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重新定义的争锋
甄蓉笑的前仰后合,然后还不满足,接着问还有没。 于跃道:我们农村除了种地就擅长养殖了,很多人都喜欢养点东西带来点额外收入,一般来说就是猪牛羊这三样,牛这东西你们懂么? 甄蓉摇头,张斌也笑着摇头,城里人玩狗,他也有朋友玩马,但牛猪羊这种用来吃肉的当然没人养。 于跃道:牛这东西不是单纯的按重量算钱的,和狗什么的也差不多,讲究品种,比如老黄牛,这种普遍的,价格就要低一些,而和奶牛杂交出来的黑白花这种的就要贵一些,还有各种颜色,一把来说,一头成年的牛,大概两万左右吧,我们村有个家伙花了五万块买了一个贼好的牛,紫白相间,看起来贼拉漂亮,俗称紫白花,当时买回去激动坏了,说这牛多多好,下一个牛犊都能卖两万来块,一年下俩就回本,说的唾沫四溅,然后当天下了一场大雨 然后呢?甄蓉好奇道。 然后他家的紫白花不见了。于跃道。 啊?冲走了?甄蓉惊讶道。 于跃哑然失笑,摇摇头:没,只是一场大雨之后,紫白花变成了老黄牛,那牛掉色了 噗! 哈哈哈哈哈 甄蓉再次笑崩,牛居然也能掉色金子掉色的典故她还是听过的,但还真是无奇不有。 张斌一脸错愕,还有点不敢相信,问道:牛是染的色? 于跃点点头。 牛啊!张斌感叹一声。 甄蓉疑惑了一下,接着明白了张斌说的牛是个形容词。 卖牛的人很有经济头脑嘛张斌说。 看来农村人不好对付啊。甄蓉道。 张斌笑道:你以为呢?穷山恶水出刁民懂么?农村人要是真和看起来那么老实才奇怪了呢,我一直觉得农村人最有创造力,你看看那些掀翻各个王朝的,基本都是农村人,而且农村人狠起来,十个城里人也不见得拼的过。我那个养狗的朋友就和我说过一句话,笼子里养出来的藏獒远不如野生的狼狗凶残。 说着张斌看了于跃一眼,他其实只是下意识的一个活动而已。 于跃登时就不舒服了。 张总,你这话说的,要是搁东北,现在我都撸袖子啦!于跃道。 张斌一愣,接着哈哈一笑:别别别,于总千万别带入,我就是有感而发。 有感而发?于跃更生气了,特么的,这还让自己不带入? 不不不,无心之言,无心之言!张斌再次解释一句。 于跃面上虽然冷漠,心里却有些好笑,他感受到了张斌的善意,要是搁以前,张斌骂就骂了,何必解释呢。 哈哈哈哈甄蓉终于反应过来两人的意思,不由得道:一个城里的藏獒,一个农村的狼狗,你俩谁厉害啊? 我认输!张斌举手笑着说。 于跃一怔,接着一笑,道:要是比狠,可能野生的狼狗确实吓人一点,但要是真拼命,狼狗终究是比不上藏獒的。 张斌闻言看向于跃,然后一笑。 甄蓉笑着点点头:还真是,藏獒只是不想拼命而已,要是狼狗追着咬,藏獒发现不拼命不行,必须反击的话,狼狗终究是扛不住的。 三个人,说着说着就出来两条狗 但三人似乎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一是话赶过来了,二也是恰当。 事实就是如此,于跃纵然再天赋异禀,纵然在妙手生花,终究还是底蕴差了点。 即便他今天进了福布斯,依然如此。 如果张斌愿意不惜一切和于跃死磕,甚至搬出家里的背景出来,于跃肯定是扛不住的。 在规则允许之内,李小龙肯定干不过泰森,但要是可以跳出拳台,可以带跑,带躲闪,可以用上一切的刀枪棍棒,他能把泰森玩死。 在商场上也是如此,要是拼脑袋,拼思路,于跃的新鲜花样层出不穷,张斌的围剿根本难以奏效。 但如果真的改了规则,以他的家庭背景,于跃或许能偏居一隅苟延残喘就算不错了。 只是那对于张斌来说同样损失惨重。 所谓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张斌虽然在张家地位非凡,但家里还有长辈存在,绝对不会允许他不惜代价打击一个因为争风吃醋而产生的对手的。更不会允许他把家族当成争风吃醋的工具,因为稳定才是大家族所希冀的。 对垂死挣扎的安家还无所谓,毕竟安家大厦将倾,家无良将,又是墙倒众人推,费得周章并不多。 张斌笑着给两人又倒上一杯茶,接着笑着举起茶杯。 来,于总,以茶代酒,感谢你能来捧场,虽然是茶,但我觉得比酒好,酒场能谈生意,但不能谈感情。张斌笑着道。 于跃笑着举起茶杯:说的对,而且我也不愿意喝酒,酒后说的东西也做不得数,还是茶好一点。 哈哈哈,好。 张斌快慰一声,两人抿了一口。 放下茶杯,张斌道:于总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邀请你? 于跃笑道:难道不是为了收点份子钱? 哈哈哈,那不知道于总包了多大红包,我还没来得及看呢。张斌笑着道。 你别说,你还真给我出了难题了,有钱之后我还没怎么随过礼呢,按我们村里的规矩,其实五的我是一点不信,但有点好奇呢。张斌道。 于跃道:我要说我很佩服张总,并且很钦佩,你信么? 