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千古绝恋

    “这次唐婉是与夫君赵士程相偕游赏沈园的。”

    “那边赵士程正等她进食。”

    “在好一阵恍惚之后，已为他人之妻的唐婉终于提起沉重的脚步，留下深深的一瞥之后，离开了！”

    “只留下6游在花丛中怔怔呆！”

    “和风袭来，吹醒了沉在旧梦中的6游。”

    “他不由地循着唐婉的身影追寻而去，来到池塘边柳丛下，遥见唐婉与赵士程正在池中水榭上进食。”

    “隐隐看见唐婉低蹙眉，有心无心地伸出玉手红袖，与赵士程浅斟慢饮。”

    “这一似曾相识的场景，看得6游的心都碎了。”

    “正当6游打算黯然离去的时候，唐婉征得赵士程的同意，差人给他送去了酒菜。”

    “6游触景伤情，昨日情梦，今日痴怨尽绕心头，感慨万端，于是提笔在粉壁上题了一阙千古绝唱……”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随后，秦桧病死，朝中重新召用6游，6游奉命出任宁德县立簿，离开了故乡。”

    “第二年春天，唐婉再一次来到沈园，徘徊在曲径回廊之间，忽然瞥见6游的题词。反复吟诵，想起往日二人诗词唱和的情景，不由得泪流满面，心潮起伏，不知不觉，在6游的词右边墙壁上，题和了一阙词……”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唐婉是一个极重情谊的女子，与6游的爱情本是十分完美的结合，却毁于世俗的风雨中。”

    “赵士程虽然重新给了她感情的抚慰，但毕竟曾经沧海难为水。与6游那份刻骨铭心的情缘始终留在她情感世界的最深处。”

    “自从看到6游的题词后，她的心就再难以平静。”

    “追忆似水的往昔、叹惜无奈的世事，感情的烈火煎熬着她，使她日臻憔悴，抑郁成疾，在秋意萧瑟的时节终于化作一片落叶悄悄随风逝去，只留下一阙多情的，令后人为之叹息不已！”

    “她本可以拥有更美好的恋情和回忆。”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如梦魂中。”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

    “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者番同。”

    “此时的6游，仕途正春风得意。他的文才颇受新登基的宋孝宗的称赏，被赐进士出身。以后仕途通畅，一直做到宝华阁侍制。”

    “这期间，他除了尽心为政外，也写下了大量反映忧国忧民思想的诗词。”

    “后来，6游北上抗金，又转川蜀任职，几十年的风雨生涯，依然无法排遣诗人心中对唐婉的无限眷恋！”

    “这段时间内，沈园也数度易主，人事风景全部改变了昔日的风貌。”

    “在67岁时，6游重游沈园，看到当年题的半面破壁，事隔四十年字迹已经模糊，唐婉早已香消玉殒。”

    “于是，他写诗并作序纪念……”

    “卷二五，诗中小序曰:‘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小园已三易主，刻小阕于石，读之怅然。’”

    “他在诗中哀悼唐婉：‘泉路凭谁说断肠？断云幽梦事茫茫。’”

    “到75岁时，他上书告老，蒙赐金紫绶还乡了！”

    “6游浪迹天涯数十年，企图借此忘却他与唐婉的凄婉往事，然而离家越远，唐婉的影子就越萦绕在他的心头。”

    “此番倦游归来，他住在沈园的附近。他在诗稿序言中说道：‘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

    “这时，唐婉早已香消玉殒，6游也已至垂暮之年，然而对旧事、对沈园，6游依然怀着深切的眷恋。常常在沈园幽径上踽踽独行，追忆那深印在脑海中的惊鸿一瞥！”

    “这时，他写下了两诗……”

    “第一……”

    “梦断香消四十年，”

    “沈园柳老不飞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

    “犹吊遗踪一泫然。”

    “第二……”

    “城上斜阳画角哀，”

    “沈园无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

    “曾是惊鸿照影来。”

    “沈园是6游怀旧的场所，也是他最伤心的地方。

    “他想着沈园，但又怕到沈园。”

    “春天再来，撩人的桃红柳绿，恼人的鸟语花香，风烛残年的6游虽然不能再亲至沈园寻觅往日的踪影，然而那次与唐婉的际遇，伊人那哀怨的眼神、羞怯的情态、无可奈何的步履、欲言又止的模样，使6游牢记不忘！”

    “于是，他又赋了两诗……”

    “第一……”

    “路近城南已怕行，”

    “沈家园里更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

    “绿蘸寺桥春水生。”

    “第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

    “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沉泉下土，”

    “墨痕犹锁壁间尘。”

    “在6游5岁那年的一个春日，他忽然感觉到身心爽适、轻快无比！”

    “原准备上山采药，因为体力不允许就折往沈园，此时沈园又经过了一番整理，景物大致恢复旧观。”

    “于是，6游满怀深情地写下了最后一……”

    “沈家园里花如锦，”

    “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

    “不堪幽梦太匆匆。”

    “此后不久，6游就溘然长逝了！”

    “封建礼教摧毁了6游的纯真爱情，但它无法阻止6游对爱情的向往和歌唱。”

    “面对严酷的现实，他无力回天，只能把一怀愁绪、一腔悲愤倾泄在于事无补的词文中。”

    “一挽回不了6游的爱情世界，但它却成了千古绝唱。”

    “时过境迁，沈园景色已异，粉壁上的诗词也了无痕迹，但这些记载着6游与唐婉的爱情绝唱，却在后世，经久不息，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