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无名灵丹
药灵门掌门王合一，缓缓的将这整段陈年旧事说给了两个晚辈听，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打在了水若梦的心头。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师父竟然还有着这样曲折的身世背景，难怪平时并不见他如何醉心修炼，反倒是喜欢四处周游。 将这段埋在心中许久的故事说完后，王合一面带萧瑟的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都怪我当年疏于对沙师弟的关怀，才让他误入歧途，现在他变成了这样，害人害己，终究脱不开我的责任。” 前人功过，孰是孰非，都不是陈凡和水若梦这样的晚辈能够评论的。他们能做的只是做一名合格的听众，了解药灵门背后的这些辛密。 水若梦的眼圈早已经红了，屋内的气氛也变得十分低沉。 “我猜你们现在应该明白了，为什么沙师弟会如此针对你们两个素未谋面之人。他其实是把对我的一腔恨意，都转嫁到了我的徒弟身上，现在又是到了你们俩的身上。这一切，终究还是连累你们代我受过了。”掌门王合一冲着两人苦笑了一下。 “前辈，您的一些做法我不敢苟同。我从小就是散修，看到的修士几乎就没有比我差的。若是因为别人修为比自己强便要妒恨，那岂不是早就发疯了？依我看，这沙通天早就已经疯了，对这样的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劳永逸，永绝后患。您因为某些缘故，不能伤其性命，那也可以废掉他的修为，养着便是。现在对方气候已成，只会不断的加害您身边亲近之人。都说千日抓贼，哪能千日防贼？”陈凡对沙通天全无好感，此时想都不想，便直截了当的暗示说药灵门掌门太过优柔寡断，才导致现在的麻烦发生。 对方听后，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是沉吟道：“你不在这个位置上，自然不明白需要承担什么。我知道你很不满，但有些事却是不得不那么做选择。” 陈凡摇摇头，道：“选择？若是有人敢伤害我身边的亲人，还不让我报仇，那别说是个掌门，哪怕天王老子给我也不做！人生在世，若是连亲近之人都保护不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要我说，快意恩仇才该是我辈的选择！” “快意恩仇？……呵呵，你很好，非常好，我这徒孙也算是没有看错人，以后有你保护她，想必不会再出现和我一样的悲剧发生。” “师祖，我们……我们是假扮道侣的……”水若梦头也不敢抬，最后才鼓足勇气说道。 “假的？”药灵门掌门一下愣住了，半天没合上嘴，“可你们当时都已经……唉，我的确是老喽，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节奏了。反正一切都随你们选吧，道侣也好，不是道侣也罢，至少这小子救你时可是连命都不要了，想来日后总不会害你。以后的路怎么走，你们自己决定吧，我就不多嘴了。” “师祖……”水若梦下意识看了陈凡一眼，发现对方恰好也看了过来，脸一红，说了一半的话全都被忘到了脑后，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 “好了，该说的往事都已经说完，轮到眼前这个问题了。陈凡，你今日故意用话给我那沙师弟下套，别人没看出来，可骗不了我。为何你会同意这么不公平的比试？莫非你有必胜的把握？”药灵门掌门话锋一转，说到了比试一事上面。 “必胜谈不上，至少不会输吧。”陈凡含糊的答道，倒是蛮有自信。 “哦？看来你也是真人不露相啊，炼丹这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学的会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我那沙师弟毕竟修道多年，手里的底牌便是我这做掌门的也不甚清楚。说不定这次他们会找出什么必胜的办法出来，你还是要早做准备才行。” “还请前辈明示！”陈凡自然知道，对方今日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跟他说这些道理，一定还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要交代。 果不其然，药灵门掌门露出满意的神色道：“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今日叫你们前来，一是为了叙叙旧，好让这丫头知道她师父的过去，二来就是为了你了。这有一张丹方，是我私人所获，和药灵门没有关系。现在我把丹方和练手的材料一并给你，这几日你要勤加练习，若是能掌握此方，我保证筑基期的丹师，绝对没有能过你之人。若是不能那就不必强求，用出你最拿手的即可，这丹方就当是我药灵门对你们的补偿吧。” “谢前辈赏赐，晚辈定当不负众望。”陈凡闻言大喜，暗道这老头虽然做事太过优柔寡断，但这次好歹开了窍，知道先做做功课了。 本来陈凡还有些担心，担心这药灵门藏龙卧虎，说不定他那些道符宗的丹方还不一定能稳赢。现在有了内部专业人士的帮助，若是还不能手到擒来，别说旁人，他自己就先无法接受。 接过对方递来的丹方和储物袋，他忍不住马上就研究了起来。这丹方是一味名为渡厄丹的丹药，作用是在突破金丹的过程中，抑制心魔的产生，虽然并不能完全消除心魔，但依然是无比的玄妙。道符宗的丹药中，自然也有不输于此丹方的存在，不过稳妥起见，他决定还是用这渡厄丹好了。 药灵门掌门满意的看着陈凡，目光中流露出一种看待孙女婿的神情。 再长的故事，终究都有结束的时候。临走前，药灵门掌门郑重的和两人交代，今日他们听到的谈话内容，务必不能流传出去，必须要烂在肚子里。 ……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过，这三日里，陈凡将得到的材料耗费一空，算是对这渡厄丹小有所得。成丹率虽然还不理想，但比试时会提供三份材料，总归不至于一无所得才是。 在这处别院，药灵门也专门修建了一座演武场，便于弟子们日常切磋比试。演武场分文试和武试两个部分，武试考校弟子的战力，文试则是斗丹。 药灵门是七大派中唯一一家善于培育灵药的宗门，门派功法偏重于木行，拿手绝活便是人人都会上一些的炼丹之术。这次听说，前来接受炼丹挑战的，是从前一名离开药灵门的天才弟子所创立的小门派之人，弟子们都起了观战的兴趣，偌大的演武场已是站满了人。 演武场文试场地正中，一切无关之物都被清走，只余两处临时建起的高台矗立在场地两边，遥遥相对。 场地一边，药灵门能够出席的长老均已就坐，最前方则是沙通天和药灵门掌门两人。 “沙师弟，你又何苦搞出这么大阵仗呢？”掌门环顾四周，哪还不知这场面是对方故意搞出来的。 “哈哈，掌门师兄这么说就不对了，这种决定一家门派归属的大事，怎么能草率呢？必须要大多数门人都做个见证，这结果才更公平。” “好吧。观西，陈凡，你们先把各自想要炼制的丹药报出来吧，好让人去库房中支取材料。陈凡远来是客，今日就由观西先开始吧。”掌门暗地轻叹一声，便开始按照既定的步骤，开始了比试前的准备工作。 “是，掌门师伯。今日我要炼制的丹药，暂时还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