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香肠
土地是范晶晶的，范晶晶想禁止某人进入不是问题。 尉迟绫是尉迟家的女儿，但她不是将军本人，本质上，她就是一个庶人，跟范晶晶没什么两样。 尉迟绫之所以尊贵，在于她能动用的钱财和力量，甚至能借力的单位比范晶晶多。 在但现在，周边除了四个尉迟家的人，六个牛家的人，一百人都是范晶晶家的人。 何况，尉迟绫霸凌的对象，只有自家下人，牛师劲本人，对于其他人，她还是比较温和客气。 其实她也看出来了，范晶晶似乎没有巴着她的牛师劲不放，对牛师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牛师劲很不顺眼，让尉迟绫开始怀疑牛师劲下半身，是不是魅力不够，听说男人的下半身魅力不够，对女人是一种焦熬，尉迟绫有些动摇。 “傻子，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你怎么还不来提亲？” 尉迟绫吐吐舌头，她知道大唐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她们勋贵来说更是如此。 她觉得尉迟家和牛家的结合，没有人能说什么，双方父母也一定会同意，从小的时候，她们在一起打闹的时候，她就知道长辈很看好两人的未来。 只是两人却没有结下娃娃亲，这让尉迟绫有点遗憾。 她虽然很欣赏范晶晶，但心底却因为牛师劲有点心结。 她觉得对方太出彩了，凭什么她能以女子出仕，她尉迟绫这么尊贵的身份，却必须关在闺房里？ 凭什么她能够创立一个事业，她却不能？是什么阻止了她的脚步，一瞬间，她很嫉妒，她发觉对方拥有她没有的。 这也是她派出范琪的原因。 当范琪是尉迟琪的时候，她在尉迟家也是享有许多资源，至少，比其他奴仆得到的多。 她脾气比较差，她不否认有时候会拿尉迟琪出气，但是身为下人，不是只能受着吗？ 尉迟绫查察范琪很明显的转变，才几天时间，范晶晶就得到范琪一部分的忠心，这种忠心，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平时，尉迟绫对范琪也不是很看中，但是原本属于她的，突然之间变成别人的，心里难免会不开心，突然之间，发现范琪有很多优点。 原本承诺以后会把范琪要回来，并且提高她的位置，看来，现在这个承诺没有用了。 她看向牛师劲，她发觉，范晶晶在眼前的时候，牛师劲眼中就没有别人，包括青梅竹马的她。 再怎么说，不能当情人，还是朋友，牛师劲表现的太过份了。 她忍不住一马鞭给牛师劲，难后转头走了，走得时候，在太阳的映照下，她的眼角出现闪光。 范晶晶发现了，没有说些什么，古怪的看牛师劲一眼，转头点人跟她去视察乌桕林了。 走之前，她去看了几个被烟薰导致出状况的几个孩子，可以看得出来，这几个孩子身体很不健康，病倒了，她们不是担心身体，跟范晶晶讨要好处，她们担心的是因为身体不行，她们会被遗弃。 “好好休息，多吃点糜，我们一起把日子过得更好。” “主子不会把我们丢下？我们饭可以吃少一点。” “不吃少，多吃点，多办事，多学习，才能帮得上我。” “真得能多吃吗？我肚子好饿？” “嗯，大家不敢给我们吃东西，怕我们吐了浪费。” “没关係，她们能吃就让她们吃，不过别吃撑了。对身体不好。健康才能做事。” 范晶晶知道，饿过的人往往会没有节制的多吃，对身体不好。 安排好众人的工作，范晶晶才安心的向树林走去。 很显然，大家都看出牛师劲对范晶晶有些不同，特意让两人走在中间，剩下的人不是在前面开路，就是压后。 “妳似乎不喜欢尉迟绫？其实尉迟绫她脾气爆了点，人还是不错。 除了对我会打打杀杀，对其他人也算温文有礼。 妳跟尉迟绫交好，可以得到很多好处，我不在的时候也能多一个人照顾妳。” 