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5章 我希望你给我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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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落歌道,“谢谢过奖,不过我觉得你来找我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林徐川让你来的吗?” 林代摸了摸下巴点点头,“是我家少家主的意思,但整体也不是他的意思,只是如果换做别人来请你,你恐怕不会跟他走,所以才是我来了。”他讲得有些绕,但方泰还是听懂了。 “想见我师妹的人是谁?”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林代朝顾落歌说,“放心,顾家人都在场,你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方泰小哥你也可以一起。” “走吧。”顾落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顾小姐好爽快。” “也由不得我不爽快不是吗?” 观宇一出来就看到顾落歌和方泰被一辆车带走,想追上去,却被自家保镖给拦下了。 “少爷,太太吩咐了,让你别插手。”保镖开口道。 “妈妈吩咐的。”观宇一听,马上去了公司问妈妈怎么回事,“带走顾落歌和方泰的人是谁。”那个车牌号,太熟悉,可他一时半会又记不起来。 “是我们不能插手的。”戴子伊叹了声气的这么跟儿子说道,见儿子一脸急切,她走过去揉了揉儿子的脑袋道,“只是谈判而已,你放心,那些人不会伤害到落歌那孩子的,即便他们想伤害,顾家人,谢家人也不会允许的。” “谈判?”观宇一头雾水的,什么谈判。 一座古朴的屋子里,宽敞的大厅里左右各放了数十张凳子,坐满了一排人,正中央又坐了数个人,分别是韩问岚,谢老,韩南深,林徐川,王国寻,纪紫虹等等的人…基本上就是,人都到齐了,顾陶约莫身体不好,没来。 而在这些人的旁首,又坐了几张生脸,为首的是八十来岁的年纪,坐得端端正正的,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而旁边几个五十来岁左右的,则都是板着一张脸朝门口看去,本以为进来的俩人会给吓着,谁知道,二小孩,一个比一个平静。 顾落歌目光越过不熟的面孔,朝熟悉的几个人打了招呼。 谢老招了招手,“来,孩子过来,跟…” 不怒自威的老者目光一直跟着顾落歌,这会开了口道,“叫一声吴爷爷就好了,说来,我和你五叔舅年轻的时候也是打过交道的人。” 顾落歌从善如流,“吴爷爷。” 旁边的一个大块头满脸刚正,大脚叉开手放在膝上的中年男子拍了拍大腿的沉着嗓门开口道,“既然人到了,那就谈正事吧。” 顾落歌眼眸一闪。 韩南深却蓦地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道“任先生,我家未婚妻胆儿小,你可别吓着她,好歹先让她找个位置坐下吧。” 任先生愕然了下,骂了声臭小子,再对顾落歌说话时,就客气了不少,“倒是我疏忽了,你先坐下吧。” 顾落歌淡淡一笑,拉着师兄大大方方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今天来这里的人,你们也都彼此熟悉的很,不用我介绍,至于为什么把你们喊到这里来…”任先生开口道,“自然是为你们顾家,王家说和的,最近你们的事闹得也太难看了,现在是满城皆知。” “想当年……”任先生开口道,“顾,王,林,韩,郑几家是出了名的交好,那交情,外人瞧了都羡慕不来,谁家有点什么事,另外四家必然出手相助,外人闻之大赞至今我父亲与我说起,都是赞不绝口。” “可不是。”左手边人群里,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老者也开口也哈哈大笑,“我还记得当年,顾韩二家的小子在家里犯了错,牵着手躲在一个山洞里从天亮到天黑,叫我们以为叫拐子拐了去,好找的很。” 韩问岚想了几想的,朝乖孙子咕哝,“不是顾,江吗?咋成顾韩了?” 韩南深语气分外平静的说,“哦,可能顾韩也犯过事,躲过山洞吧。”讲得挺随意的,旁边的人却差点憋不住笑抽。 前头的任先生听到,笑容也有点保持不住了。 妈的,这小子拆台来的吧,他想回首瞪,可又不合适,只得忍了住。 “顾呈,顾家和王家之间的事,我也耳闻了一些。” “你搞错了,我们和王家没什么事。”顾呈特别刚的回答道“我们是和纪家有纠纷。” “行行行,是纪家,纪家。”任先生手虚按了两下,“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知道你们意难平,我也不是来劝和的,这帐,你们该怎么谈怎么谈,该怎么和解怎么和解,该怎么处理,我也不插手,把你们约出来,是希望当面把这事说清楚,不要搅的人心惶惶。” “处理的方案……”顾二慢慢地开口,“我们顾家早已经出了,让纪,王二家道歉,登报一个月连续道歉,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要求,合情合理。”任先生点了点头。 结果旁边的江宁却猛的跳出来打断,“任先生,这要求确实合情合理,可道歉也得顾念下当下时局吧。” 江宁旁边的一个年轻人也开口说,“就是,海外工程进行到一半,当初这个工程进行,我们这里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是进行了投资,如果这个时候王先生出了什么负面新闻势必会影响到王氏企业,一旦影响到,海外工程耽搁损失先不提,我们这些人的损失怎么办?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席茫开口说这哪是来商议的,分明是来谴责的。 韩南深薄唇凉凉的勾起,眼底滑过一丝讽刺,转而又朝顾落歌看了过去,小丫头静静而坐,分外平静,听的似乎也很认真,不喜不怒的。 顾落歌有所感的回头对上他,轻轻的眨了两下眼。 韩南深直接别开了脸去。 顾落歌困惑的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咋滴,她脸上有啥把他吓着了吗?