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元功
辈分高的吓人的老和尚走了，可金光幕却依旧遮天蔽日般笼罩着整个『华严道场』。 夕阳渐渐西下，喋血残阳环绕在朱业身上，如同穿了件暗金缕衣似的，异常的诡异，但他脸上却尽是满意之色，心头有股热流自心房淌出，缓缓流转全身，整个身子就像在泡温泉似的，舒服，惬意，以及说不出的满足喜悦之情。 望着满脸浅淡yin笑的朱业，隆山祖师微微苦笑了下，光滑如玉般的小手微微抖动，入定中的朱业突然增高不少，光芒闪动的同时，他的身下没来由多出个蒲团，蒲团呈紫金色，佛光流淌，团团轻柔佛光散发出来，缓缓包围住朱业。 做完这一切，隆山祖师诡异一笑：“老衲也有善缘啊！不过老和尚穷的很，没有七彩神莲子那种仙家神物，可这紫金莲台经老和尚两百年佛法加持，也有些神效，起码在你入定时，心魔那种档次的小魔头，是绝对不敢靠近你的。” 隆山祖师满脸奇货可居神色，一边说，一边朝洞内深处走去，渐渐消shi身影。 。。。 夜，一轮圆月高悬天空。 岁月无情，时光飞逝，七天悄然过去，加上隆山祖师给朱业传道解疑用掉的七天，日子竟已步入八月中旬，原本如勾般的牙月也逐渐丰满，变成圆圆的满月。 通过七天入定修行，朱业的神念已得到极大的提升，此时已到了收功阶段，额头那朵暗红色火焰熊熊燃烧着，以rou眼看的见的速度，疯狂吸收着漫天金光。没过多久，漫天金光幕便消失不见，全部没入朱业的额头。 金光幕散去，淡银色的光芒洒遍大地，丝丝牛乳般浓厚的雾气，缓缓流动在茂密的木林中，使得整个山谷就像是身处梦幻中似的。那些原本不过是些极其普通的青石，在月光与雾气双重的衬托下，竟然散发出清幽幽的光泽。 朱业悠悠然醒来，但他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依旧以神念感探着周围的一切。百米外的清潭里，金蛇王正探出半个身子，仰头遥望着圆月，拳头大小的妖丹正悬浮在它头顶三尺处，滴溜溜的旋转，不紧不慢吸收着自太空缓缓洒下的月亮精华。 七日来，朱业以佛门密法锻炼神念，整个『华严道场』都被金色光幕笼罩着，柔和的青色月光无力穿透金色光幕，导致金蛇王每天只能干看着，根本没法吞噬吸收月亮精华，硬生生打断了它两百年如一日的苦修习惯。如今朱业收功，它那里还能等得住，立马从潭中探出头来，吐出妖丹，继续修炼。 用神念向金蛇王送去一个歉意的信号，朱业便慢慢睁开双眼，放眼望去，朱业呆了，眼前一切都充满了自然清净的味道。即使不使用神眼，朱业依旧能清晰感受到一切。山也好，水也罢，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层次分明，色彩鲜艳，生机勃勃。 这一瞬间，朱业突然领悟隆山祖师曾经提过的禅语，缓缓念叨：“山就是山，水就是水。” 隆山祖师也不知何时出现的，突然从朱业身后叫好道：“好悟性！” 朱业转头朝他笑了笑，不点头，也不摇头，不自吹，也不谦让。 。。。 伏虎洞。 朱业与隆山祖师对膝而坐，中间摆着一张精致竹案，竹案上摆放着几十卷古朴竹简。隆山祖师铺开其中一卷，两眼光芒闪烁，周身佛光凛然，仿佛在竭力寻找着什么。 朱业则有些心不在焉，频频抬头望向空荡荡的石床，脑袋里想着已离开半个月之久的苏解语，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经脉尽毁就真的没法再恢复了吗？” 隆山祖师轻轻放下竹简，诡异道：“算是有，也算是没有。” 模棱两可的话使得朱业很着急，追问道：“那到底有没有？” 隆山：“办法是有，但没人能做到，所以也算是没有。” 