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邋遢和尚
第一二九章邋遢和尚 范灿于清本当那是个骗吃喝的和尚。并未在意,听董婉儿这么一说,多了几分好奇。 若是个一般的和尚,自然不会引起贵为古星移弟子的董婉儿注意,定然有古怪,于清问道: “meimei可知那大和尚来历?” 董婉儿瞥了撇小嘴,略带些不屑: “jiejie不要误会,这只是个邋遢无赖和尚而已,哪有什么来历?指不定是那个破庙里香火不旺,饿得里面和尚散伙了,这就是其中的一个!” “噗嗤!”于清被董婉儿逗笑了,“meimei是不是吃过这和尚的亏?” 董婉儿俏脸微红,辩解道: “哪有?这和尚若是敢惹我,我就将他捆起来丢少林寺去!让那班子和尚管教他戒律,整天吃素念佛,敢沾一点的腥就得念一万遍湖里哗啦经!” 小姑娘怕于清不信,又补了一句: “上次这秃子自大,遇上了师父,被师父整的灰溜溜滚蛋!” 她说的轻巧,范灿于清微讶,董婉儿的师父是谁?那位可是闻名天下的妙手空空神偷。这和尚竟敢惹上他,虽然讨了个狼狈,但指着份胆子就少有;当然,不排除这和尚倒霉。 “古前辈没给他点警告?”范灿上前,追问了一句。 董婉儿嘴上说不屑,其实对那和尚有几分戒心,紧着上前看看和尚又在惹什么事,随口答道: “酒和尚一个,过耳就忘,老头子懒得理会他!” 说完拉着于清向前走去,范灿赶忙跟上。 三人进屋时,酒楼大堂的目光已经全被那和尚吸引过去;酒楼的两名护卫已经到了那和尚近前,试图将他丢出门外。 三人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董婉儿微微皱眉,低声骂道: “可恶的秃驴,竟然脱脚丫子!” 范灿微微挥了挥袖子,将异味驱走,从药箱里取出瓷瓶,到了几滴水液,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新传出,众人才好受了些。 另一边。 “秃驴该死!” 和尚嚣张,实在不服管教,两个大汉捋胳膊挽袖子向他抓去,江湖上最基本也是最彪悍的“黑虎掏心”,两人一左一右,加上桌子,几乎那和尚所有的退路封死。旁边的四名大汉和主仆二人均是微微皱眉,这和尚毕竟惹人烦。 和尚面不改色,兀自抠脚丫子,等两只拳头打到衣服边上,打了个哈哈,跐溜一缩脖子,睡到了长凳上,正巧躲过二人的攻击;伸手指头朝左边一人肋下一点,那人立刻不由自主跌跌撞撞朝旁边的锦衣少年撞去;另外一人更惨,被和尚抬脚丫子蹬在了股上,朝四名大汉的桌子倒去。 这和尚看似不经意的一招,化解了两边的攻势,让两名大汉狼狈不堪。锦衣少年微微皱眉,脸上露出几分嫌恶;不待那汉子到跟前,旁边的仆人老者伸手一扶,将那汉子扶住,左右微微用力,将他提了起来,手腕一抖,将偌大个躯丢了出去,直直地砸向悠哉悠哉的和尚。这老者一守一攻见现出了极为高明的手法。在场有识货之人,微微变色。 倒向四名大汉的那护卫就没那么幸运了,最近的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腾的起,一巴掌将犹自头晕脑胀的店小二打了出去,破口骂了一句: “两个撮鸟!洒家吃玩酒也不得安生!兀那和尚,你到底要干什么?” 和尚不答,见那仆人借人招,不慌不忙,左脚朝附近的凳子头一磕,那长凳立刻立了起来,正迎上飞来的店小二;一人一凳砰一声撞在一起,店小二最后同和尚一般,睡在了凳子上,只不过一个睡的稳稳当当,另一个睡上去之后,头晕脑胀,很快就摔了下去,半天没有爬起来。 这个时候,和尚才慢慢悠悠地回答那大汉的话: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贫僧只是讨口饭吃!” 