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快男不可耻
天元大陆的修道界中，有着一些不成文的规律。 比方说五大门派的超然地位，比方说珍宝阁的东西就是要更好也更贵…… 在这些事情上，从来没有过任何权威的规定，但修士们都已经把这些事情，默认成了修道界约定俗成的道理，但凡是有一定经验和阅历的修士，就绝不会对此提出任何异议。 而那些初生牛犊的愣头青们，也很快被会现实教训的乖巧无比，不会再出现想要独辟蹊径的念头。 如上面提到的这类常识还有很多，正是这种种的常识，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了整个修道环境的平衡和稳定，也减少了纷争发生的可能性。 这些常识中，关于炼丹之道，也有几点公认的道理。 例如，大门派里才能出来好丹师，例如，好赌毁一生，炼丹穷三代，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总结起来大概的意思就是，散修炼丹是不可能成功的，办法只能是加入门派，靠门派的力量来供养丹师的消耗，才有可能培养出真正合格的丹师。 陈凡和器灵自然没听过这些常识，他们两个，一个沉睡了万年，一个刚刚出道，都还没机会体会到现如今修道界的人情冷暖。 于是，便有了陈凡这十几次的连续失败。 此时，他正一脸无奈的瞪着面前青木鼎中，早已变成了灰渣的丹药原料，兀自发呆。 一开始时，陈凡依着自己制作灵符时的经验，想当然的认为，炼丹也不过是多试几次的事，总不至于有多难。可没想到，真正上手cao作时，遇到的困难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虽然手上握有丹方，但这也不过只包含原料的配比和炼制的流程，看似非常详细，实际cao作时却遇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 丹方中，对每一步都有着严格的要求，无论是输入丹炉灵力的大小，丹炉中阵法转换出的火力的大小，每一道药材炼制的火候等等，都是一句话无法说清楚的事情。 比方说丹方里要求，炼化双银花时，保持小火半柱香时间。 可真到上手炼化时，陈凡就忍不住心里骂娘：妈蛋的啥是小火？ 明明看着够小了结果还是偏大了，看着不小实际最后却达不到火力要求，这种情况不要太多。 而且一旦火候不合适，时间一到药材分分钟就报废，连个改正的机会都不给。 更别提控制丹炉需要非常高的对灵力的掌控力，陈凡感觉自己就像是踩着高跷走软线，有劲都没处使。 灵符一道和丹药一道，都绝非容易达成的事，即便放在五大门派中，也不可能各个弟子都会炼丹或制符，也需要有天赋和付出努力，方才有一线机会。 陈凡在灵符一道上的天赋，其实大多都要靠那本不知自己老爹从何出得来的符道真解，加上自己坚持不懈的练习，方才水到渠成。 但是丹药一道上，他自然不可能再找到什么捷径，只剩下老老实实磨练手艺这唯一一条路。 连续十几次的失败后，器灵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动安慰道:“没关系，不要在意，第一次嘛，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没听有俗话说嘛，快男不可耻，说明没废纸。坚持下去，总有你重振雄风的时候！” “……这完全不是一码事好不好！” 器灵的插科打诨还真发挥了点儿作用，至少陈凡不再纠结刚刚的连续失败。 他安慰自己，如果炼丹真这么容易，丹药哪还会那么值钱，自己总归有传承在，还怕炼不出来靠谱的丹药？ 一发狠，陈凡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全神贯注的投入到炼丹事业中，反正上次足足买了几百份的材料，足够他祸祸一段时间。 不知不觉中，陈凡已经埋头炼丹了好几日。 虽说平时陈凡和柳依依都是各自修炼，但终归每日里都会碰上几面，可到现在为止，柳依依已经连续几天都没见到陈凡，不禁有些着急。 她心里寻思着，这陈凡该不会是修炼时走火入魔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一下着急起来，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连忙跑到陈凡屋门前，边敲门便喊到:“陈凡，你没事吧？你都几天没出门了，没事的话，答应一声好不好？” 喊了半天，依然无人回应，柳依依心说坏了，肯定是出事了，连忙推门，谁知这门还从内部锁住了，怎么也推不动。 情急之下，柳依依干脆后退了几步，驭起飞剑，一下斩断了门栓。 门开了后，她看到陈凡一人盘坐在屋子正中，面前放着一个青色的小鼎。 他本人则是双目呆滞，一对黑眼圈快占了半张脸的大小，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小鼎，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究竟是唱的哪出啊？柳依依不明所以，拉着陈凡就要把他带出屋去，却没防备他突然大叫了一声，甩开柳依依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真是不识好人心，活该你走火入魔！”柳依依被陈凡吓了一跳，不满的发起了脾气。 “别烦我，正心烦呢！”陈凡头也没回的回了一句，接着又嘟囔起来，“没道理啊，明明我觉得没问题，为啥就是不成呢？” 柳依依看了看屋里地上的灰渣，闻起来还散发着药香，加上这只小鼎，顿时反应过来，问道:“你啥时候学会炼丹了？就算我们玄妙斋以前都培养不起丹师，你太厉害了！” “厉害个屁！我不过是个失败者，你觉得一个上百次尝试都没成功的人，有资格说自己厉害么？”陈凡情绪稍微恢复了一些，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哪有你说的这样！”柳依依兴奋的说，“丹方可都是各大门派不传之秘，能搞得丹方就成功一半啦。而且炼丹本就非常难，那些稍小点的门派，如果没点机缘，根本就不可能有自己的丹师。你还敢说自己不厉害！” 看到柳依依比自己还开心的样子，陈凡烦躁的心情有所好转，语气也放缓了一些:“没你想你那么简单，我连最基础的原料炼化都还没成功过，别说后头的融合及成丹了。现在我都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炼丹的天分，说不定炼丹这事的确是不适合我吧……” “怎么会！你看你灵符都能做的那么棒，炼丹为什么不成？现在只是一点小挫折罢了，这么早就泄气可不行。” “好吧……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我再试试看。” 反正已经被打断了炼丹的节奏，陈凡干脆就好好让自己休息一下，权当是放松心情，好接着投入下一阶段的苦战。 总结了一下失败的经验，陈凡发现，自己还是对于丹道太过轻视。 可能是因为自己在灵符一道上太过顺风顺水，陈凡便想当然的认为，道符宗的传承也不过如此，在丹药的炼制中不自觉的变得有些急功近利，忽视了很多细节上的东西。 回忆这些失败的经历，陈凡发现，大多数的问题都发生在第一步的炼化药材上。 在这一步里，本应该做的是将药材融化后，分离出其中的杂质，只保留精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融合。 但他在炼化时，要么就是灵力不稳定，导致火候欠佳，要么就是分离杂质时经验不足，分离的不彻底，总之每次都倒在长征的第一步，着实让他很有挫败感。 这方面，器灵作为符道专家，对于隔行的事也爱莫能助。 万年前的天九歌，恐怕也没想到，自己的传承会碰到这样一个继承者，所以并未留下那些基础入门的知识。 陈凡只能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盲目的尝试，效果也只能是现在这般模样。 想明白了这些，陈凡明白自己着急也没用，既然没人可以请教，那就只能从自身突破了。 目前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炼化药材的成功率，成功率不高的主要原因，还是由于灵力cao控上不够精确。 柳依依的无意打断，反倒给了陈凡一次反思的机会，再加上对方的鼓劲打气，他再次找回了自信。 不就是炼丹嘛，小爷还真不信收拾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