朱业：“什么办法？” 隆山：“比如传说中的『九转金丹』，能让死人复活，让凡人成仙，修补受损的经脉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此丹隶属仙药，修行界从未出现过，想要在凡间找到『九转金丹』，比海底捞针也不容易多少。” 朱业面色微黯道：“有没有实际点的？” 隆山：“有，就是你们朱氏的《祖传密典》，相传密典中存有无数上古炼气士留下的秘术，虽然是相传，但你们这支第一代族长朱五四，曾经就有生死人的大神通。” 朱业翻了翻白眼，嘀咕道：“又是密典？七百年来就没人练成过，这跟寻找『九转金丹』有什么区别？” 隆山：“有区别，九转金丹是仙丹，有价无市，密典则不同，你有很大几率成功参悟。” 朱业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能参悟出？” 隆山顿了顿，诡异道：“天机不可泄露！” 。。。 翌日清晨，朝阳渐渐升起，染得山谷内漫漫云海金红色一片。 伏虎洞所在山峰的顶部，朱业随便选了块稍算平整的青色巨石，紫金蒲团置于石面上，面朝太阳方向端坐了上去，然后便转过头来，对着正端坐云气上的隆山祖师道：“现在这样可以了吗？” “勉勉强强。”对于朱业的随便，隆山祖师显然有些不满意，可也奈何不了他。紫金蒲团借给了朱业，隆山和尚少了代步法器，只好端坐在由信仰之力组成的云气团上，为即将参悟朱氏《祖传密典》的朱业护法。看着那缓缓翻腾的云气团，朱业心中很是羡慕，暗下琢磨着，啥时候自己也能这般，那该多拉风。 端坐好身体，沉住心神，深吸了口气，朱业便慢慢取下青玉扳指，原本还算清爽的青玉扳指，一离开他的拇指，瞬间变得破烂不堪，就像是经受数千年风吹雨打似的，到处都是斑斑渍迹。 仔细端详了会儿，朱业压住心中疑惑，先用神念裹住扳指，使它悬浮在胸口处，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玉剑，正是当日老道逼走玉文娇的玉剑，也不知怎么会在隆山祖师手里，今日刚好借给朱业用来放血，放他自己的血。 望着悬浮在胸口处的青玉扳指，再瞧了瞧清光缠绕的玉剑，朱业心下暗骂了句：“那个王八羔子想出来的狗屁方法，以血祭器，放半斤血，能不伤身体吗？” 抱怨归抱怨，朱业还是得照做，忍着巨痛，玉剑缓缓刺进手心，猛的一拔，小股如喷泉般的血柱飙射出来。朱业也顾不得痛，急忙用神念裹住血液，变化成血球，直到血球有拳头大小时，这才停止放血。 说来奇怪，刚刚用神念堵住伤口，伤口便以rou眼瞧得见的速度愈合起来，不过是转眼的瞬间，那道有两指宽的口子便完全愈合起来，只是新长出的手心rou略显娇嫩、红润了些。朱业大感神奇，不过最近神奇的事儿见的多了，也就不像开始那般惊奇。朱业那里晓得这种神奇的愈合能力只不过是他丹田中那颗七品金莲子诸多副作用之一而已。 扔掉玉剑，朱业开始凝聚神念，庞大精纯的神念自额头缓缓释放出来。开始时，神念不过是块透明无色的力场，可随着越来越多的神念被压缩凝结，渐渐竟显示出淡蓝色光芒，如高压闪电般劲爆。 渐渐的，神念被分成两股，一股裹住血球，分开一个小缺口，另一股裹住青玉扳指，使扳指移进血球中，两股神念再度合一，裹住血球，开始压缩，只要扳指接受朱业的精血，那成功参悟的几率就会很大。 可朱业刚刚施压，便激起突变，一层青幽幽的光芒瞬间笼罩住青玉扳指，无论朱业如何增加压力，扳指就是不为所动。虽然事先就做好失败的准备，可真当事实摆在眼前时，朱业还是显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 半空中的隆山祖师有些不解，心下暗道：“难道连乔觉大僧也看错了？” 