大堂众人纷纷暗骂,这是哪门子讨饭?分明就是来找茬的!不过众人大都看出这和尚不凡,而且他惹上的那六人均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干脆报了一副看闹的态度。 此刻店掌柜已经带人赶来,后七八名貌似武林高手的人;店掌柜沉着脸,冷冷对那和尚道: “和尚,某家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在某家这里撒泼?” 这店掌柜竟是个武林中人,众人大都认识。低声议论起来。 董婉儿低声向于清介绍道: “jiejie,这是宾香楼的掌柜‘魂手’孙冷横,在江湖上也有一号,不属于龙门镖局,也不属于燕家;仗着这酒楼,在燕京城有一号。” 于清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没什么兴趣;范灿追问一句: “姑娘可知锦衣公子和四位大汉是何方神圣?” 董婉儿微微摇头,答道: “我对关西道上的武林人物不太熟悉;这老者出手灵巧迅捷,倒有几分本领,好像是金蛇缠丝手,这门功夫江湖上有数人精通,均在江湖上有些名;但是从未听说过哪位做了别人的奴仆!” 听董婉儿不认识这几人,范灿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低声对于清二姝道: “董姑娘,师妹,这边不安生,咱们换个地方吃饭吧!” 于清正要点头起,董婉儿赶忙拉住他道: “jiejie,待会再走也不迟,这和尚可恶而麻烦,咱们看看孙冷横如何对付他!” 说话间,小姑娘瞪范灿一眼,责怪他出点馊主意。 范灿微微一笑。不再答话,却未再起;于清不愿拂董婉儿意思,点头答应。 锦衣公子主仆和四名关西大汉见店掌柜来到,不再答话,看孙冷横对付和尚。 和尚闻听孙冷横喝问,躺在凳子上懒洋洋答道: “孙施主,贫僧前来化缘,何来撒泼一说?” 说着顺手从怀里又摸出一条鸡腿,咔嚓一口咬了一半,嚼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注意自己是在和人搭话。 孙冷横冷哼一声。对锦衣公子和关西大汉拱手道: “这位公子,四位大侠,孙某要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大和尚,还请六位暂时移步;今扰了几位雅兴,孙某抱歉,今酒水全免,算是给诸位陪个不是!” 说着吩咐店小二在别处找两张空桌子,并且上来一模一样的酒菜;锦衣公子和关西汉子各自谢过;宾香楼效率很快,吩咐下去,很快就安排好,无巧不巧,两张桌子均在范灿他们不远处,不过众人并未注意到这三位。 孙冷横能在燕京城三大势力的夹缝中争得一席之地,自然不会被一个邋遢和尚的无赖手段唬住,更不会好好招待和尚来结善缘;若是这般,明里燕京城大庙小庙的和尚悉数赶来,用一般的理由,宾香楼只怕就要关门大吉了。 “和尚,孙某对你一忍再忍,你当真要和孙某过不去?仗着手底下有几分功夫,就看不起在座群豪么?”孙冷横说着,随他来的五名劲装汉子散开将和尚团团围住。 和尚眼里闪出几分精光,脸上依旧不以为意,三下五除二啃完,噗的一声将鸡骨头吐在桌子上,口水四溅,顿时打消了太多人的食。 孙冷横勃然大怒,高声喝道: “你这野和尚,敬酒不吃吃罚酒,欺人太甚!诸位都看清楚了,不是孙某不义,是这厮无赖,孙某不得已出手拿住他!” 说完之后,孙冷横一挥手,两名劲装汉子欺而今,如刚才那二人一般动作朝和尚抓去,只是这二人的功夫不知要高出多少。都有武林二流的本领,其中一人出淮南鹰爪门,手上功夫碎石裂碑,不可小觑。 