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八抬大轿
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爷爷的话对我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太大。 三支香各自蕴含着我怎么也想不到的含义，甚至，还有所谓的阴阳之术，而爷爷还要教我，这就说明这阴阳之术也十分的不一般。 我的脑子一下子有点混乱，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一时之间还是有点难以消化。 直至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爷爷已经回到了房间中，就剩下我一个人在大厅中看着那三支香发呆。 我开始有点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忍住，要去点燃那支香，如果我忍住了，也许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了。而且爷爷所说的，蔑香一脉，似乎都会因为我而断绝，如果真是这样，那到时候，我真的是罪孽深重。 我的心第一次出现了慌乱，那个女人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只是这一刻，我没有再如之前那样任由她对我产生吸引，而是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夜艰难度过，在爷爷跟我说了那些事情之后，我对于这场婚事已经不怎么排斥了。 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没法改变了。 早上的时候爷爷找来，给了我一套衣服，是新郎穿的。只不过这套衣服看上去就像是古时候新郎官穿的那种，整体鲜红色，上面还有一条条奇怪的纹路，给我的感觉很是怪异。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既然已经认了，现在想要改变也改变不了了，尽管我心中依然百般不情愿。 我换好衣服，爷爷把我带了出去，让我更加意外的是，外面的架势，也十分的奇怪。 大红花轿，前后八人，还有吹乐起舞的人，和我以往见的其他村民结婚完全不一样。 但我也知道八抬大轿，这是一种十分高的规格，只不过在这小村庄，一场婚事，这架势，实在是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爷爷，这？”我看着爷爷，心中充满了疑问。 爷爷看了我一眼，面露平静，“不要多问，迎新娘去吧。” 不等我多说，爷爷直接把我撵到了轿子跟前，不由分说，一群人吹乐跳舞，便朝着远处走去，方向正是昨天爷爷带我去的那一户人家。 虽然已经接受了现实，但真到了这时候，我还是有点懵，但奇怪的是我却没有生起要逃跑的念头，反而是在脑子里不断有一个声音让我去，而我的脚步，也这样不由自主的慢慢往前去。 没过多久，我们一行人便来到了那户要和我结婚的人家。只不过我却没有看到如我家那般张灯结彩的样子，反而显得十分的冷清，甚至让我感觉到了一丝阴冷。 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我后面，这时候走到了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下一刻，我突然感觉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迈步往前踏去。 里面的冷清让我打了个哆嗦，片刻之后，一声干咳传来，我循声看去，之前爷爷带我见的陈婆正在不远处看着我，而在她的旁边，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女人默默的站着。 我再傻也知道这个女人不出意外便是我未来的妻子，只是看着她，我心中却觉得怪怪的。 “时间差不多了，这孩子就交给你了。”陈婆看着我，微眯着眼睛，原本佝偻苍老的身体在这时候似乎一下子就又多了些许生机。 不过我并没有动，在进来的时候，之前那种莫名的感觉便随之缓缓消失了，到现在，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了，我看着陈婆，犹豫了起来。 “带走她，你不会后悔的。”陈婆见我犹豫，又说了声。说完之后，她却不再看我，转身便离开了，似乎并不担心我会拒绝一样。 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很奇怪，但我又说不上奇怪在哪里。只是这么轻易就将自家的孙女交给我，这多少有些怪怪的吧？ 我长长叹了口气，揉了揉鼻子，摇头不再犹豫。 事实上，我的犹豫也是多余的，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因为就算我现在拒绝了，爷爷在外面，也绝对不会答应。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我想你应该也和我一样没有选择的余地。” 说着，我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我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而我也是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不过很快我便皱起了眉头，因为她的手很是冰冷，冷得可怕，根本就不是常人该有的温度。 我下意识的想要松开，但是她却在这时候握紧了我的手，我不由得一哆嗦，背后缓缓冒出了冷汗。我想要跑，却怎么也迈不出脚步。直至她突然缓缓的推了我一下，我才一步跨了出去，但这时候，我却发现，我抓着她的手，怎么也松不开了。 就这样，我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屋子，外面迎亲的队伍一见我们出来，又开始吹乐起舞起来，我看到爷爷正站在门口平静的看着我，这一刻，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也似乎精神了许多。 只是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因为爷爷这笑容，实在是让我感觉充满了怪异。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心中叹道。 从点燃那支香开始，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让我觉得很是陌生，陌生到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这里到底还是不是我熟悉的蔑香村。 只是现在种种疑惑我都得藏着，我没法说出来，而且估计就算我说出来，也一点意义都没有，现在，我只能听爷爷的话，也只能在心中祈祷。 “时候不早了，回吧。” 我们走到了门口，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爷爷则转身看向身后的抬轿人，喊了声“新娘入轿”，之后那八个抬轿人便将轿子压斜，而原本抓着我的手的女人突然松开了我的手，一下子钻进了轿子中。 起轿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浑身上下，似乎又多了点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让我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看着爷爷，爷爷这时候也看着我，他眉头微皱，但很快又舒展了开来。 “走吧。不要多想。”爷爷低声说了句。之后便不再看我，跟着轿子，慢慢远去。 我也只能紧跟着，听着那一声声喜乐在耳边回荡，心中始终难安。 之后便和一般的婚事一样了。只不过拜堂时间被订在了晚上八点，并没有在我把新娘子接回来的时候就直接拜堂。 而这时候，距晚上八点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然而让我有点意外的是，在回来后，我却似乎一下子被冷落了一样，我这个新郎官突然就没有人搭理，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哪怕见到我，也直接无视，一声招呼都没有。 爷爷也在这时候消失了，就好像突然离开了一样。 更让我不安的是，大厅的供桌上，那三尊香炉，三支香正和昨天祭祖一般，静静的摆放着，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没有减少。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度过这几个小时的。 快要八点的时候，爷爷突然又出现了。 厅堂里一下子涌进了不少人，我这个新郎官，在这时候，突然又有了存在感。 “子孝，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拜堂吧。” 爷爷开口说道。下一刻，一人抚着新娘从外面走了进来。 直至八点的那一刻，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接下来便是拜堂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