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有求于人（上）
燕青山点点头深表赞同，余书竞的审讯在继续执行，麦小超被杀案的犯案过程演算迫在眉睫，燕青山没有把握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按照常规突破余书竞，现如今也唯有转移思路，多方位的寻求解决之道。 商量好对策之后，燕青山立马给刑警队长打了申请，透露了自己已经通过证据将余书竞给控制了起来，也告知了自己目前所面临的困境，毕竟想要寻求渝都大学的帮助，在适当的时候警方是有必要将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和案情的发展告知对方的，如若不然，他又怎好恬不知耻地厚着脸皮要求呢！ 经刑警队长的电话批示同意后，燕青山充满了干劲，拉着夜初就急匆匆地想要往渝都大学赶，全然不顾此时的时间段是否合适。 夜初摆摆手，拉着燕青山阻止了对方的冲动，摇头道：“燕大侠，你好歹也看看现在的天色好么？你今天下午堂而皇之地将人家渝都大学的助教给带离，你觉得你现在立马跑过去告诉人家警方还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需要他们的帮助来定余书竞的罪，你认为合适么？” 燕青山愣愣地看着夜初，开口道：“那怎么办？不是你说要找渝都大学的那些教授们帮忙的吗？怎么你提这个意见的时候不把他们会拒绝的可能性告诉我呢？这，现在我的都已经向队长申请了，如果得不到渝都大学的帮助破不了案，你让我的这张老脸往哪儿放啊！” 夜初无语，指了指窗外，感叹：“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天都快要黑了，就算你急吼吼地跑去渝都大学，你也未必能找得到白教授他们。再说了，你下午才那么不客气的带走了余书竞，你好歹得给人家一些缓冲的时间让他们接受这个事实吧，要不然你现在跑过去跟人家坦白一切，你看那些老学究跟不跟你探讨人生的意义。” 燕青山呵呵一笑，捂嘴道：“这倒也是哈！回想起白教授的那种态度，我估计我现在去找他帮忙，他肯定会指责我的，尤其是余书竞还是他的助教。” 夜初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下，补充道：“被杀的人还是他的学生呢！你想啊，上次白教授就说过了，他们物理系原本就招生困难，麦小超和方强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所承受的压力就已经很大了，现如今如果当真是证实了麦小超和方强的死与余书竞有关，你让人家白教授的老脸往哪儿放？ 敢情发生了这么多影响力超大的事情，居然都是他们物理系自家的内斗造成的，而且还恰好是在他白教授的眼皮子底下……唉，我劝你最好做好万全的准备，拟定好说辞，争取明天去到渝都大学的时候能够说服白教授他们心甘情愿地帮助咱们。” 燕青山不以为然，哼了哼，“不管他们心中有什么不满，这个案子的发生本来就是事实，就现如今所掌握的证据来看，余书竞也的确的具备犯罪的动机和嫌疑，这是不可否认的，不能因为他们心中的不愿意接受就全然抹杀这所有的事情吧！ 再说了，协助警方破案除了是在消除罪案打击犯罪之外，不也可以平息渝都大学这么久以来的那些神叨叨的舆论么？还有什么比他们学校整体招生更加重要呢？” 夜初瘪瘪嘴不想和燕青山争论，在他看来，像白教授他们那样的学者，其本身具备的酸腐和执拗可不是燕青山所说的那么简单。抠了抠眉毛，夜初打量着摩拳擦掌的燕青山，心想明天或许可以把范可那小子当作和白教授他们谈判的筹码，在白教授的心中余书竞是一名合格的研究物理学人才，可是自家的大外甥范可又何尝不是呢？ 走掉了一个余书竞，还有千千万万个范可挺身而出，这一点对于白教授和物理系来说是笔多么划算的买卖，只是苦了范可，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成为相声演员的可能性了。 夜初的这个想法并没有和燕青山多说，他已经是舅舅界的一股奇葩清流了，不能再因为这点儿算计而将这股清流给放大，若是以后范可知晓了这件事，自己的荷包恐怕会保不住。 想着，夜初便匆匆地离开了刑警队，在街上胡乱地买了些范可爱吃的东西，准备犒劳为自己劳累了一个晚上的范可，也为了明天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做些弥补。 可令夜初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到范可的出租屋内时，范可居然没有应自己的要求好生休息，而是就着新的限定条件再次投入到了模型试验核算的过程当中。