面对劲风呼啸的捉拿,和尚依旧是阿弥陀佛乱喊,并不出手抵挡;众人见这和尚托大,甚至不在意鹰爪功夫,有的暗暗惊叹,有的暗暗嘲笑;要知鹰爪门在江湖上独树一帜,靠的就是大力鹰爪;眼前这名鹰爪门弟子虽然只是二流手,但是若无顶尖的外家硬功,谁也不敢硬抗这一招。 和尚似乎就敢;当众人以为和尚就要血溅当场时,这和尚突然对着那二人哈哈一笑。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攻势猛烈的二人突然呆立原地,似乎受了定法,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惊骇地看着犹在悠闲的和尚。 酒楼一楼大堂里霎时间鸦雀无声,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只是孙冷横,锦衣公子主仆和四个关西大汉个个形一震,上的气势激增,似乎要给自己壮胆子,抗衡这和尚带给自己的巨大压力。 这些人眼界非凡,明白这并非什么妖术,而是以声音打,刚才和尚那一笑就是以声音点了两人的道;若非有登峰造极的内力,绝不可能施展出这种传说中的功夫! 于清只若未睹,甚至有些无聊;范灿见识心思与于清不同,眼里闪过几分异彩,对这和尚又添了几分好奇;董婉儿长大小嘴,同样未料到这和尚如此强势;这份工夫,只怕古星移也远不能及。 孙冷横瞳孔连连收缩,虽然不愿示弱,语气明显弱了五分: “你,到底是什么人?孙某与阁下无冤无仇……” “阿弥陀佛!”和尚一声佛号,打断孙冷横的话。 在场众人直觉的一声狮吼般的高喝传入耳边,脑中一片空白之后,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甚至生出神清气爽的感觉,如沐风。 “少林金刚狮子大悲吼!”有人惊呼道,“这位是少林派的高僧!” 锦衣公子主仆和关西汉子均是识货之人,再不敢托大,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和尚上,眼里甚至多出几分尊敬。 孙冷横呆立当场;大和尚站起来,整个人气势大变,如同罗汉在世,高声道: “孙施主和贫僧无冤无仇,但是京西陈家村陈财施主一家五口人对贫僧有施舍之恩!施主此时可知贫僧来此的目的了么?” 在坐众人不解,那孙冷横听到陈家村时子微微一颤,面不改色,冷声喝道: “什么陈家村?孙某怎知?” 和尚暂不理他,对周围疑惑不解的人群道: “诸位施主,贫僧月前从京西陈家村路过,得陈财施主施舍,感激不尽;数前路过旧地,本一拜,但贫僧去时,物是人非,阿弥陀佛,陈施主一家五口人在两个时辰前遭人残忍杀害,死状惨不忍睹;据贫僧检查得知,陈施主是被人拿来练习一门邪恶的武功,活活抽筋断骨而死!阿弥陀佛!”
和尚说到此,已经有人受不了了,高声询问: “大师,这功法以活人为引,丧尽天良,敢问大师是什么邪恶功夫?大师可曾找出那幕后之人?” 此刻范灿、于清和董婉儿知道此事蹊跷,分出几分注意力。 锦衣公子和四名关西大汉不再对和尚有嫌恶之色,静等他说下去。 孙冷横见很多人望向自己,满是警惕和质疑,不由冷哼道: “你这和尚来我店里作祟,不会以为孙某是你所说的杀人凶手吧?但和尚只怕要是失望了,孙某近一直在城里,本店诸人和几位常客可以作证!” 众人微微一愣,敌意去了几分,他们本是局外人,对内毫不知晓,只能听两人争执;此刻不远处一个打扮讲究的五十多岁老者壮着胆子大声道: “在下郑瑞国,就住在附近,可以为孙掌柜作证,这些子他一直在店里!” 孙冷横对那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对众人高声道: “诸位可曾听到?