倒是早知晓女儿女婿回来了，这厢正伸长了脖子盼着，那前头送信儿的千妙门人便进了门。 “方六爷，我们少掌门与少夫人在京城里住上了两日，今儿一早打内城出来便回十里坡来拜见二老，特命小的跑到前头给您报信！” 方魁一听立时喜得跳起来，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打发走了报信的人，这厢沉声道， “来人！去把众位少爷都给我请到前堂来！” 如今蜀州方家堡已是建成，方魁一辈的众兄弟都在家中打理族务，却是将下头一众小辈都送到了京城之中，一些个去了军中，一些便在方魁手下办事。 如今凰翎卫归属在太子麾下，专司监督百官，稽查徇私枉法，贪污渎职之事！ 方家人虽说隶属朝廷但办事时却是多用些江湖手段，与朝廷各司多有不同，也算的是独立自由，方魁的顶头上司只得太子爷一人，于他又少了许多的官场倾轧，方魁这官儿当得倒也是轻松自在。 前头虽有方家前头立功，但这样的安排也是看在宋屻波的面上，方魁心里明白只是嘴上不说罢了，只一心盼着女儿女婿回来。 听闻到宋屻波回归，心下念着女儿，对女婿却是又恨又气，当下招了自己一众的侄儿，一心要给那臭小子一顿好看！ 总要给那小子一顿排头让他收敛了才好！免得下回又是这样不声不响的跑了，让他们那处寻去？ 这样两日便将自己的子侄们召回了十里坡，见女婿要进门了，立时就叫来了一众子侄，在那二门处拉开了架势，专等着那臭小子进门。 这厢马车到了门前，那门房自是认识骑在马上的宋屻波忙抢步上前，点头哈腰上来行礼，却见宋屻波翻身下马自后头撩开帘子，却是一伸手提了一个小小的孩儿出来，那门房一见那小孩儿的样子，不由的便是一愣，疑是自己眼花了，抬手揉了揉，又瞧了瞧宋屻波， “这……这……九姑爷……这位……这位小小少爷？” 宋屻波哈哈一笑点头道， “正是！” 那门房忙过来见礼， “小的给小小少爷请安！” 这时方素素也是撩帘子出来，那门房见状忙去搬了下马凳，助着宋屻波扶着方素素下了地，又忙着给方素素见礼，见着她那大肚子，门房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瞧这样儿，这老丈人想揍女婿，也不知能不能成！” 自己小跑到前头大开了中门，请了宋氏夫妻进去，有心想去报信却被宋屻波拦了， “自己家中不用那些虚礼，门房你便在这处好生呆着吧！” 却是绝了门房报信儿的心思，一手牵了妻子，一手牵了儿子，大摇大摆进大门，过了前堂却是没有人，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宋屻波抱起儿子亲了一口道， “儿子，爹爹今儿就要靠你救命了！” 赵豁在自己爹怀里蹬了蹬小腿，很义气的冲他老子点了点头， “爹，你放心！” 方素素在一旁横他一眼笑道， “又使这一招儿，也不怕儿子笑话你！” 宋屻波又亲了儿子嫩嫩的小脸一口应道， “这招儿百试百灵，再不成还有素素你呢！岳父大人再是生气，也要看在你的面子上轻饶了我！” 这厢很是得意的抱着赵豁走在前头，方素素跟在后头，绕过那前头屏风，穿过天井到了二门，还未到门口便听里头呼呼喝喝之声不断，宋屻波回头冲方素素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