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四十一章 圣山下的黄昏 三
嗤的一声,一支符咒巨弩箭自圣山破空而出,宛若流光,迅捷利落。 这就如同一场大雨来临时落下的第一滴雨点,毫无征兆,人们难免会有些始料不及,而后彷徨望着天空,直到看多更多的“雨点”降临,瞳孔也随之收缩。 嗤嗤嗤的的破空声不断,三十架符咒巨弩齐射,形成了这场不期而至的“滂沱大雨”! 在七界先锋部队中,轰隆一声炸响,土石崩飞,烟尘弥漫,一支符咒巨弩箭发出惊人的爆裂声,连天空中的云朵都随之崩碎开来,刺得人耳膜生疼。 它根本不像是一支箭,更像一根冰冷的金属长枪,削铁如泥,锋芒不可挡,连破开十几面玄铁盾,且将十几名玄铁盾的主人身体洞穿,带起一串串鲜艳血水。 紧接着,更多的符咒巨弩箭相继而临,不管七界前军的甲胄如何精良,盾牌如何坚硬,这一切在符咒巨弩箭面前皆变得毫无意义。 不过片刻间,七界最精锐的盾甲部队便是成片倒下,如同秋风扫落叶! 在此之前,这支盾甲部队挡住了神石能力炮的狂轰滥炸,率先抵达四百里地界,成了一个无法攻破的点,现在这支部队也俨然支撑不住了,在符咒巨弩面前四分五裂! “符咒巨弩?” “怎么会这样?” 七界大军对这东西的来临是根本没有任何准备的。 他们的重甲部队被调到最先前冲锋,是针对神石能力炮而来,可重甲部队根本无法抵御符咒巨弩的破甲箭。 反而因为一身笨重的装甲,军队行动变得迟缓,最终沦为符咒巨弩箭的活靶子。 世界上只有一口东皇钟,世界上也没那么多特殊血脉或者大成神体! 符咒巨弩是荒古鼎盛时期遗留的强绝杀器,现在已不可临摹,每一架巨弩都需要三十余位登仙境修士齐拉才能令弩弦绷紧,弩身是由罕见龙血木铸造,弩弦则是粗大的龙筋。 这种东西本就稀有,没想到南面主峰竟暗藏着三十架。 “藏的很深啊,之前探子根本没有发现……”古王坐镇大后方,眉宇紧锁,南面主峰有神石能量炮他是知道的,之所以不惧怕,是认为对方不可能拥有大量的神石供应。 现在看来是一种错误的评估,因为乌恒借助了圣山之力,发动神石能量炮根本不需要神石。 但符咒巨弩,他根本没有提前察觉半分,直到眼下一名名登仙境修士的肉身被撕裂开来才明悟。 如此看来,神石能量炮是乌恒故意没有隐藏的,好让敌人大意,真正的强绝手段还留在后面。 “噗” 一名登仙九境高手喋血,整个肉身被炸裂开了大半,浑身银色盔甲化为粉尘,伤势严重,几乎战斗力全废。 七界修士见此,不由心惊肉跳,内心彻底恐慌起来。 他们隐约感觉那重创登仙十境高手的巨弩箭已经能威胁仙王级别存在。 还好这样的超级符咒巨弩只有一架,是乌恒当初在百叶星主峰中得来的,一直珍藏。 当然,一架超级符咒巨弩就足以震慑三军,连仙王的防御都可破,更别说登仙境修士了。 那些觉醒十条仙脉以上的年轻天才可以抵挡神石能量炮,但面对符咒巨弩随时都有性命威胁,且不用说这一架仙王级的符咒巨弩了。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乌恒专门指挥这架超级符咒巨弩瞄准那些前军的将领,将这些人解决了,剩下的人群龙无首,也自会溃散。 “啊!” 圣山下,惨叫声不绝于耳,尖锐、痛苦、怒吼,但不管是何等情绪的叫声都显得很凄惨,甚至悲凉。 七界的战士不断倒下,如同潮起潮落,冲锋时是潮起,激昂澎湃,战死倒下便是潮落,繁华落尽,最终不过一抹黄土,沦为权力下的牺牲品。 战争难分对错,七界的人恨千大域修士毁他们家园。 千大域的修士也恨七界的入侵,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但终归来说,千大域修士对七界的恨要深一些,十万年的平静,就因此被打破,导致末世战争拉开帷幕。 他们都还年轻,本该伴随荣耀成长,现在却不得不入幽月星,参加这场事关武修界生死存亡的战争。 此时此刻,不少女修士站在南面主峰山,看着七界修士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竟生不出任何怜悯,她们本天性善良,时常还会入凡间做些悬壶济世的举动,可是战争改变了她们。 不能说变坏了吧,而是明白了残酷现实。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么敌人倒下,要么自己的倒下,别无选择。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七界修士,他们毁我家园,杀我亲人,理当如此下场!” “一个不留,全部去死吧!” 千大域一方,每一个人也是杀红了眼睛,不断操控着符咒巨弩、神石能力炮,这种强大的火力压制,才能让他们感到兴奋。 平日里,向来都是七界强势,特殊战区全盘沦陷,今天,他们不过一千三百人而已,却压的七界大军喘不过气来,自然应该感到兴奋与骄傲。 这必然是一场传奇之战,很可能是未来罕见的千大域以少胜多的例子。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以少胜多,一千三百人抗衡十五万七界大军,何等的传奇! 他们不废一兵一卒,七界一方已经付出了三万五千人性命的惨重代价。 只是他们专注战斗时,并未发现圣山有更多的花与树枯萎了…… 八百里外,古王坐镇战车上,抬头望向圣山之巅下的白陌树下道:“灭,龟缩圣山又有什么意思,出来一战,只有你我二人。” “已经沉不住气了吗?”乌恒淡漠笑了笑,不为所动,他在没恢复修为前是绝对不会离开圣山之巅的。 古王道:“这本来就是你我之间的战斗,一切的局,只是为了杀你罢了,何必牵扯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没有说无辜,而是说无关紧要。 “十五万大军,只为杀我一个人,我是应该感到荣幸,还是应该感到悲哀呢?” “你很荣幸。” “荣幸?我怎么觉得这很悲哀,十五万人布下的局又如何,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乌恒觉得滑稽,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