夜初心疼地揉了揉范可的脑袋，突然对自己之前生出的那些打算而感到后悔，如若范可当真是跟着白教授他们干研究了，那以后还会有人嫁给他吗？ 范可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发型趴在地板上捯饬着那些东西，头都没抬地开口道：“舅舅，我回来重新试了一下，我之前告知你的利用新型能源的磁铁吸引力逃离现场可能根本行不通。 我打电话问了人家能源材料系的，想要就我们实验室中堆放的纳米磷酸铁锂和六氟磷酸锂两种材料相结合，融入传统的磁铁矿石当中生成具备高密度电荷排列的新能源磁铁，那工序复杂得很，而且光是融合使用的调和剂我们实验室里就没有，所以我认为凶手离开凶案现场，应该是使用的另一种办法。” 夜初愕然，呆呆地看着范可的后脑勺，开口道：“你怎么不早一点儿告诉我这件事？你知道你燕叔叔今天在审讯余书竞的时候都已经将这枚炸弹给扔出去了，照你这么说，那余书竞岂不是就晓得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掌握他离开实验室的办法，今天的审讯又白搭了？” 范可抬头看了眼夜初，眨眨眼吐槽道：“谁让你们那么猴急，结果都还没有出来就着急忙慌地要去抓人家，余书竞是什么人，如果他真是凶手，你们连最基本的离开方式都还没有掌握就想要去审讯，当然只能铩羽而归咯！” 夜初紧闭着眼叹气，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原本以为范可所说的最基本的方式应当是没有错了，所以他才放下心来告诉燕青山，可事到如今范可却告诉他利用磁铁的这个方法是错误的。 因为自己的心急而导致燕青山此次行动再次失败，夜初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明明是来协助调查侦破案件的，可案件的发展却一味地朝着自己的荒谬设想在进行，现如今居然还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行动失败，如果最终不能将余书竞给缉拿归案，夜初不知道今后还有何颜面来声称自己是推理小说的作家。 范可歪着头杵在夜初的面前，看着对方脸上那挥之不去的痛苦神色感到好笑，开口道：“舅舅，你也别太难过，虽然我之前所说的那种方法有误，但不代表全错。 余书竞想要自己制作新能源的磁铁十分不易，但是这玩意儿市场上却有得买，可能能够买到的东西并不具备牵引600N重力的电荷能力，但是如若再加上融和液态纳米磷酸铁锂和六氟磷酸锂作为正负极，修改电路释放的路径，将其扩大到最大的功率，电流依附游走在磁铁的表面，自然而然地就能够扩大其吸引力。 也就是说，余书竞如果是凶手，想要离开实验室，根本就不需要背负一大块磁铁，而只需要紧握住一小块新能源磁铁就行了。所以啊，你们去诈供告诉余书竞的磁铁办法，还是可行的。” 夜初睁开眼看着范可那张放大在面前的油脸，心中犹疑不定，半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愣愣地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你确定？” 范可点点头，布满血丝的小白兔眼睛闪闪发光。夜初叹了口气，摇头道：“范可啊范可，舅舅真的就快要被你这口大喘气儿给吓死了，你说我好不容易相信你一次，如果给我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你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摆啊？我以后还能自称是推理界的人么？” 范可不以为然地瘪瘪嘴，“我只是说了凶手是使用的另一种办法，又没说他并没有使用磁铁！是你自己总爱往坏的方面想嘛！” 叹了口气，夜初摩挲着下巴静静地打量着范可，直到将对方都看得头皮发麻了才缓缓感叹着：“小可，舅舅要向你承认一个错误，唉，都是舅舅不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会为了破案想着把你给卖了，舅舅知道错了，你原谅舅舅好不好？” 范可揉了揉眼睛，夸张地看着夜初，小声问：“舅舅，你可别吓我呀！从小到大，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副模样呢！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呢？” 夜初摇摇头，承认道：“我是想着要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可还没来得及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