张斌笑了:三年前的世界杯上,德国打了巴西七个,然后他们说巴西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于跃笑道:我在这一路成长之中,其实遇到了不少对手,又那种崛起的草根,也有富二代,其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有两个,一个是我高中时候的一个老师,一个二世祖,其实在张总面前,他其实狗屁不是,就在我们那个比春城都差太多的平原,觉得有个牛掰的老爹就可以为所欲为,有个好家庭,但却没生出对得起家庭的脑子,为了把安语搞上床,竟然用了下三滥的下药伎俩,被我搅黄之后还怀恨在心,找一些道上的人要教育我,你知道我那时候什么感觉么? 什么?张斌淡然问道。 一旁的甄蓉则紧张不已。 这是今天,她最紧张的时刻。 因为于跃提到了安语,虽然好像很随意,但她明白,安语对于这两个男人来说是敏感词汇! 但更让她惊讶的是,听到安语,张斌就像听到了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她不知道张斌是真的放下了,还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古井不波,无从推断。 但她很紧张。 尤其看到两个男人很随意的对话,更加紧张。 于跃道:当时我就觉得这些二世祖真是垃圾,再加上之前在到的一些二世祖的报道,我就觉得可能有钱人家的孩子都低能。 张斌忍不住一笑,确实,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二世祖确实都是无脑低级的动物。 但他知道,把持大事的,大多都是二世祖,他们无脑?他们低级?那真是最大的笑话。 后来我还遇到一个二世祖,是在我的春风已经很牛了的时候,也是在我家那边,我在平原有个ktv,在那个小县城,也算个摇钱树,结果被一个二世祖看上了,你知道他多嚣张么?竟然想靠着家里的关系强抢我的东西。胳膊扭不过大腿,当时我只能委曲求全,把那个ktv让给了他,恭恭敬敬,双手奉上,就差说一句爷您笑纳了。于跃笑道。 那时候我已经认识你张总了,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么?于跃问。 什么感觉?张斌问。 我当时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于跃道。 张斌闻言抬头,目露疑惑。 真的,瞬间想到了你,然后我觉得庆幸,还好你张斌不是那么不堪。于跃道。 张斌笑了:手段是低劣了点,但就是这么个小二世祖,让你低头了,可比我张斌厉害多了。 是啊,从单纯的胜负来讲,他比你厉害,让我低头了,让我郁闷了,但我还是觉得他太垃圾了,我觉得张总真的不一样,你这样的对手,我宁愿面对十个,也不想面对一个那样的。于跃道。 还不是说明我不行?张斌问。 于跃摇摇头:不,无关胜负,只是那样的手段让人恶心,恰恰相反,也就是那一刻开始,我才知道张总有多可怕。 张斌目露疑惑。 于跃道:你要是也像他们那么不堪该有多好,我只要思考一个月,就能把他们爷俩都送进去吃牢饭,就像当初那个老师,和他那个教育领域一把手的老爹一样,而对于张总,我只能时刻提心掉胆的防守,攻不出去,要为每一次的防守成功而庆幸,就像我的森林面对曼联曼城之流一样,不敢攻,只能缩着,祈祷他们这次的进攻继续无功而返,因为一旦被他们打进一个,我就无力回天了。 所以这场战斗里边,我最好的结果就是全身而退,胜利遥不可及。 张斌呆呆的看着于跃,脸上不悲不喜。 甄蓉也看着于跃,怔怔出神。 于跃这席话信息量很大,需要慢慢消化。 首先是他讲述的两个二世祖的故事结尾,都进去吃牢饭了! 虽然于跃说的平淡,但两人还是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骄傲。 是的,毫无疑问的骄傲。 他只思考了一个月,然后把那两对听起来应该是父子的家伙都送进去了,这是何等能耐啊? 说来云淡风轻,但其中隐藏着怎样的惊险刺激,绝不是一句话就能一带而过的。 虽然平原芝麻大的地方,但毕竟是朝中人啊。 于跃虽然贵为春风老板,但当时,他可没进福布斯,即便在春城,也谈不上什么豪门贵族,那种人物岂能是白给的? 再一个就是于跃这个攻防比喻。 是的,张斌听起来很骄傲,而甄蓉也不禁思索起来。 是的,看起来张斌这些年很郁闷,始终没能啃下于跃这块骨头,但细细想来,除了张斌苦恼点,捉急点以外,他又损失了什么? 一次次的失败,对于张斌来说只是总结,然后继续酝酿第二波,游刃有余,想打就打。 而于跃,一次又一次的躲过打击,看起来巍然不动,但他又是何等的提心吊胆。 就像他的比喻一样,一旦张斌打开一个突破口,这个看起来坚固的堡垒就有了弱点,败局就会开始显现,牵一发而动全身,于跃再应付起来可就要狼狈不堪了。 所以看起来这一场争锋张斌一直很失败,但处处被动的却是于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