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左邻右舍打听!” 众人听闻已经信了八分,不由把目光转向和尚,看他有何说辞。 和尚面不改色,喧声佛号道: “南无阿弥陀佛!孙施主,贫僧何曾说过你便是凶手?” “这……”孙冷横和诸人均一楞,未料到和尚会如是说,孙冷横到底深沉,冷笑道,“既然如此,大和尚为何要来孙某店里撒泼?是要戏耍孙某吗?” 孙冷横被人证明清白,向前紧bī)一步,虽然知道这和尚深不可测,但他不相信众目睽睽之下这和尚会向自己动手。 和尚不慌不忙,道: “贫僧前来,自然是向施主化缘!孙施主可否等贫僧把话说完再赶贫僧?” 众人对和尚刚才提到的事十分好奇,纷纷要求这和尚把话说完,孙冷横见自己稳住了场子,微微放心,不再阻拦: “大和尚说吧!但孙某希望你说完之后,对今天这事给出一个解释!” “阿弥陀佛,施主别忙,贫僧理会得!”和尚坐回桌子上,对被点的二人挥了挥破僧衣,两人子一震,经脉通畅,只是差点摔倒在地;他们虽然不能动弹,眼脑耳无碍,将刚才的事听得明白,赶忙一歪一斜退到一边。 “大和尚快说!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有人喊道。 “据贫僧探查,陈施主中的是‘搜魂掌’,诸位对此不陌生吧?”和尚显然是对江湖人所说。 关西大汉四人微微变色,其中一个灰衣汉子沉声道: “搜魂掌要以活人练功,将生者抽筋拔骨,利用死者的恐惧练就掌法的辣;此掌法乃当年的魔教长老搜魂老鬼所创,极端的险毒辣!若中此掌,不出半,即会全腐烂而死!当年此人以此横行江湖,掌下亡魂不计其数;然天理昭昭,报应自在,这厮在伏牛山作恶时遇到了狂云刀客,被斩于刀下!” 众人闻听,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江湖传闻,搜魂老鬼死后,此掌法失传;”灰衣汉子接着道,“不知大和尚可否确认见到的真是搜魂掌?”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大都放在了和尚上,和尚点了点头: “贫僧可以确认,施主不必多疑!” 灰衣汉子不再说话,孙冷横眼里闪过几分狠辣,嘴上却道: “大和尚可知那是何人?可曾追上那人?” 邋遢和尚道: “贫僧托人安葬了陈施主之后,即四处打探凶手的下落,与昨终于现了些蛛丝马迹!” 未等孙冷横说话,和尚追问道: “孙施主号称‘魂手’,想必对‘搜魂掌’这同类功夫不陌生吧?” 孙冷横冷哼一声: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以为是孙某修炼了那邪门功夫杀人害命了么?” “贫僧再问一句,施主对‘孙冷纵’这个名字不陌生吧?” 孙冷横闻听,脸上的肌微微抽搐: “家兄名讳孙冷纵,不知大和尚说的可是家兄?不过,孙某提醒一句,家兄五年以前已经过世!” 众人见这二人一问一答,莫名其妙。 和尚并不着急,只是摇了摇头: “孙施主,你可知今贫僧来向你所化何缘么?” “说!” “希望孙施主能将令兄交出来,废掉那惨绝人寰的功夫,不要再滥杀无辜!” 哗,大堂里一片哗然,众人大致明白了什么事;和尚以为是孙冷横之兄孙冷纵修习了搜魂掌,故而前来要人;而孙冷横则说其兄已经于五年前故去。 “放肆!”孙冷横厉喝,指着和尚骂道,“你这贼秃,明知家兄已逝多年,还满嘴诬蔑!别以为你有几分功夫,就可以肆意侮辱我;八家将何在?随我将这贼秃拿下,以祭家兄在天之灵!” 说完之后,不待和尚答话,孙冷横摆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晃双掌扑了上去。