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同一个地方
有人笑了，开口道：“收什么音啊！我们梨县村里就没响过收音机，没一个收音机拿到咱梨县村来是能够正常使的，不管多么高级的货色，都是瞎掰。连看电视的线都是单独从村外拉进来的，卫星天线的锅在这里压根儿就不能使！ 你说的这个小电视啊，县城只买75块钱一个，大小都有，兄弟你要是喜欢，改天去县城买一个带回去。只是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省城里的人居然还会喜欢这东西！” 舒俊茫然地看着周围众人，心中恍惚重复着：不能收音，所有的收音机都用不了！看电视的线是专门接的？ 梁依依再度拉着众人畅聊着，直到中午时分，众人纷纷散去，有的是要回家做饭，而有的则是被家人给叫回家吃饭的，有的人甚至在离开的时候还特意邀请了梁依依和舒俊两人去家里吃饭。 切莫说梁依依没啥大本事，就这么一上午她的这种与人相处的自来熟就让舒俊自叹弗如。回忆起在队里的时候梁依依好像也是这样，和每个人的关系都很不错，除了自己。 梁依依笑着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说中午要归队听从领导的安排，要不然会挨板子，无形中将‘老将头’形容成了一个老古板，而她和舒俊则是对方手底下的虾兵蟹将。 待众人散去，舒俊和梁依依都走在了归途之上，两人才开始细细地讨论了起来。 梁依依问着舒俊：“你对他们所说的见到的那些纸人有什么看法？” 摇摇头，舒俊直言不讳地回答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除了个别人的描述稍有可采取的地方之外，其余大多数人都是在胡说附和。哪儿可能有纸人飞在半空中突然不见的？简直胡扯！” 梁依依对此也表示赞同，点头道：“我也觉得，但是那个大姐说的话倒是有些靠谱。” 想了一会儿，舒俊总结道：“那个妇女所说的见到纸人的时候恰好是在陈茉莉失踪的当日。她不是说了嘛，和杨大嫂一样，她是先听到的一声惊呼，而后才见到的那个纸人，我估计，她所听到的那声惊呼或许就是陈茉莉的。陈茉莉很有可能已经遇害，而且就在那晚的那个时候！ 还有，村里晚上黑麻麻的，如果不是视力极好又或者是特意往远处看的话，或许本就不太容易见到纸人，恰是因为陈茉莉的那声惊呼，所以才引起了那个大姐的注意。” 梁依依咬了咬唇，思考了一阵也开口道：“我也觉得是这样，陈茉莉可能已经死了。村民们不是在第二天发现塘边有一个巨大的黑脚印吗？连‘老将头’也去看过，而且大家都在传陈茉莉是被纸人给藏进了苇塘里，我觉得很有可能欸！搞不好陈茉莉当真是在苇塘里，要不然怎么会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找不到人呢？” 舒俊转头看向远方那一大片的苇塘，秋冬季节，塘上的叶子都已经开始有些泛黄了，但是却依旧茂盛着，而塘底则是养殖了许多甲鱼，如果陈茉莉当真是坠入苇塘溺亡，只怕是这么几天过去了，她的尸体早就被甲鱼给咬得不成形了。 但是有一点也很奇怪，如果陈茉莉是坠入了苇塘继而溺亡的话，按道理也早应该浮起来了呀，怎么会这么多天过去了都还不见踪影呢？就算是甲鱼要吃腐rou，但也不至于那么几天就把人给啃光了吧！那又不是食人鱼！ 过了片刻，在二人快要回到落脚点的时候，舒俊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开口道：“我觉得这梨县村周围的树林里搞不好埋有矿石，依依，等咱们回到省里之后试着联系一下地质勘探局的人，让他们过来测一测，要是这里真有矿的话，那岂不是发了？” 梁依依好笑，“发也是国家发、梨县村的人发，又没发你，你至于那么高兴吗？” 舒俊大笑道：“所以说梁依依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就很欠缺啊，国家发不就是人民发吗？我乃是人民当中的一员，自然也是能感受到这种发达的待遇的。” 梁依依嘻嘻嘻笑个不停，这还是他和舒俊认识相处以来第一次谈笑得这么有趣呢，原来舒俊虽然面冷，但却也是有着自己的幽默感的，只是不常表露罢了。 回到落脚点以后梁依依才想起来，开口问舒俊：“你怎么知道这梨县村周围可能会有矿啊？难道你自带探测仪器？” 舒俊一边洗手一边摇头晃脑地故作高深，慢腾腾地解释道：“梨县村这里手机网络讯号覆盖不了，而且你没有发现吗？