朱业此刻的心情很复杂，积累太多的期望，一朝变成失望，任谁也会难以接受。何况朱业很想帮苏解语重塑经脉，助她恢复以往的修为，同时也希望能满足老道的心愿，救活他的妻儿，让他合家团员。 想到这，朱业便觉得胸中有股闷气，怒道：“既然没人参悟得了，那还留你做什么？”朱业猛抓起玉剑，狠狠刺向青玉扳指。可就在刺中的刹那，一股青光柱激射而出，狠狠还击在玉剑上，‘嘣’的一声，玉剑却被弹的老高，青光柱并没有就此停下，丝毫不减速激射进朱业的额头，‘啊’的一声惨叫，朱业直接昏死过去。 就在隆山祖师准备出手相救时，一道柔和的金光自朱业额头缓缓射出，金光中包裹着一枚鸡蛋大小的漂亮珠子，珠子一进入空气便传出莜莜龙吟声。隆山祖师浑身微颤，猛的站立在云气团上，目瞪口呆道：“龙珠德业不是说还没完全化成龙吗？那里来的龙珠？屠杀作为天之宠儿的神龙族，这份罪孽可大了。。。” 龙珠一出，青玉扳指立马安静下来，竟然还发出欢快愉悦的震动声。在龙珠的驱使下，青玉扳指瞬间便吞噬掉有扳指本身七八倍体积大的血球，血光闪动的瞬间，扳指‘嗖’的一声没入朱业体内，龙珠也没有继续逗留，急忙返回朱业的额头。紧接着，朱业便缓缓醒来，望着脸色微变的隆山祖师，疑惑道：“我刚刚怎么了？” 隆山祖师压住心中的疑惑跟震惊，微笑道：“恭喜你。” “恭喜？”朱业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喜道：“你是说我成功了？青玉扳指上那去了？” 隆山：“已与你融为一体，你想要见它，只需要神念驱使就行，像你使唤神眼那般。” 朱业一听，顿时兴奋不已，连忙集中神念。果然，神念刚想道青玉扳指，拇指上便传出一阵暖流，一颗青光缠绕的扳指显出形来。朱业有些惊奇，扳指已不再是原先的扳指，扳指身上多了许多细小的纹路，而且还刻有一对龙凤图腾。 朱业玩弄了半天，也没找到想要的，疑惑道：“密典在那？” 隆山：“应该就在扳指里面，你用神念探测试试。” 朱业点点头，可当神念接触到扳指时，朱业浑身微颤了下，莫名其妙遁入一种空明的境界，无数奇怪的记忆如洪流般冲进脑海，有扳指最原始主人的记忆，也有扳指上任主人朱五四的记忆，还有一套完整的修行心法，以及数不尽的法术。 。。。 足足过了五个时辰，朱业这才回过神来，满脸茫然，有些难以置信。 隆山祖师一直守候在旁，见朱业这般怪异神色，遂问道：“怎么了？” 朱业：“大师，您有没有看过电视剧《封神演义》？” 隆山祖师愣了愣：“电视剧？什么东西？老衲只读过《封神传》，那还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记得好像是明代道士陆西星真人所著，记载的是封神大战那会的事，想想上古炼气士的强大，再看看如今修士的孱弱，老衲真是汗颜。” “明代道士陆西星真人？电视上不是说许仲琳吗？”朱业有些疑惑，不过他也没追根究底，遂问出心中想法：“大师，那您听说过《九转元功》没有？” “《九转元功》？”隆山祖师浑身微颤，像是想明白了些事，激动道：“你是说青玉扳指中记载修行心法就是封神大战时阐教门下三代弟子中第一高手杨戬的修行法诀《九转元功》？” 朱业点头：“不错，除了《九转元功》的心法，还有无数上古法术的口诀，还有许多我还不明白的东西。” 隆山祖师沉默了下，遂喃喃说道：“那就不会错了，《九转元功》确实有生死人、rou白骨的神奇功效，难怪当年朱五四有生死人的大神通，原来是阐教金仙留下来的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