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艾尔特恩与爱因兹贝伦（上）

    艾特尔恩是德国巴登-符腾堡州的一个小镇，要说具体位置的话，就是在弗莱堡以东，舍瑙以北。

    当然，如果这么说还是不清楚的话，那就说的通俗易懂一点——艾尔特恩，正是位于德国南部的黑森林，也就是条顿森林之内。

    这一带分布着大片由松树和杉树构成的原始森林，因为树叶颜色深并且树林分布密，远远望去呈现浓重的墨绿色，所以被叫做黑森林。同时由于有着丰富的水源和动物资源，黑森林一直是德国境内的观光旅行的圣地，即使是在国际上，也非常有名。

    在这一带，曾经出过著名的条顿森林战役，正是在此役中，条顿人（也正是我们所熟知的日耳曼人）将罗马人的军团一举覆灭，结束了罗马人在这一地区他权威统治。也正是因为此役，当时还是蛮族的条顿人避免了被罗马同化的命运，也为日后日耳曼的崛起埋下伏笔。

    当然，说了这么多，其实这些和艾特尔恩并没有什么关系，对于艾特尔恩的镇民们而言，这些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者是用以吸引旅客的文字背景。毕竟，在现代，艾尔特恩就只是个普通的深山小镇而已，既不有名，也不富饶。

    但是在“世界里侧”，艾特尔恩却以一个称谓闻名于诸多古老家系之间——“爱因兹贝伦南领”。

    这一带，自古以来就是“神秘”的自留地。看看艾特尔恩周边的地名吧——海特斯海姆，米尔海姆，绍普夫海姆——这些地名，明显都是古代的斯堪的维纳亚人所取，一直延续至今。

    海姆，正是斯堪的纳维亚人所言“国度”之含义。

    所以理所当然的，当地最著名的传说，跟冬之城的魔术师们关系不大。

    艾尔特恩一带所流行的，是起源于九世纪的****松格传说，而这个传说有着另一个更为广为人知的变种版本——尼伯龙根之歌。

    也就是斯堪的纳维亚人的关于大英雄西格蒙特（齐格飞）的故事。

    在这个传说中，西格蒙特作为主神奥丁的后裔，斩杀恶龙，击退强敌，打败蛮族，为了朋友与民众出生入死，最后自己与其爱人却不得善终，是个非常悲伤的侠义英雄传奇。也因此，此地的人们对西格蒙特抱有极大的尊敬，几乎将其当做神灵祭祀。

    ……

    ……

    艾尔特恩再往南，文巴赫再以西的大片黑森林无人区内，伫立着一座巨大的城堡。

    那就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冬之城”，号称永不陷落的绝对工房。在这里，研究第三法的魔术师们的家系，已经延续了足足两千年之久了。

    如果只是这么说的话，大概很多人会觉得两千年只是一个数字。那么，用一个比较具有实感的说法的话——爱因兹贝伦家在圣子耶稣诞生之际，就已经在这一地区扎根了。那时诸神尚还行于地上，幻想种也未销声匿迹，神代在迈向最后的辉煌。

    在“里侧的世界”，这种古老，即是强大。

    强大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随手拿出的圣遗物级的魔术礼装，比如几乎完整的第三法的研究资料，比如人造圣杯，再比如冬之城的守护结界。

    包围着爱因兹贝伦冬之城的结界，是比时计塔的“玻璃之盾”更为强大的存在——“湖光之圣所”。简单来讲，是可以将水中倒影与现实世界对换、以“世界”这个概念作为冬之城与外部的藩篱的究极界域。

    据说，那个已经化身为概念的、阿赖耶的化身的僧人，也曾赞许过冬之城的屏障：“镜花水月，不存在之盾，只能以不存在之矛攻破吧。”

    然而，今天的“湖光之圣所”，却被迫向外人开放了。非但如此，闯入者还在大闹了一番之后翩然离去，一毫未损。

    “……大长老，我们为何要如此畏缩？如此一来，外人岂非会小觑我等？到时又免不了一番试探。”在冬之城某间充斥着巴洛克式装饰的房间里，一位高瘦的光头男子向白发白眉白须的老者询问道。他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三长老，看着只是中年人，实际上已经年逾六十。此时他虽是在代表年轻一辈的长老们质询，但是神色却相当恭敬。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爱因兹贝伦家内部采用长老团的形式决定诸般事宜，但是仅次于大师傅的大长老的权威，没有人敢冒犯。

    “小觑？”大长老的声音干哑生涩，“刚才离去的那人，你不会不知道他的身份吧？”

    “凡尔赛，称号是【追猎者】的Campione，黄狼和维也纳圣白剧场所侍奉的魔王。”光头男子倒背如流，“目前记录在案的被他击杀的神祇有三柱，分别为希腊神话中海神波塞冬的降格-暴风雨之神埃俄罗斯、古埃及的太阳神拉的降格-暮日神奥图姆、古中华的五岳帝君的降格-泰山府君。”

    “虽然此人屠杀过三柱神灵，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降格神。虽然作为主神的降格神比一般的降格神要远远超出，但毕竟不如正神来的强大吧。我等的湖光之圣所，可是连驻世之神都束手无策的、接近魔法的大结界啊！”

    所谓驻世之神，与不从之神相似而又不同。

    不从的神灵，大多都是在神代末不愿前往世界之里的神灵、或者是决定迁往世界之里又心有不甘的神灵所创生的分身、又或者是在神代早期就被宿敌封印起来的倒霉鬼。这些神灵由于时代的变迁，往往都会陷入沉睡而保留力量，直到属于他们的时代再度到来。当这些沉睡的神灵被唤醒之后，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会认为现在的世界很糟糕，继续沉睡。但是，也有一部分会陷入愤怒而作乱；另一些，则会因为莫名的原因在世界范围内巡梭、寻找其他神灵的遗迹、甚至吞噬其他出于沉睡中的神灵。

    在这个凡人的时代，不甘愿败退而仍在人间兴风作浪的神灵，便被称之为【不从之神】。

    而驻世之神，也是出于同样原因留在凡世的神灵。驻世之神同样不甘愿败退，但是与不从之神的区别在于，这些驻世之神所属的宗教，都还未曾泯灭，甚至还保有相当程度的力量。于是这些神祇会作为【偶像】驻留在宗教，比如圣堂教会所广为人知的驻世之神【加百列】与【米迦勒】，再比如驻留于魔术协会-阿特拉斯院的【荷鲁斯】，都是在神秘的世界里大名鼎鼎的存在。

    简而言之，用最通俗易懂的话来讲——听从人类的话的，便是驻世之神；不听从人类指令的，即为不从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