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何为天？

    “别看了，跟上，否则，后果自负。”封厉淡淡的开口，使得叶尘几人立刻浑身一凛，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封厉的身后跟着。

    封厉在这片灵境中，似乎也拥有一个不错的身份，但凡路过的弟子，尽皆停下来朝着封厉躬身一拜，口中说道：“见过封厉执事。”

    封厉一路走来，或是一脸漠然的前行，或是见到几个修为较高的弟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但渐渐的，叶尘却发现这片灵境仿佛无边无际一般，根本走不到尽头，且穿过一片山峦之时，封厉竟是再次踏空而行，卷着九人直奔前方的天际而去。

    低头俯视大地，可以看到脚下这片灵境的整体，就是一片浩瀚无际的云海，云海中有群山叠嶂，玉宇琼楼。再往前飞时，还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塔。那塔看起来足有百层之高，比起当初所见的镇魔塔还要壮观，也不知到底作何用处。

    哪怕是封厉这样的灵髓境高手，也是踏空而行了许久，才飞到了灵境的另一头，那里依然是一片巨大的平台，平台上，有众千弟子盘膝而坐，正在聆听着那坐于平台最中央的一个老妪讲道。在平台的虚空，悬浮着一口数十丈大小的古钟。此刻竟是凭空自动，发出声声钟鸣，悠远绵长。

    当叶尘等人随着封厉来到这片平台上的时候，便能听到那悠远绵长的钟鸣声在耳边响起。

    “咚——”

    叶尘仿佛觉得自己的思绪在这一声钟鸣之下，彻底平静下来，原本有些茫然的心绪，早已荡然无存。

    抬头去看那远处的老妪，头发花白但脸色红润，脸上虽然也有些许皱纹，但不难看出她年轻时必然是一个美人。其修为深不可测，看起来似乎是灵髓境大圆满，又似乎是通妄境，极为奇异。

    “你们可知，何为天？”

    老妪淡淡的抬手，指着头顶的天空，双目扫过台下众人一眼，开口问道。

    台下顿时一片寂静，但很快就相互之间窃窃私语的开始探讨起来，不过片刻功夫，便看到一个青年直接朗声开口道：“梦真长老，在我看来，天就是尽头，或许在这片灵境中，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呵呵······”老妪看了那青年一眼，竟是轻轻笑了起来。

    “不对不对，在我看来，天不过是我眼前的一道阻碍！或许目前的我，修为不足，难以越天。可早晚有一天，我会越过这片天，去看看天的外面，到底是什么！”人群中，又有一个青年朗声开口，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不少人的附和，就连老妪也面露奇光，露出赞赏之色。

    “哎我说你是不是傻啊，天的外面不还是天么？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雪无痕突然高声大喊，而那原本得意洋洋的青年，脸色顿时一黑，转身看向了雪无痕，同时也有不少人将目光聚集到了他身上。

    “呵呵，那阁下以为，何为天呢？”青年冷冷一笑，略带嘲讽意味的问道。想他的修为已到启晦三重境，而雪无痕不过归元境大圆满的模样，若非前面站了个封厉，想来是今年新招收的外门弟子，他必然会将其教训一顿。

    “天啊，什么是天？天就是狗屁，天就是扯淡！你知不知道！”雪无痕看着青年，当即咧嘴一笑，双手抱胸着说道。

    “你说什么？”青年的双眼顿时一眯，万万没想到雪无痕竟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这胆子当真是有些大了。

    同样，全场有不少人露出哗然之声，毕竟一个新来的外门弟子，居然就敢这么嚣张，只怕雪无痕以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了。就连老妪听了雪无痕的话，也是眉头一皱，若非封厉的缘故，她会将其驱逐出去。

    “我告诉你，天这种东西，就是骗人的鬼话！为什么要去相信有天？只要心中无天，那眼前的这片天，便不再是天，不过是一道屏障而已。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去看看天的外面是什么么？我告诉你，天的外面，依然是天！你不过是一片小的天，进入了一片更大的天罢了。那你终究还是在天的牢笼之下。何苦呢？”

    雪无痕冲着青年眨了眨眼睛，但这番话语似乎颇有道理，青年听得脸色顿时一白，不知该如何反驳。那老妪原本眉头深皱的模样，竟然也是缓缓舒展开来，转而轻轻笑了起来。

    “好一个心中无天，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啊，不过倒也并非是谬论，至少我能看出你的心，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要大的多。”