虽然牛师劲在范晶晶面前看起来好像闲闲没事，天天来帮忙煮饭，并指导范琪做些家常料理。 当然，他也特别喜欢吃一些煎炒料理。范晶晶总是要他少加点油，但是总是忍不住喜欢多加点。 范晶晶教他的猪油拌饭实在好吃，特别是用南方的白米来拌，简直是人间美味。 或许范晶晶也知道他准备远行，有点为自己未来的伙食担心，就教他一个新式作法，香肠。 她让范琪买回来一些猪下水，鸡下水，把肠子抽出来洗乾净。 本来她也想教牛师劲，可惜牛师劲一直拒绝处理大肠。 用手把大肠外面的肥油撕掉，然后用筷子把肠面翻开，加点面粉和盐到盆子里，加少许水，反复搓洗大肠小肠，直搓到有大量胶液产生，然后用清水沖乾净，再用醋洗一遍。 然而牛师劲负责把肉剁碎，范晶晶再去药房买来几种香料，酒加盐盐制。 当香肠在曝晒的时候，牛师劲一直看着香肠道： “香肠似乎可以保存很久？” “对，你做好香肠以后，带一些去，可以切片煎着吃，慢慢吃可以吃很久。” “这可以做军粮？” “啊？” “可惜肉类太贵，不能常备。” “你也可以用猪血、鸡血来做啊！还有猪下水剁碎了也能当馅，成本会低一点。口感，我没吃过，你自己试。” “如果真的可行，我会替妳报功。” 吃过香肠的味道后，牛师劲说道。 “如果是军中，想降低成本，就不要用香料，用盐巴就好了。其实，我觉得蔬菜才是军中必要的，这牵涉到营养学……算了，反正你们也听不懂。” 牛师劲很想应道，他有什么听不懂的，但想到范晶晶嘴里说的话，他还真的有很多听不懂，只好默默的闭嘴，他暗暗发示，他一定要搞懂。不只是搞懂如何作菜。 老实说，他觉得范晶晶嘴里最容易弄懂的话就是如何做菜做饭。 牛师劲心想，难道他真的有这方面的天份。但是从来没有听说伙头军能够立功封侯的。 他不想承袭父亲的爵位，想杀出一片天。 他有的是弟弟能继承爵位。 在军中的工作一直在进行，过两天牛师劲就必须到军中报到，不能够随意出营地。 再七日牛师劲就要出发了。他的思维也慢慢向后勤需要什么转变。 可惜，他要把香肠加入，还必须跟上级报备，不能跟范晶晶打包票。 幸好，上级的反应不错，香肠能切片，增加食物的口感，不一定要大块大块肉给士兵吃，可以在立功的时候，作为犒赏。 更重要的是能保持久远。最重要的是，他们从范晶晶口中得知，肉不用用好肉，什么肉都行，甚至血也行。 这能大量降低成本。 本来牛想在出发之前，确认他跟范晶晶之间的亲事。 但是后来想一想，在战场上，生死由天，牛师劲虽然一开始只是运输补给，但到战场上却加入战斗，更何况这个时代的战斗没有职务的差别，即使是文官，也可能随时需要拼杀，一条性命是提在裤头的。 他的职位可没有那么多亲兵可以带，亲兵的人数到底是替死鬼的人数，也是在战场上能够保命的机会比别人多。 虽然牛师劲相信自己比别人勇猛，但是在勇猛的人也抵不住乱箭。 虽然这次扫荡的是羌人，强度没有突厥人那么高，危险仍然存在，战场上随时存在死亡。 牛师劲理解母亲为什么要生那么多儿子，父亲说功劳要在战场装获取，那母亲每一个儿子活着都是捡来的。 牛师劲的脑门里已经飞到了战场上，但是听了牛师劲的话，范晶晶感到酸水冒了上来。 忍不住抱着嘴，干恶了起来，这股感觉压下去后，她才不甘不愿的说道： “哼！替你的女人讲话？我不需要尉迟绫照顾。有眼前的这一百人，我的安全再也不是问题。” 牛师劲也没有注意，以为范晶晶吃多了不舒服，劝道： “这一百个人并不是安全的，他们随时可以化身盗匪，把妳的生命财产掠夺。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这么简单，一无所有的人，他随时可以做出让他财富增加的行为。 人要有希望，才会遵循着某种规则来做事。 说到底，他们对妳还陌生，所以妳还不是真正的安全，只有他们了解到你是可以依靠的对象，才会真正的护卫妳的安全。 