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万事俱备
王鹏跟着程咬金前来,本想是找尤俊达讨个说话,即便是因此而分道扬镳,他感觉也要在所不惜。别看王鹏平时里看上去,待人接物都是一团和气,但是,若要真把他给惹毛了,那他的小宇宙就真的要爆发了。能忍则忍,欺人太甚,那就无需再忍。在王鹏看来,尤俊达撇开他只跟程咬金商议劫皇杠的事宜,分明就是厚此薄彼。但好在,站了大光的程咬金,最后还是站在了他的一边。不过,当怒气未消的王鹏,准备要向尤俊达兴师问罪一番,却听到尤俊达却大喜过望地赞成他入伙。顿时,让怒气冲冲而来的王鹏,心中的怨气立马消减大半。 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盯着尤俊达说话的王鹏,从尤俊达脱口而出的这番话语中,凭借着他的第七感(女人是第六感,俺姑且把男人的感觉称为第七感吧),在尤俊达脸部表情上,丝毫未发现装腔作势的蛛丝马迹。看着尤俊达颇为诚恳的表情,王鹏暗自觉得,自己在听完程咬金的一片之词后,过于武断地做出了判断。正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或许尤俊达的本意就是怕平时以正人君子示人的我,在听闻他们劫皇杠后,去阻挠他们把计划进行下去。 “尤大哥,小弟方才在听了咬金兄弟说,你与他商议了三日之后劫皇杠的事宜,并没有叫上小弟。因此,小弟便误以为尤大哥对我失去了信任,这才赶紧跟着咬金兄弟,想要找你把这件事情说个清楚明白。不然的话,小弟心里就感觉颇为别扭。方才,听到尤大哥的这番话,小弟是错怪你了,请大哥不要生小弟的气。”王鹏赶紧走上前去,朝着尤俊达拱手道歉。 “尤大哥,都是兄弟我不好,若不是我昨日闲来无聊,跟庄上的几个家丁玩骰子,加上我昨日的手气也不好,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欠下了他们十贯钱。当时我身上的钱全输光了,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只好跟他们约定在今日太阳下山之前,把欠下的十贯钱赌债如数交到他们手中。这不,方才,我就急急忙忙地赶到尤大哥您这里借钱还债。不曾想,你却跟兄弟我提及劫皇杠的事情,我大喜过望之下,就把借钱的事儿给抛却脑后了。我又不好再折回来向尤大哥你伸手借钱,觉得那样面上很是挂不住。于是,在我考虑再三之下,便只好去找王鹏哥哥借钱。这才不小心说漏了嘴。”程咬金赶紧接过话茬,面朝尤俊达拱手作揖地检讨。 “咬金兄弟,当初,哥哥我还真怕你把此事告知于王鹏兄弟,他这个人一向为人正直,若真坏了你我的好事,那哥哥我可就真的要埋怨你了。”尤俊达听完程咬金做的这番自我检讨,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片刻的功夫后,方才还脸色凝重的尤俊达,便喜形于色了。顿了顿后,便话锋一转,微满面春风地说道:“不过,咬金兄弟,在眼下看来的话,你这次说漏了嘴是一件大好事啊。若是你我二人真对王鹏兄弟隐瞒了劫皇杠一事,想必日后,王鹏兄弟知晓后,定然会对我心存芥蒂,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们兄弟三人的情谊恐怕就要分崩离析了。好在,值得庆幸的是,王鹏兄弟如今不仅不阻拦我们,而且还积极入伙,岂不是乐哉。” “咬金啊咬金,你说你跟庄上的家丁赌钱也有算了,不仅输光了身上的钱,还欠下了十贯钱,你说你,欠下了十贯钱也就算了,竟然来找了尤大哥这里并忘记了借钱的事情,。唉,若是,你好生在中院给我搭把手,也就不至于此事的发生了。”王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王鹏哥哥,其实,在我临来尤大哥你这里之前,我就想过直接去找王鹏哥哥你借钱。但是,平日里兄弟看你在人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怕你知晓了我是因为跟人玩骰子欠下的钱,你定然会好生的教训我一番,那样的话,我面上定然是挂不住。