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张元济

    这段时间应该是唐宁穿越过来之后过得最舒坦的日子了，目前银行的业务已经迈上了正轨，存款不断增长，贷款的回款也都非常顺利，偶尔有点小插曲就找杜月笙派手下帮忙解决一下，现在他都开始考虑在工厂集中的地方开设分行了。

    所以他现在每天做的事情就是银行里逛一逛，视察一下业务，然后没事的时候喝喝茶、听听戏，晚上的时候码码字，日子惬意的不得了，唯一有点苦恼的就是经常有读者跑上门来找他，询问小说的后续发展。

    这一天他刚刚来到办公室，就听唐忠说有人来访，来人自称是上海商务印书馆的张元济。唐宁一听这个名字，连忙站起身来，亲自迎到办公室外，恭敬的说道：“没想到是张馆长大驾亲临，真是让唐某受宠若惊，您老有事派人过来喊我一声就是了，何必劳动您亲自过来呢。”

    与上次亲迎杜月笙不同，对于张元济唐宁是从心底里敬佩，这位民国时期的出版大王，应该说是民国期间对中国文化传承贡献最大的一个人，也值得所有的读书人去尊敬和感激。在他入股接手之前，商务印书馆只是一个小型的印刷工厂，他入股之后，引进国外先进的印刷技术，开始大批量的印刷新式中小学国文、修身、算术、史地、英语等科目的教科书，兴办师范讲习班、附属小学、养正幼稚园及函授学校，还出版各种中外文工具书、刊物和学术著作。而且他建立了涵芬楼（也就是东方图书馆）将珍藏的古籍善本和参考书籍全部对外开放，并组织整理出版了《四部丛刊》、《续古逸丛书》、百衲本《二十四史》3种丛书共610种近2万卷。（对了，这位老先生还参加过戊戌变法，与李鸿章、康有为、盛宣怀都是好友）

    张元济今年已经年近五十，但是精神依旧很好，笑着对唐宁说道：“唐老板不嫌我来的冒昧就好，今天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唐宁一边引领张元济走进办公室，一边亲自奉茶：“张老您有事吩咐就行，说求就太折煞我了。”

    张元济摆摆手：“生意是生意，做生意就不能摆架子、论资历。今天我的确是有事相求，不知唐老板这本《啼笑因缘》的出版权可曾出售？”

    唐宁有些诧异的反问道：“张老您的意思该不会是您的商务印书馆要出版《啼笑因缘》吧？”

    张元济点点头：“没错，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唐宁对此有些不解：“商务印书馆不是只印刷教材和工具书么，怎么突然间想起来要印小说了？”

    张元济毫不避讳的说道：“没办法啊，现在的商务印书馆有七百五十多个人，只靠出版教科书和工具书，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啊，所以我就来打你唐老板的这本书的主意了。”这种话，也只有张元济才有资格和身份来说，但是没有人会傻到认为商务印书馆真的到了要靠一本流行小说来拯救的程度，张元济这么说一是在调侃，二也是对唐宁的认可。

    在唐宁的印象中，这本《啼笑因缘》是上海的三友书社出版发行的，但今天既然张元济来了，那么把书交给商务印书馆也不是不行，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好像就在年底商务印书馆还真就发了笔财，那就是他们出版的《辞源》在全国引发了轰动和抢购热潮，于是他眼珠一转，笑着说道：“我的游戏之作能够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这是对我的抬爱，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说在前面，那就是这本书的稿酬和版权我分文不取。”

    张元济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说道：“唐老板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你的真的不要稿酬和版权，那传出去岂不成了我张元济倚老卖老的欺负你了。”

    唐宁连忙解释道：“张老你您误会了，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稿酬和版权我分文不取，但是我希望能用这些来换取商务印书馆的股权，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好。”

    张元济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道：“我就说么，能够写出《啼笑因缘》这种奇书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迂腐的书呆子，原来你个小家伙在这里等着我呢，商务印书馆即便百分之一的股份也最少价值两万大洋，而且还不是谁都买得到的，你这心思够巧的啊。”

    唐宁有些尴尬的说道：“张先生对教育的贡献和对民族文化传承做出的贡献，一直都是晚辈心中的楷模，能够有机会和先生一样为教育出一把力，一直是我心中的愿望。另外，晚辈初来乍到，对上海并不熟悉，也希望能够借此托庇于先生旗下，所以这才冒昧的提出了这个请求。”

    这第二点才是唐宁最想要得到的东西，他现在在上海毫无靠山和背景，现在这是他的银行规模小，而且做的项目都是其他银行不屑于去做的，所以对别人毫无威胁，因此暂时没有人来对付和为难他，但如果他的民生储蓄一旦规模大起来，肯定会遭到同业的排挤和打压，虽然他有杜月笙在暗中帮忙，但是青帮力量毕竟放不上台面，而且杜月笙本人也还没有成长到后期在上海滩一言九鼎的程度，所以唐宁必须尽快找到一个靠山，而眼前的张元济就是目前最合适的人物。

    这个张元济虽然不是上海滩最富有或者最有权势的人物，但是他的交游广阔，所行之事又为人所尊敬，所以一般人都会买他一个面子，而且这也是唐宁目前能够结交到的最大的上流人士了，所以别说是百分之一的股份，就算是百分之零点一的股份，唐宁也认了，只要有商务印书馆股东的名头，以后很多事就都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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