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偷听（上）

    整个梅龙观静悄悄的，即没有巡逻的，也没有放哨的，几乎所有的弟子都进入了梦乡。古大力径直走向膳堂，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推开膳堂的门，借助着从窗户外射来的月光，古大力在膳堂周围转悠了老半天，愣是连半根菜叶都没找到。

    古大力并不灰心，他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小门。晚上，那个胖道士就是从小门里面出来的，显然，厨房就在小门后，而且，肯定有相当多的食物，要不然，那个道士也不会胖得跟猪一样，而林子默也不会满脸红光了。今天晚上的课，古大力一句话也听不明白，因此，他对林子默等道士，并没有怀着敬畏之心，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径直走向了小门。

    门虚掩着，后面是一条黑乎乎的通道，通道里面，还隐隐约约传来阵阵说话声。古大力施出了在地球上练就的偷鸡摸狗的本事，悄无声息地摸索着前进。悟空显然明白古大力要干什么，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乖乖地蹲在古大力的肩膀上，一声不哼。

    通道过头，果然是厨房。厨房内灯火通明，中间巨大的案板上，摆着很多吃的，有整只整只的鸡鸭鱼，有翠绿欲滴的青菜，丰盛得很。最显眼的，是六个很大的菜盆，里面装着满满的牛rou，都快堆成尖了。

    古大力左右看了看，确信厨房里没有人之后，脱下了身上的衣服，铺在案板上，把大块大块的牛rou往里面装。他装得很小心，毕竟也算是惯偷了，里面的门道自然是知道一点儿的。象整只的鸡鸭鱼等是不能拿的，一拿准露馅。所以，古大力只拿牛rou，而且每盆只拿一点，凑在一块，数量就相当可观了，足可以让他和悟空吃个滚圆。

    拿完牛rou后，古大力细心地再摆弄几下rou盆，好让人看不出被偷的痕迹后，这才蹑手蹑脚地退出了厨房，准备着找个好地方，好好地打一下牙祭了。牛rou啊，那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啊，记忆里，古大力好象从来就没有正儿八经地吃过牛rou，当然，那些扔在垃圾堆里的已经发臭的牛rou除外。

    退出厨房后，古大力才注意到，厨房旁边是一间很大的房屋，里面灯火通明，不时传出来阵阵说话声。古大力好奇心大起，对这个梅龙观很感兴趣，保不定，他能偷听点儿什么呢。朝着周围打量了一番后，古大力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一扇窗户底下，慢慢地探出了头。这扇窗户隐在角落的黑暗中，旁边还有隐匿身形的地方，就算有人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如果不特别注意的话，也不可能发现他的。

    房屋里面，摆着六张巨大的桌子，桌子上面摆满了吃的，鸡鸭鱼rou蛋样样俱全，还有不少散落的酒缸。每张桌子边上，各坐着十几个道士打扮的人，看年纪，跟林子默差不了多少，都有三四十岁的人了，应该是林子默的师兄弟们。屋子的角落里面，还站着十几个不穿道装的年青人，很显然，是梅龙观里面打杂的，连坐在桌子边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古大力的那个不负责任的师父林子默，也坐在离窗户不完的地方，此时的他，脸色通红，目光迷离，显然已经喝高了。林子默坐的地方离古大力近，又正对着窗户，对于他的表情，古大力看得清清楚楚，显然，虽然喝得痛快，可是，林子默脸上，并没有露出高兴的样子。

    同桌的一个道士对林子默举起了酒杯，大声说道：“林师兄，恭喜你终于凑够了人数，可以轻松地教上两年书了。”

    林子默摇了摇头，落漠地说道：“有什么好恭喜的，难不成，我们这些人加入梅龙观，就是为了在这里混吃等死，每隔两三年出去拐骗十个学生来，赚点儿辛苦钱？”

    全桌的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个道士这才说道：“林师兄，我一直都弄不明白，仙法到底存不存在？如果真有的话，那为什么我们学了二三十年，也只不过练出了一些内力而已？可是，如果仙法没有的话，师父和姚师兄的一身神通，又是从那里来的？”

    林子默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屁话，什么仙法啊，师父的神通，那不叫仙法，好象叫啥法力。师父也不是什么狗屁大仙，他只不过是一个修士，而且是最最低级的修士。”

    “修士？”在场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什么修士，我们以前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林子默得意地笑了起来：“你们当然不知道，等你们象姚师兄那样也成为了修士，师父自然而然会告诉你的。我以前是专门侍候师父起居的，因此，我也偷听了一些话，虽然不多，但最起码，比你们多懂一些。今天喝得高兴，我就给你们开开脑子。

    十几年前，也就是姚师兄还没有成为修士的时候，有一天，师父喝醉了，抱着酒缸，拉着我，不停地说话，他那天对我说的话，比这二三十年来跟我说过的话总加起来还有多得多了。师父说了，他原本是梅龙镇附近的人，一向喜好游历，二十岁的时候出门游历，无意中碰上了一个修士，被授予修真心法，并且，被带到了那个修士所在的门派，成为了那个门派的一个杂役。

    在那个门派呆了十年后，师父也成功地成为了修士。可是，自打以后，整整一百年，师父的进步微乎其微。眼看着跟自己一同成为修士的师兄弟们一个个成功进阶，师父心灰意冷之下，告别门派，回到了梅龙镇，开办了这个梅龙观。

    师父说了，他那门派的修士中，真有大神通存在的，他们不借助师父那样的飞剑就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最快的，一天能飞上几万里呢。他们神通广大，以一人之力，一天之内就可以屠杀几十万的凡人。他们尽全力一击之下，一座山头都会被击毁的。可是，他们也只不过是一些较高阶的修士而已，离成仙还有十万八千里呢。他们的一身本事，都是从师父传授的梅龙心法中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