    老妪微微一笑，开口说完之后，朝着封厉笑着点了点头，竟是转身走下了平台，拂袖而去！

    原本的一场讲道，居然因为雪无痕的几句话，散了！不少弟子露出哗然之色，三五成群的结伴离去，但看得出来，有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着雪无痕刚刚的谬论。那青年还站在原地，此刻冲着雪无痕道：“在下沧海殿凌枫，敢问阁下大名？日后必来讨教！”

    雪无痕看了凌枫一眼，当即笑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雪无痕是也！讨教不敢当，但是教你论论道，还是可以的。”

    “你——”

    凌枫的眼眸中顿时露出一抹恼火之色，想不到这雪无痕居然这么狂，但一看到前面站了一个封厉，他便不好意思发作，只是发出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封厉看了雪无痕一眼，竟是难得再次开口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好好好，多谢厉老哥提醒，话说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呢？这灵境这么大，我早就认不得入口在哪里了。”雪无痕冲着封厉嬉皮笑脸了一番。

    封厉似乎已经习惯了雪无痕这幅无赖的性子，再次淡淡开口道：“跟上。”

    “啥啥啥，还要走？这这这·····还没到？！”

    雪无痕的眼睛睁得老大，发出一声惊呼，转而便看到封厉带着一行人往前方步行而去，穿过这片巨大的平台，便是一座极为浩大壮观的大殿，门口两侧各自站着一排执勤弟子，个个都有启晦境的修为，看到封厉走来，都极为恭敬的一礼。

    一入大殿，便可看到最前方有一个座椅，但此刻座椅上没有人，反倒是下面席地而坐了一个紫衣少年，看这紫衣少年的年岁和叶尘他们也差不多大，手中拿着一个木雕，正小心翼翼的用小刀雕刻着，撒了一地的木屑。

    但封厉见了却异常恭敬的一拜道：“封厉拜见紫玉少主，这是今年通过外门弟子试炼的修士，一共九人，现已带到。”

    “封天元呢？他怎么没来？”封紫玉头也不抬，依然还在雕刻着木雕，仔细去看，他手中的木雕是一个女子，而且看得出来他的雕工精湛，使得这女子的容貌渐渐清晰，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

    “城主大人有些私事要处理，但很快就会过来。敢问紫玉少主，宫主她······又闭关了？”封厉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都是宫主了，整个封家外门都由她说了算，可整天把自己关在密室里修炼，连我也不见。不过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情况。再说了，外门里有这么多长老，还有封天元和你帮忙管着，出不了什么大事。这九个人，你就给他们一一分发一下物品，安排一下住宿的洞府吧。还是按照老规矩办事，你懂得。”

    封紫玉一边雕刻着，一边淡淡的开口，这番老气横秋的话语，看得出来他和封厉口中的宫主有密切的关系。

    “是，那如果紫玉少主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情，我就带他们下去了。”封厉恭敬的问道。

    “嗯嗯，走吧走吧，对了，记得让封天元过来一趟，我倒有事情要交代给他。”封紫玉头也不抬的继续开口说道。

    封厉当即应允了一句，便带着叶尘等九人迅速离开了大殿，一出大殿，雪无痕就忍不住开口道：“厉老哥，那个紫玉少主什么来头啊，不会是除了那个宫主以外，他最大吧？！”。

    “紫玉少主是宫主唯一的儿子，你说他的话，算不算数？好了，跟我来吧，你们刚刚进入外门，有很多规矩我要交代给你们。第一个规矩，那就是在灵境内，不可私下斗殴，一旦被发现，直接驱逐。但是每隔一个月，就会展开一场试炼，可以在台上一较高下。第二，在外门里面，每个月会分发一次元晶、丹药和生活用品。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很普通的，想要入住更好的洞府，获得修炼的功法，或是换取灵丹、法宝等，必须要靠分值去兑换。”

    封厉说着，给九人一一分发了一块青色的玉佩，以及一个青色的灵囊，上面都有封家的印记，用灵识去探测了一下，可以感受到玉佩里面有个分值点，但目前只是零。而灵囊里有两套封家外门弟子的道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倒是储物的空间比起普通灵囊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