二人若无旁人的用眼神交换着讯息,那边,则讲的喉咙干燥的。 顾望轻蔑的眼神扫向了江宁,讽刺的道,“你不若直接说让我们顾家把这口气咽下去,不要向纪王二家讨公道,毕竟事不关己不关己高高挂起,左右出了事的不是你们江家,是我们顾家,只要不动到你们的利益,关你们什么事不就行了。” 江宁还真是这么想的,可这么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就傻逼了啊。 “我没让你们顾家不讨公道,我只希望有个合理的讨公道方式。” “什么叫合理的讨公道方式。”顾二语气冷沉,“私下道歉握手言和?” “能这样自然是最好的。”江宁脱口而出。 “砰”的一声,顾呈发怒的直接一掌拍在旁边扶手上,红木制材料的扶手愣是被他拍裂了,可见火气之大。 “好个屁,江宁,你个兔崽子的我今天把你抽的半身不遂,然后我再和你道歉握手言和,不然我们顾家就把京市闹得翻天地覆,从此退出京市,你们江家能许了我们顾家吗?” 江宁被吼得脸一白,后退一步,差点摔倒,“我……” 顾呈两道浓眉皱起,狠狠的眯起眼,口吻非常危险的说,“操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出了事的不是你们江家,死了的人不是你们江家兄弟,你们无所谓,老子有所谓,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我们想追究无从追究,要的只是一个公道。” “拿什么海外工程要挟我们?” “做梦!”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海外工程如何我们顾家不管,你们该怎么善后就怎么善后,纪,王,必须登报道歉。” 他一掌,重重的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被拍起,发出碰撞的叮当声茶水洒了半桌。 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一片。 顾落歌看了眼顾呈,又去看了眼任先生。 一直不出声的任先生赶紧呵斥了江宁一声说话不像样,又急急的安抚顾呈坐下来,“顾呈,你看,我也说过他了。大家有商有量,不信就说不行,没必要动这么大的怒,伤身,什么退出京市,不要说什么气话,快些坐下,江宁,还不跟你顾呈大哥道歉。” 江宁干巴巴的站起。 顾呈冷冷的道可别,“我可当不起这一声大哥。” “顾呈。…”任先生也急眼了,求助的去看吴老。 吴老这人也有意思的很,从头到尾都不曾吭声,任先生瞧来时,也才慢悠悠的开口说了一句话,“顾呈,坐下,就当给我老头子一个面子,你放心,今天这事一定谈得明明白白,如果你们顾家觉得不满意,这里谁也勉强不了你们。” “毕竟,海外工程重要,你们顾家这一门,也很重要。” 顾望手里掌握着京市数条商业大街,顾呈顾二那就更不用说了,还有他们的媳妇,加上百商会如今也插了一脚,他们想忽视顾家的意见是不可能的。 这话,也是在点醒任先生,别顾此失彼,只是,任先生有听进去不,他就不清楚了。 顾呈震怒的面容在吴老的安慰下也才稍稍好了一些,但依旧绷着脸坐了下来,一副谁也别来惹我的表情。 气氛安静了有几秒钟。 顾落歌却仿若未觉,拿了一个苹果看着上面的水珠,琢磨着是洗过了的,就开始吃。 恩,酥酥的,挺甜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 江宁瞧的火大,想怼人,什么场合还吃东西,但在他开口前,他的脖子先是有点发凉,转头找过去,却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韩问岚拍了拍坐麻了的大腿开口道,“诸位吵的热火朝天,是不是忘了这件事的重要当事人了,王国寻,你们夫妻是怎么想的,又打算怎么做的,在那呆了半天,光看我们吵,总不能是在坐收渔翁之利吧。” 众人目光顿时转移了过去。 纪紫虹眸光朝顾家看了过去,一字一句的道,“现在我们怎么决定并不重要不是吗,重要的是顾家怎么决定,如果顾家坚持要我登报道歉,我无所谓。”她讲的云淡风轻,可实际上,却也是把所有的决定权都推在了顾家那边。 你要识大体,你就该暂时放下那些恩怨,私下和解。 你要不识大体,我登报道歉了,就算丢了脸,可海外工程的事一旦发酵起来出了问题,纪家那点丑闻,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王国寻也跟着开口道,“我和紫虹,一个意思。” 顾呈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们夫妻二人脸皮丑陋至此。” 明明做错了事的是王纪二家,回到头,他们顾家却仿佛要成了左右不是的人,真是可笑亦恶心! “顾呈…”吴老缓缓的开口道,“我知道你心气难平,你三弟我也曾见过,那是一个优秀的人,我为他的遭遇而惋惜,如果只是单单顾及到海外工程,其实耽搁了,换人来处理也没什么,可是,海外工程已经申报上去,在未来将会成为这座城市的标志,并且已经通过了申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它是不容出现错失的。” 顾呈面色一沉。 任先生也飞快点头道是。 吴老接着说,“我知道,这样说对你们顾家的人极是不公平,我也承认,我说这番话的立场是从广大的人民的角度,而不是从你们顾家的角度,所以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也只需考虑既可。” “王家和纪家与你们之间的纠纷,肯定是要处理的,但不一定要当下处理,可以延迟一段时间,让王国寻把手里海外工程的一些处理事务,都交接清楚,在绝对不影响工程的情况下,进行登报道歉,你觉得如何?” “吴老的话,我同意。”王国寻说,“呈大哥,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王氏之下和海外工程的那些工人,我希望你给我一些时间。” 从最初的争执讨论到如今,这个方案似乎是最可行的,便是不行,也似乎得是行。 顾落歌仿若未曾听到他们的讨论,继续慢慢的抱着苹果吃着。 顾望开口道,“这个时间,是多长?” 任先生飞快的说,“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