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阿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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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人不下一千,从三个方向过来,最终汇聚。 南城的大火,没有影响这边。 白马寺的高僧非常的敬业,毕竟这笔业务,关乎到他们未来是否可以继续吃香喝辣,所以非常的卖力。 很快,尚武带着人匆匆赶到。 守在水陆法会现场的禁军校尉上前,“为首的是谁,报上名来!” 为首的尚武大声道:“别害怕,南城大火,将军让我们来守护诸位大师!” “你们是哪一卫的?” “我们是......” 刷! 尚武飞快的抽出随身的乾刀,一刀将眼前的禁军校尉削首。 “啊,你做什么!” “不好,是贼子!” 其余的禁军反应过来,急忙冲着城门大喊,“敌袭!” 可水陆法会距离承天门足足有百丈之远,求助声,和和尚敲木鱼念经的声音融合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就算有敌来犯,承天门守军也不会打开城门的。 尚武也是算准了这一点。 他先让人用猛火油点燃大火,将禁军全部吸引过去。 然后在穿着禁军的铠甲,冒充巡城禁军,这样一来,逃跑起来也更加的安全。 “速战速决!” 尚武低吼一声,身后的人纷纷抽出了刀具,杀将而去。 有人狂奔着朝承天门而去。 尚武拿出弓弩,拉至满月。 嗖! 箭矢划破长空,直挺挺的插入那人的后心。 噗通。 那禁军栽倒在地上。 白马寺的大师也被吓坏了。 他们想逃,可迎接他们的,是无情的杀戮。 守在这里的禁军不过百人,根本遭不住他们的攻击。 这些手无寸铁的和尚就更别提了。 喜儿浑身是血,靠在尚武的身后,“你有没有感觉太顺利了?” 尚武喘了口粗气,“什么顺利,要不是南城大火,我们现在早被包围了。 走,我们去台上把公主救下来!” 尚武看着供奉佛像排位的法台上,趴着一个没有四肢的女人,此人,必然是公主。 刚才,他们袭杀过来的时候,刽子手正打算凌迟,若是他们晚来半刻,就真的没希望了。 两人飞快的朝着法台跑去,地上的莲花灯密密麻麻,让人难以下脚。 每打翻一盏,都有引火上身的可能。 而这时,承天门外传来了击鼓的声音。 “咚咚咚!” “快,救人,逃!” 人群顿时变得慌乱起来。 这鼓声传出,那些正在救火的禁军定然会回援。 尚武跳上法台,将女人拉起。 下一秒,尚武看着那满脸胡子的大汉,愣住了,“糟糕,上当了!” 喜儿惊呼道:“这人是个假公主,我们上当了!” 尚武顿时惊慌不已,跳下法台,“快,分散而逃!” 众人已经慌了。 去年,他们在郊外围猎时,就已经损失了大量的人手。 而后,宫内大清理,更是把他们在宫内的棋子,都清理的差不多了。 他们转为白莲教,在西北扎根,却又碰上了六扇门。 李存功在那边半年,杀的他们无处可逃。 要是他们也损在了这里,就再也难成气候了。 人分成三拨,朝着三个地方进发。 然而,路却已经被截断。 踏踏踏! 整齐的步伐响起,盔甲碰撞发出金铁交戈的声音。 没人说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盾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长矛冲天,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 分成三拨逃奔的人,又凑到了一起。 所有的退路都已经被封死。 “我早就说了,这是个计谋,不能来啊!” “完了,彻底完了!” “丢下兵器,投降吧,没机会了!” 三路大军,不下万人。 还都是武备整齐,他们拿什么打? “投降......” ‘吧’字还在那人的口中,脑袋就离了家,尚武攥着淌血的剑,双眼布满了血丝,“谁敢再说投降,杀无赦!” 众人静若寒蝉。 “你们以为李乾的狗贼会饶了我们?不会的,想办法,杀出去一条路,能活几个是几个!”尚武怒吼道:“随我来!” 他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喜儿紧随其后,可他们面对的,是遮天蔽日的飞羽! 嗖嗖嗖! 三轮箭矢。 地上已经无人再站立。 尚武被捅穿了四肢,钉在了地上,喜儿在他的身后,一根箭穿透了她的脖子,她的脑袋上扎着四五根箭矢,宛若刺猬。 “喜儿,喜儿啊!” 他艰难的爬过去,一根箭从她的大眼睛钻了进去,又冲后脑钻出。 喜儿死了,死的透透的。 其他人倒在地上哀嚎着。 大军停在了他们的面前,盾牌分开。 六扇门的人从里面跑出来。 徐缺道:“活的别杀,没死透的多补几刀!” 他在心里加了句,“刀子染了血,都算有功!” 一刻钟之后,战场被清扫,活者不过十分之一,一盆盆水将地上的血迹冲刷。 水陆法会依旧燃烧着大火。 可如果他们抬头看的话,就能看到距离地面三十余丈的高空之中,有一个巨大的孔明灯。 一根粗绳捆绑着,不让它飞走。 一个女人被放在吊篮里。 她的头顶,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这上面好冷啊。 她的耳朵聋了,可眼睛还留着。 她看到了南城升腾的大火。 她看到了下方的厮杀。 她叫了,可没人听得到她的声音。 或者说,她的声音太小了,她的生命不足以支撑她继续下去了。 她的下巴撑在吊篮的边缘,眼皮好重。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却没有害怕,嘴角却微微的上扬。 这风景好美啊。 死之前还能看到这些风景,也不枉费她来到这个人世间了。 她,再也不用作为影子活着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耳边传来一个空洞悠远的声音,“你叫阿怜吗?你是乳娘的女儿?为什么你跟我长得这么像啊?” “阿怜,我听他们说,我爹爹跟你娘关系不正常,什么叫做关系不正常啊?” 一个四五岁,身着华贵衣服,粉啄玉雕的小姑娘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满是疑惑。 “阿怜,我朋友不多,既然你是我乳娘的女儿,那我们做朋友吧,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啦!” 小姑娘拉住她的手,在皇宫里跑来跑去。 “阿怜,我们去放纸鸢吧!” “阿怜,你真可怜,不过你别怕,乳娘没了,我会保护你的!” 小姑娘抱着她,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她,可她泪水却在眼眶打转,扁嘴道:“我们是朋友,我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