连打电话的讯号都时有时无，要看人品才能打出去的。 再加上今天在塘边梨县村里的人也说了，收音机在梨县村里一概用不了，连卫星天线的锅也收不了讯，我想应该是这周围的树林环绕磁场有所影响，又或者是地底下埋藏着一种带磁性的矿石。反正不管怎么样，回去让人来查一查嘛，总是没有坏处的。” 梁依依目瞪口呆地看着舒俊，开口道：“你就凭这个呀？那要是这里本来网络就没覆盖过来呢？收音机也许也只是因为周围树林的关系而收不到讯号呢？” 舒俊转身洒了梁依依一脸水，开口道：“所以说你梁依依同志的觉悟不高嘛！但凡是有任何的可能性，也要试一试啊！” 瘪瘪嘴，梁依依无声地冲着舒俊的背影做鬼脸。一上午的相处，两人就像是相对了好多年一样，梁依依也开始变得毫不顾忌了，全然忘了前一日晚上舒俊的严肃凌冽。 只是转过身率先进入房子的舒俊神情突变，他没有告诉梁依依，自己曾经是来过梨县村这个地方的，只是当时是在执行任务，并没有正式进入村子。 坐在椅子上发着呆，舒俊回忆起从前自己和战友们一起在野外作战的日子。 难怪舒俊从一抵达这里之后就觉得周边的树林地形看起来很是熟悉，原来他从前当真是来过，要不是今天偶然听见梨县村的村民说起收讯障碍的事情，或许舒俊还不敢这么肯定。恰是因为如此，舒俊才确定这里就是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因为从前，舒俊的队伍也在这片树林里遇见过同样的收讯问题。 舒俊是属于陆军野战军特种部队的成员，要知道野战军特种部队所携带的装备和仪器都是属于高级的精密仪器，为了预防在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会因为野外的环境影响而失去联系，所以舒俊队伍当中的仪器都是能够屏蔽一些基础的磁场的，就算是再恶劣的环境，也能发出简单的讯号。 可是在那次的演习任务当中，舒俊和战友们却是在这片树林里发不出任何讯号，简单的红外通讯都是断断续续的。当时整队的人都在怀疑着树林地下或许埋藏着什么矿藏，可也只是随意地说起而已。 没想到时隔几年之后，舒俊居然会误打误撞地再次回到这个地方，还又重新遇见了这个问题，怎能不让他上心呢！ 当‘老将头’和金雅妮另外两组人马全数回到落脚点时，看到的就是正坐在椅子上发愣回忆着的舒俊，而梁依依则是坐在舒俊的对面，用一个小本本记录着什么，两人各自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安然地相处着，谁也没有打扰谁。 见着舒俊和梁依依的此番相处情景，刚回来的几个人不禁面面相觑，均有些吃惊。吃惊，是因为他们从没设想过舒俊和梁依依之间的相处模式居然会这么地，安静！ 梁依依是一个活力四射、嘴里也停不下来的人，而舒俊则是恰好相反，在没有必要开口的情况下，舒俊是绝对不会开口说话的。 ‘老将头’刻意地在喉咙里哼了两声打断舒俊和梁依依二人的思绪，提醒对方他们已然回来了的事实，而后不紧不慢地坐到了椅子上，左右打量着两人。 舒俊和梁依依果真在‘老将头’的声音当中回神，抬头便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众人。梁依依嘴里的反应速度永远要快过脑子，张口就道：“雅妮你们回来啦？我们都等你们老半天了呢！” 金雅妮笑笑坐在了梁依依的身边，开口打趣：“是吗？我可没看出来啊！我看你和舒俊两个人独自相处得挺愉快的，只怕是还会嫌我们回来得太早了吧！” 闻言梁依依烧红了脸，急忙用手肘碰了一脸莞尔的金雅妮，而后抬起头偷偷地看了舒俊一眼，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一下子，梁依依的脸色变得更加红润了。 舒俊莫名其妙地看着满是小动作的梁依依和金雅妮两个人，从回忆当中清醒的他立马就想到了案子上面，张口就问‘老将头’：“你们今天上午有什么收获吗？” ‘老将头’烧着烟，撇了舒俊一眼，而后默默地摇了摇头，开口道：“从陈茉莉的家人那儿几乎是没有什么收获的，村长那儿也问了，死去的‘纸人张’、杨宝贵，和失踪的陈茉莉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联系，或者说是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这些人压根儿就不知道！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