因此我才选择了找尤大哥借钱的。”程咬金在听完王鹏长吁短叹地一番话后,便有些无辜地低下了脑袋,解释说道。 “好了,好了,两位兄弟,此事就当作从来美誉哦发生过,咱们不要在为此事而斤斤计较了。你们俩站着说了这么多的话,不觉得腰疼么。赶紧找个位子坐下来,咱们今日三兄弟聚在一起,好好地计议一番三日之后劫皇杠的事宜。”尤俊达见到情况不妙,便赶紧安抚道。 王鹏和程咬金在听到尤俊达的吩咐后,便赶紧各自找了一个座位,并排坐下。此时,两个侍奉的丫鬟,这才从厅外赶来,每个人都托着一只矩形的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杯热气腾腾加了许多作料的茶水。等茶水上来后,尤俊达便吩咐他们在内院大门外等候,并叮嘱她们俩没有自己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来。若有违抗命令擅自闯入者,就拖出去杖打五十棍。 在他们三人商议劫皇杠事宜的空当里,早已经有些口干舌燥的王鹏,便伸手拽起面前的那只瓷杯,掀开杯盖,看到依然往外冒着腾腾热气,他便轻轻地抿了一口茶。还以为这茶十分的好喝,不曾想,抿了这一口后,口感觉得像是喝了刷锅水一番的滋味,实在是咽不下肚子里,又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嘴巴,便不由自主地一张嘴,一小口的茶水便就从嘴巴喷了出去。 “王鹏兄弟,这,这上等的茶水,你,你喝不惯吗?”当时,尤俊达正在唾沫横飞地为王鹏和程咬金两人分工,却突然见到王鹏把嘴巴里喝了一小口的茶水给吐了出来,惊讶地道。 听到尤俊达一副惊恐莫名的话语后,王鹏暗自叫苦不迭道:这是什么上等茶,这味道比连煮的树叶水都难喝,简直是跟刷锅水没有半点儿的区别。之前,在后院的客厅,尤俊达每次与我促膝谈心,都会让下人给我上一杯茶水。我都不曾品尝过。因为我平时基本上都速溶的咖啡,很少喝茶叶泡就的茶水。今个儿,我破天荒地喝一次所谓的上等茶,这可倒好,我仅仅有抿了一小口,就感到这味道实在是苦涩难耐。幸好这茶水还热气腾腾,若是温水的话,我肯定是会大口大口地喝下去。若真是那样的话,我肯定会作呕而从口中往外打倒苦水的。 “尤大哥,这,这茶水确实是上等的茶,只,只是今日,手上的活儿太多,平日里又很少喝茶,这真猛一喝的话,还,还真有点儿不太适宜。”王鹏赶紧拱手,闪烁其词地搪塞道。 这个插曲过完之后,三个人为三日之后的劫皇杠之事,计议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才各自分工完毕,都盼望着时间在自己的指尖飞快地逝去,如马驹过隙一番神速。盼望着,盼望着,三日的光景,对于这三个自感度日如年的人来说,终于在备受了时间的煎熬后,到来了。 这一日一大早,尤俊达便收到了探子来报,运送靠山王四十二万两银子皇杠的马车车队,还有三十里的路程就要赶到距离武南庄朝南五里地之外的官道。由于这次运送的车队一路行来并没有遭到任何一路响马的sao扰,不仅放松了警惕,而且行进的速度也比之前慢了许多。尤俊达掐指一算,这支运送皇杠的车队大抵在午时的光景赶到武南庄以南五里地处的官道处。虽然此处的官道颇为平坦,一路行去,畅通无阻。但是,此处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更为重要的是,官道北边两米开外的地方,有一个一丈高许的山坡,便于他们隐蔽。 于是,尤俊达赶紧召集了二十个身手不凡的家丁,并派人把王鹏和程咬金叫了过来,简单地吩咐了一下各自的任务后,便每人分发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和用来蒙面的一块黑布,待与他们赶在押运皇杠的车队之前赶到官道处,便穿戴上黑色的夜行衣和蒙面。除此之外,每个家丁都手持着一把在阳光照射下寒光熠熠的朴刀,看的站在一旁却手无寸铁的王鹏,脸上便露出了几分胆怯之色。当然,这是出于人的一种本能反应,片刻功夫后,便就消失殆尽,脸色如常。