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逆民
五分钟前。 教堂。 一位金发赤瞳的俊美男子双手抱着臂，站在教堂的屋顶最高处，远眺着十数里外的远坂宅。 得益于教堂所处的地势之高，即使是普通人，在这个位置也能大略的看到位于深山町的高级住宅区，更遑论有着超凡脱俗的虹色之魔眼的他了。 男子的视线越过了熙熙攘攘的新市区，越过了和缓流淌的未远川，将在远坂宅前两位稀世的英灵的决战尽收眼底。 “哈，那是你的姐妹吗，Saber？长得还真像啊，而且那份不肯低头的骄傲感也是十足十的相似，哈哈哈哈，居然会有这种好事！”男子哈哈大笑，看着Saber与Rider的眼中毫无遮拦的流露出猥亵与欲望，“让本王在这种地方等了十年，倒也不算白等嘛！决定了，本王要把你们都娶作妻子，到时共享人世间的一切欢愉与快乐——”（注） 他身上流光闪动，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休闲款式的衣服就变成了黄金色的铠甲。而这也预示着，他正式插手圣杯战争的决心。 “你这时候出场，可不符合我们之间的约定啊。”一个苦闷的声音在下方响起，言峰绮礼站在教堂门口，宛如昆虫般毫无感情的双眼直直看着吉尔伽美什：“虽然Lancer的确已经死了，但是还是稍微再等等比较好吧？” 有些……不对。 言峰绮礼和吉尔伽美什之间可不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好友关系，说到底，吉尔伽美什也不过是因为言峰绮礼这个人很“有趣”才对他青睐有加而已，虽然至今为止二者仍然存有契约上的联系，但是互相之间却不会干涉太多。即使是第五次圣杯战争再开这种事，言峰也只说了一句“在只剩下一个servant之前最好不要现身”而已——实际上也不过是因为担心着本届的servant对吉尔伽美什群起而攻之这个可能而已。 姑且不论七个servant一起上是不是能打得赢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是何许人也，这种话听听就算，他兴致来了、现身人前，又能怎样？ 难不成言峰绮礼还能拿Master的身份压他？ 显然不可能。 那他跑来说这些扫兴的话又是意欲何为？言峰绮礼这个人，向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说起来言峰绮礼最近一段时间，的确一个人在做着什么事情。不过吉尔伽美什当时对此并没有在意，英雄王又怎么会在意一个玩具的行为与心思？但是现在吉尔伽美什的直觉预感到，有东西不太对。 “哦？”于是，如血般鲜红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绮礼哟，居然敢跑来扫我的兴，你胆子不小嘛？” “这只是，出于合理性考量的劝告。”言峰绮礼干巴巴的回答，“虽然我很想说‘随你的性子就好吉尔伽美什’，但是如果【上一次圣杯战争的Servant遗留到了现在】这件事暴露的话，会很麻烦的。” “……”吉尔伽美什的嘴角不快的歪斜了，他向来就是如此，不论是愤怒还是愉悦都会很直白的表现出来——但是他愤怒的理由并非是被扫兴，而是言峰绮礼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糊弄他。 “嗡——” 伴随着轻轻的鸣响，吉尔伽美什背后张开了黄金色的光幕，一道道涟漪在光幕上扩散开来，剑、刀、枪、斧……不知道多少样武器从光幕中微微探出。 “绮礼，理由呢？”吉尔伽美什如蛇一般盯住了言峰绮礼，微薄而又无比明确的杀意丝丝缕缕的散发着，“你明知道会激怒我却还是站在了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唔，总归，你也算是个英雄王啊。”言峰绮礼咕哝着，“看着你那副样子太久了，就会忘记这件事。但是你认真起来的话，还真是敏锐啊……” “总之，理由很简单，因为你现在去远坂宅的话，对我们而言风险太大了——”言峰绮礼叹了口气，即使是他这样近乎机器的人，在和吉尔伽美什打交道这么多年后也感到一丝疲惫——好在这种情况马上就要结束了：“好吧，吉尔伽美什，虽然我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姑且还是问一句……” “你愿意和神合作吗？” 吉尔伽美什一愣，冰冷刺骨的杀意也不禁散开不少。随即他就好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言峰绮礼，你是打算像你哄骗那些愚夫俗子一样来让本王信你们所谓的神吗？哈哈哈哈，就是那个连你这种人都能算作羔羊的雕塑吗？哈哈哈哈，喂，绮礼，如果你是特意来跟本王说笑话的话，你的确成功了！” “不……吉尔伽美什。”言峰绮礼挥了挥手，稍微比划了一下：“就是那个，真正的神祇。不从的神灵，从神代开始沉眠，最近才苏醒的神。叫什么来着，阿兹……斯卡达？哦不对，是阿兹·达哈卡吧？” “铮！”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言峰绮礼看了插在自己身前一步、剑柄犹自微微震动的长剑，点了点头。 “杂种。”吉尔伽美什冷冰冰的吐出这两个字，“告诉我，你那个所谓的神在哪里？” 被神所践踏的乌鲁克，因为神而死的至交好友，以及一生都在不断的反抗着那些高高在上屹立于云端的存在的他自己——怎么可能会与所谓的神灵合作？ 别说合作了，吉尔伽美什没有第一时间杀了言峰绮礼完全就是因为他想从言峰绮礼嘴里得到那个所谓的神的线索。 吉尔伽美什并不仅仅是英雄王。 他还是第一位起身反抗诸神的凡人——四千四百年前，与友人一同对抗神灵的王者，正是他吉尔伽美什！ “素闻大名已久啊，乌鲁克神系下的第一位逆民……也是神代最初的逆民，吉尔伽美什。”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男声毫无征兆地响起，“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注：完全没有黑金闪闪的意思。原作中他差不多就是这么个表现，闪闪厨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