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张胜 中
张胜简单地和萧白说了一下被学校开除之后的事情，原来他并不是真的进保安公司工作了，而是去混黑。后来他跟了城东区一名很有势力的黑老大“荣哥”，也曾经吃香喝辣，风光过一阵子，但好景不长，就在几天前，荣哥在自家开的夜总会里被人捅了几刀，当场死亡。 “荣哥死后，我们聚集在一起，商量为他报仇的事情，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漏了风声，仇家派人杀上门了，兄弟们死伤不少，只有几个拼死闯了出来。”张胜说着，小眼眯成了一条缝。 “妈的，我早说过混黑社会没前途，你怎么进去了？”萧白骂道。 “我当然知道混黑没前途，不过，我不走这条路的话，干什么好？我既没有文凭，又没有其他本事，仗着小时候跟师父学了点功夫，手硬，身体又壮，年轻时打拼一把，没准就上位了，当大哥多风光？”张胜郁闷道，“要不是这样的话，我怎么也没法出人头地啊。” “屁个出人头地，这可是提着脑袋卖命的事。”萧白道，“再说了，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有点三脚猫功夫就能当大哥？就别傻了你。” “我当然知道光靠打打杀杀不行，这不正在到处找后台嘛？”张胜嘀咕道：“好了好了，哥，你也别假惺惺的了，姐又不在这里。” 萧白摇摇头，严肃地道：“我不是说给她听，我是说给你听的，胖子，你真不能再走这条路了，不然的话，迟早会把小命送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别说晦气话呀，哥。”张胜苦着脸道：“我什么都听你的，但就是这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萧白奇怪地问道。 “我是真的穷怕了，不想再低三下四了，我要往上爬，也只有这条路可走。”张胜眼里闪现出一丝慑人的神采。 他的神情中充满了狂热，那是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的狂热，明明知道最后的下场必定是尸骨无存，但却始终追求这份壮丽。 “你怎么会这么想，平凡的生活难道就不好吗？”萧白气愤道。他感觉这家伙已经走火入魔了。 不过，冷静一想，他又不由得有些丧气，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什么理由说服张胜。 人生在世，又怎会只有一种活法？ 他不怕死，他喜欢轰轰烈烈，自己又怎么能逼着他老老实实地过一辈子？ 萧白叩问本心，竟是一阵茫然。 “当然不好了。”张胜哆嗦着反驳道，“我们荣哥说过，这个社会，人是按地位分三六九等的，我只是不想做社会底层的渣滓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 萧白有些无语，道：“什么狗屁三六九等，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 “上三等，世家阀门，各国政要，超级富豪，中三等，封疆大吏，大富豪，各界精英，下三等，基层干部，富人，平头百姓。”张胜一板一眼地扳着指头点数道。 萧白都快被他气乐了，这小子好的不学，乱七八糟的东西倒知道挺多。那什么荣哥，简直就是神棍，都把人蛊惑成这样子了！ 不过，不止是出去混的张胜明白这个道理，他自己在学校成长，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悟，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只好郁郁地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拉些人马，投靠新老大去！为了我的伟大理想而继续奋斗。”张胜利落地说道。 “新老大？”萧白疑惑地问道。 “我们城南区这边有一位金爷，听说为人不错，很讲义气，如果我带着一帮兄弟投靠他的话，应该会收留的，他和荣哥有些交情，也不怕得罪荣哥的仇家。”张胜腆着脸问道，“对了，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干？我们可以考虑成立个龙虎组合。” “去死！”萧白没好气地道。 第二天，萧白没有去学校，而是让萧月帮忙请假，自己陪着张胜。 “先把单上的835元交了，然后预付住院费2000元，才能安排住院。” “靠，真他妈黑！”萧白找人问了问，得到这个回答，不由得骂了一声，但还是没办法，只能乖乖地把昨天发的横财交了出来。 张胜伤得并不重，但医生说怕伤口感染，必须住院观察一周左右。 “要住院这么久？我还是趁早走人好了。”张胜有些郁闷地道。 “你给我老实呆着，养好伤后去哪里我管不着你，但现在不许到处乱跑！”萧白道。 “这怎么能行？万一被他们找上门，岂不是连累了你们？”张胜道。 “连累个屁。”萧白道：“别给我婆婆mama的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从小到大，你哪次闯祸不是我帮你擦屁股的？” 张胜讪然无语，还真没办法反驳。 他自小就失去了双亲，靠着亲戚的接济和政府的补助，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死后，日子更是凄苦，要不是萧白一家经常帮助他，早就没办法过下去了。 “好吧，我实话跟你说好了，我要去见一些人，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张胜只好老实交代。 “见什么人，有没有危险？”萧白问道。 “就是那些失散的兄弟，大家一起商量接下来的事情。至于危险，出来混还会怕危险么？”张胜不以为然地道，“我们这次一定要把内jian除掉，妈的，竟然敢暗算老子。” “你就不能洗手不干？”萧白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再说了，你现在受了伤，怎么能到处乱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哪是我想收手就收手的？我洗手就是等死，你信不信？再说，这个聚会我不去参加的话，别人会怎么看我？说我张胜贪生怕死，荣哥挂掉以后就没种了？至于这伤，其实算不了什么，我还能挺得住。”张胜固执地道。 “唉，真拿你没办法。”萧白知道张胜的性子，这家伙认定一件事情后就是很固执的，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就算自己拿根绳子把他绑在病床上，他都会偷偷割断绳子溜出去。 话说到这份上，萧白也只好由得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