而他身旁的程咬金肩膀上,扛着的就是那把一百来斤重的八卦宣花斧,格外显眼。 在准备停当后,随着站定在武南庄前门台阶上的尤俊达振臂高呼了一声“出发”后,一行共计二十三人,纷纷跨上分配给自己的高头大马,由十分熟悉路途的探子头前带路,其他人都紧随其后,纷纷扬起马鞭,所到之处,尘土滚滚,马蹄声阵阵,如同一支军队行过一般。 在浩浩荡荡的往南信马由缰的队伍之中,只见一个黑脸大汉,骑着一匹嘶风马,背着一把五股托天叉,腰间挂着一把日月朝天刀,威风凛凛地骑在嘶风马的背脊上,一骑绝尘而去。而另外一个身材胖乎乎而脸蛋儿rou嘟嘟的翩翩少年,胯下便是一匹良驹——大肚子蝈蝈红,肩扛一柄重达一百来斤的金贵斧头——八卦宣花斧,在这二十几人组成的马队之中,显得格外惹眼。不过,相比较于尤俊达和程咬金这两位骑术精湛的能手,而王鹏却变现的颇为糟糕。
由于王鹏本身就不会骑马,这次出发之前,他也并不得知,这次乘坐的交通工具竟然会是马。当初,他还以为尤俊达会专门给他准备一辆马车呢。但是,考虑到马车行进的速度太慢了,在路途上肯定会耽误不少时间,尤俊达便只好让一个善于骑术的家丁载上他一起走。可谁知,这个骑术了得的家丁,根本事先就不晓得王鹏不会骑马,若果过于颠簸还会头晕脑胀。他起初还以为,这是他家尤员外来考察他呢,看看他的骑术是不是如其他几个家丁所言。 骑马的功夫了得的这位家丁。于是,这个载着王鹏的家丁,一旦骑马赶到了尤俊达的近前,便丝毫不顾及坐在他身后的王鹏的切身感受,骑着马忽慢忽快地展示着自己的马上功夫。一路颠簸的王鹏是头晕脑胀,但又碍于面子,不好叫停急于想表现自己的家丁,只好忍着。 而这二十二组成的这支马队,行进在时而宽阔时而狭窄的路途之上,偶尔还要经过几段盘完崎岖的山路,他们马队便就一竖排开,单行通过。于是乎,站定在高处望去的话,这支前后相接的马队,就一会儿排成个“S”型,一会儿排成个“B”型。不过,路途也就五里地,备受煎熬的王鹏,在忍受了半个时辰的颠簸后,终于赶到了武南庄以南五里地处的官道。 当他们一行人赶到官道处时,竟然发现几丈远的地方有一个用树桩和秸秆搭建起来的小木棚,便在近旁的一根秃光了树叶的树枝上,挂着写有一个大大的“茶”字的布幡。见此情形后,尤俊达和程咬金便为此而泛起愁来,因为他们觉得万一真要是跟一个时辰后赶到此处押送皇杠的官兵动起手来,这个卖茶的棚子定然十分的碍眼。但一时半会儿,他们又想不出其他相似地形的伏击地点。而王鹏在看出自己两位兄弟所为何事发愁的心思后,便也思忖起应对之策。不过,心思缜密的王鹏,不大会儿的功夫,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进而面露喜色。 王鹏却并没有马上把自己想到的应对之策告知于尤俊达和程咬金,便只说了一句到前边卖茶的棚子喝上一碗茶水来解解口渴,就自顾自地背负双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迈步而去。 当王鹏走进棚子底下,在一张桌子旁边的长条凳上坐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发现只有一个老汉在距离在半丈远的地方烧锅煮水。他便走到那位老汉的近前,在这位身穿破衣烂衫的老汉耳边耳语了一番后,只见老头儿喜形于色地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紧接着,王鹏把挂在自己腰间的钱袋子给解了下来,随手一扔,不偏不倚就丢在了老头儿捧着的双手上。 接过钱袋子的老汉,一边打开钱袋子,一边乐不可支的数着钱,待老汉数到八十七文钱时,钱袋子便就空空如也了。站起身来的老头儿,像是遇到了天上掉馅饼砸在了自己头上的好事儿似的,朝着站在他对面的王鹏躬身施礼了一番后,便转身收拾了一下随身携带的东西,正欲起身离开时,便又有些不舍地往了几眼棚子外边挂着的那条布幡上写就的“茶”字,便就转过身去,朝着尤俊达和程咬金他们相对的方向,迈着有些沉重的复发,亦步亦趋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