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姐弟（二）
小男孩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吃，吃，吃……” 一出生便懂得说话，并没有吓到在场所有人，几乎是因为有“少女”出世时的经历，预料他天赋异禀，出世开口说话有什么好出奇。 “去，快去准备最好的食物！”族长喊道。 “切！”少女冷冷道。她脑海不由浮现出两年前那个场景…… “少女”降世的第一眼，周围无人，好奇的她驱使双脚往前，一步一步甚至忘记了幼脚的痛苦，嘴里呀呀叫着“吃，吃……”，好不容易，看见一道人影，本能告诉她，那东西可以满足她肚子的欲望，“吃，吃……” “滚开！”无情的一脚，“少女”大哭。 一直哭，经过的人丝毫没有半分那哭得惹人可怜的情绪，那怕哭声如此凄惨，连天也忍不住连下几天雨，为“少女”解渴，南狑族众人依旧冷漠对视。 后来她停止了哭泣，不是因为哭累，而是不想。原来那在眼前行走的东西并不能满足肚子里的欲望，明白了，也深深印刻在脑海，用尽仅余的气力，自行去寻找满足肚子的东西…… 少女回过神来，女孩与男孩，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啊，她嘲笑了一下。 当时若非幸好有人故意在地上摆放食物，想必不会有如今的少女，她至今暗暗感激那个人，虽然不能明着感激，但至少是“弟弟”出世前她唯一感到丝丝温暖的存在。 少女走到一棵大树底下，轻轻一跃，上到树上，似满足紧挨树边，又随手摘下旁边的野果，一口一口，就像儿时满足肚子一样，感受肚子温饱的感觉。随后脑袋微微一侧，透过叶子直视人群之中的小男孩。 小男孩周围满满食物，自制的，天然的，莫说吃，就连看，少女也没看过。 看着小男孩开心满足的神情，少女心中说不出的轻松之感，至少，他不像自己…… 很快，一群人将小男孩带走，留下空虚的土地令少女寞然呆住。 也许下一次见面，可能是半年，甚至一年之后吧。 日子一样要过，有时，少女偷偷闯入居住地，除了以往的偷窃书籍等一些物品之外，她还有意无意寻找“弟弟”的下落，可惜，一次也未能所愿，她知道的，那次偷偷滴血认亲之后，族人们似乎想完全隔绝自己和弟弟，见面的机会也没有。 每一天，每一次，以前是几天偷闯居住地，现在是一天一次，次数的增多也没有令人生疑，似乎他们聚集到某个少女不知的地方，有点冷清，就像完全被人抛弃。 那些混蛋！ 少女有点愤怒，有点无奈，有点伤心，但一开始不是预料到？到他们真正这样干，原来比想象中难受很多。 少女返回那棵大树，“还是这里好。” 既然见不到，何必再见，想通了，少女也不再执着，恢复以前的生活：偶尔在大树上看看书，多认识外面的世界；偶尔到岸边，看看有无船只经过，希望他们可以带自己离开；偶尔玩弄一下小昆虫，逗乐自己。 一年后…… 少女显然沉静了很多，不是看着空虚的大海就是看着沉闷的书籍度日，一年了，她的体形容貌没多大变化，始终还是个少女。一天，她来到海边，静静观望大海，看风看水看天空，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笑。 虽又长了一岁，但自身的力量还不足，若想渡海，一定要有族人的帮忙，如造船！ 造船需要技术，需要人力，两样少女也没有，这也是为何她迟迟未能摆脱那群“人”的缘故，人力即力量，没有得到任何修炼的她，力量没有也就罢，而技术却是最大的阻扰，无论看多少书，始终找不到有关造船的资料。她知道的，造船的技术很稀有，族人必定将之收藏起来。 说白，出海，必须有族人的支持！ 而得到族人的支持，那是不可能的事！ “喂！”一道童声突然在少女耳边响起，顿时吓了她的一跳，意识一望，是个男孩。 一个样貌与少女有几分相似的男孩！ 显然看来，此男孩非一年前那小男孩，又会是谁？ 一年的成长，他已经与这个世界接轨！ “你怎么在这里？”男孩好奇道。 “你又怎么在这里？”少女依旧没有笑意。 尽管是一个面无表情的jiejie，但男孩从心感到亲切。 “你先回答我！”男孩道。 “你先回答我！”少女道。 “那你叫什么？”男孩又问。 “你呢？” 意外的，男孩道，“我叫白狑！