妳以为牛家的人为什么依靠在我们牛家身上，因为我们能够给他们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者是安全。 不仅仅是他们是我们的奴仆长工部曲，很多人家里的奴仆长工部曲逃跑的人的很多，跑到山上，没有人可以管他们。 所以他们家里的管束就比较严。 妳只有一个人，还没有办法管住全部的人，连范琪，也不是那么可信。” 牛师劲已经知道，范晶晶知道范琪的问题所在，但是范晶晶还是使用着范琪，代表她手下，真的没有可以用的人了。只能收服范琪的心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山上过得有多么辛苦？我占据的这块土地，原本就有一些野人在这里垦荒，知道我成为地主之后，才逐渐退了出去。 有非常多山里的人出来，想要跟我交换东西，我跟他们是有接触的，可以说是最接近山里人。” 范晶晶要不是人手一直不够，铁定在山边弄个草市，跟野人交易有无。 野人对外面的防备心很大，他们怕被官府派人抓去。 被官府派人抓住，想当普通佃农也不可得，只能被派到官方的土地，去当农奴，或者被集体移民。 “那妳该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为什么还想住在这里呢？” 野人不乏会打家劫舍的人。 范晶晶一路视察着乌桕林感到非常的开心，这片乌桕林非常的大，也不是全部是乌桕，但是乌桕树的比例还是比较高。 看起来这块土地非常有经济开发的价值，而开发之后也不会让这个地方的土地寸草不生，当然范晶晶是非常注重环保的人，而且她是农学专业，开发这片土地，自然不会把所有的树木一次砍绝。 她知道这种斜坡土地水土保持有多么重要，甚至如果能够的话，她准备把一些斜坡改成平地创造梯田。 对于牛师劲在旁边唠叨的话说道： “大部分的人，还是想安安份份的过日子吧！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还想打家劫舍的人，占不到三十分之一。 在日子安稳的情况之下，三十分之一的人，会被压到三百分之一。 如果找出这些人，让他们有事情做，并且能领导人，还想成为犯罪者的人，万不存一。他们这些人聪明的很，他们比我们还懂得衡量世局。 朝廷很强大，贞观皇帝的兵马很强大，这里在长安，想造反的人脑子有问题。” 牛师劲觉得范晶晶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但是却又觉得范晶晶的回答正好回答到了关键点。 注意到范晶晶真的非常认真的在看这些树，他不禁疑惑的问道： “妳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些树？” “这是我未来发家致富的重要途径，又不像火柴那么麻烦。很多工作，普通人都能做。” “妳不是要让这一百人种田吗？” “想要让一百人种好田，就要准备足够多的工具，才能提升生产量。不管是自己打造，还是花钱请别人打造，都要原料，都要钱。 而且农业完全可以当大家的副业，美好的夜晚，不能白白浪费掉。” “这些树跟美好的夜晚有什么关係？” “秘密，不能告诉你。等你打仗回来，我就要发家致富了。对了，你这次上战场要多久？” 范晶晶想到不能吃牛师劲煮得饭菜，就有点不捨。 有点不捨，脑袋终于开始想对方上战场的事，终于想到这时候当兵，可不像后世，前方无战士，大部分也只是训练辛苦一点。 这时代，训练没什么训练，但是战场是真刀真枪的冷兵器，砍下去会痛，会流血，会死人的……而且很多断手断脚……想到这里，范晶晶突然脸色有点发白。 “你能不能不上战场，你要是少一只手，就不能替我作饭了。” 范晶晶心里有点惶恐，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