你呢？” “白狑……”少女一阵失神，是的，自己叫什么名字呢？出世至今，好像没人叫个自己的名字，自然，有什么东西好像被忽略。因为一直只有自己，所以自己叫什么有何所谓。 “我……”少女沉思了一下，“我叫红狑。” “红狑……” “你不可以叫我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jiejie，你只能叫我jiejie。” “jiejie。”男孩开心一笑。 这一年，红狑四岁，白狑两岁。 这是南狑一族史上最有天赋的两位天才，可惜一个被抛弃，但她不屈，化寂寞为力量，内心储足力量，只待一朝爆发。一个被过分宠爱，却因此而感到虚伪，默默地想改变什么。 白狑偶尔跟jiejie见一次面，大概是血缘缘故，他很相信，很在意jiejie的话，那些什么“神啊”狗屁的话，愈发令他感到厌恶、虚伪。 他也很聪明，并没有将内心想法表现出现，因为那些根深蒂固的老家伙会把他洗脑一遍又一遍。 在这小岛上，红狑白狑两姐弟已没“容身之所”。 等待他们的是一朝的爆发。 “族长，我想离开，我想到外面的世界。”白狑道。 除了jiejie红狑，谁都不知道，白狑在计划着什么。 族长轻轻摇头，和蔼道，“外面世界处处充满危机，等你十岁再出去未迟。” “不，我要现在出去，我要看外面的世界。”白狑又道。 族长继续摇头，“外面并非你想象中那般美好，外面有猛兽毒蛇，有妖魔鬼怪……” 这个时候，白狑只能沉默，相信再说，族长会继续洗脑灌输。 那白狑为何如此无用功闹着外出？其实这样是给族长施压，原来十岁外出，说不定变成八岁外出。 八岁……不，白狑等不及，红狑也一样等不及！ 外出最重要的因素是船！ 造船要技术，而造船技术在族长手中，以白狑的地位，想必很好得到。还需要力量，那好办，积少成多，一时做不来那就三时做，三时做不来那就十时做！ …… “jiejie，我得到图纸了！”入夜，白狑对前方的黑影道。 “好！”白狑微微笑。 不得不说，白狑很喜欢看jiejie笑，那怕在夜晚。 得到造船图纸，红狑内心前所没有的渴望，“白狑，接下来，你少点来我这。” “为什么？”白狑显然不愿意。 “我要秘密造船，你少来这里，免得引人怀疑。”红狑道。 “我也要帮jiejie！”白狑期待道。 红狑摇头，“你刚得到图纸，如果他们发现你有异常，一定会怀疑！” “哦。”白狑还是很不情愿。 值得侥幸是族人并没有发现白狑与红狑有往来，所以就算得到造船图纸，他们也不会怀疑到红狑身上，而万一被人发现，那惨了…… 在重要时刻，红狑并不想出差错，一切只为离开！ “半年后，你找机会来一次这里，知道吗？”红狑轻轻摸了一下白狑的脑袋。 “知道了。”白狑点头，转身离开。 待弟弟白狑走后，“好！”红狑上到熟悉的大树上，打开图纸，下意识她会心一笑，原来这图纸只是副本，是人为一笔一划临摹上去，想必他花了不少心思吧。 从图纸上，红狑了解到，船非木筏，并非单纯使用木头制造！ 除了木头，还需要植物的叶子、海底里的浮石、大鱼的鱼鳞等，可谓复杂。不过幸好红狑看书多，见识也比较广，很好地了解每一样东西。 红狑突然一笑，就知道是这样！ 之前很天真偷偷造了一只木筏，结果行不过百米，木筏沉了，也差点掉了性命。 那时就知道，海，并非眼看的平静！ 要穿越这片看似“平静”的大海，就知道需要一只真正的船！ “至少十年树龄的树、坚韧的叶子、至少二十米深的浮石、龙鱼类的鳞……” 树制船身，叶子制船桨，浮石作稳定，鱼鳞作滑行，加上其他材料，真正的船大概就是这样。 事不宜迟，红狑立即动身收集素材。 寻十年树，好找，岛上什么不多，唯独树最多，莫说十年树龄，百年也有，不过树的体积很大，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并不急伐树。 先收集所有素材，再制船身不迟。 一晃两个月…… 一次次的下海换来一次次的失望，但红狑没有失去斗心，有什么比自由重要，区区的困难她不放在眼内，乃至面对生死，她也会毫不犹豫前往。 生活再乏味、危险，都只为那天的到来，她不介意，与大海为敌！ 再晃两个月…… 红狑冒出海面，手持一条亚龙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